第八章 暴雨下的谈心

安东尼从c区驾驶着那辆古董车一直开到自己的杂货铺，夜已经深了，天空下着暴雨，熄了火，关了车灯，他不想回去，一个人在车里抽着闷烟，打开了半扇车窗，防止烟味呛鼻。

        【他们应该都睡了吧】安东尼这么想着。

        安东尼本来想在车上眯一会，闭上了眼睛，十分钟后他认识到，自己根本睡不着，心里苦闷和难受揪着自己的心。

        安东尼把蓝色晶石和邀请函放在副驾驶上，自己下了车，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闭上了眼，任由暴雨落下，哗啦啦的浸透全身，仿佛这样才能让他舒服一点。

        就这样淋了一会雨，安东尼感觉到好像雨停了，睁开眼，看到小黑站在路边，给自己撑着伞。

        安东尼没有说话，起身坐到了杂货店的屋檐下的一个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其他人睡了吗？”安东尼努力挤出一点笑容，问着小黑。

        “恩，震亮和小白睡的很早，今天大家心情都不是很好。”小黑跟了过去，收起了雨伞，在安东尼旁边坐下了。

        “你怎么不睡？”安东尼问道。

        “我趴在二楼窗户上等着你，省的回来没人给你开门。”小黑笑了笑。

        安东尼又点了一根烟。

        “想跟我做爱吗？”小黑看了看安东尼。

        安东尼看了看小黑，摇摇头说“算了吧，我是直的”

        小黑枕着安东尼的腿，自顾自的说着“十岁那年，我就被父亲卖到了妓院，每天唱歌，给人端茶送水，挨骂，挨打，时不时还要忍着痛去接客。”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你，我只知道做爱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一些，忘掉琐事。”小黑无奈的说着。

        安东尼带着怜悯又悲伤的眼神，摸了摸小黑的头，说：“生活总是强奸着每一个人，有的是肉体上，有的是精神上。”

        安东尼掐灭了手里的烟，将烟头扔进外面的水坑里。

        “能为我唱首歌吗？”安东尼问到小黑。

        小黑继续枕着安东尼的双腿，唱着：

        你看那花花绿绿的草，你看那形形色色的人。

        你看那小粉袋呦，你看那黄金镯呦。

        谁为版纳丰了臀，谁又为版纳卖着魂。

        姑娘在锅里煮，食客在上边捞。

        生活一条道，人在上边跑。

        抖抖全身是风尘，痴痴姑娘陪了人。

        版纳买不来痴和爱，却能买到送棺人。。。。

        在这小曲里，安东尼靠着墙，闭上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

        小黑也这么唱着，枕着安东尼的双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远处的太阳露出了晨曦，邻居家的猫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安东尼醒了，看到睡在腿上的小黑，小心翼翼的抱着他，进了杂货铺上了二楼，放在小白的床上，给两人盖了被子，小白嘴里含着手指，嘴里呜呜的说着梦话。

        “我还以为你又疯了，和清算那时一样。”震亮站在旁边，擦着自己的佩刀。

        “疯了这俩就拜托你了”安东尼打了个哈欠。

        “你又瞎说什么胡话，我又不像会带孩子的人。”震亮笑着。

        “来一楼，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安东尼下了楼，震亮尾随着。

        安东尼拉开卷帘门，从车里拿出了林给他的邀请函，递给震亮。

        震亮认真的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邀请函，说道“你想明白了？”

        “就算我们去了c区安了家，他们也能像捏虫子一样捏死我们，被动挨打不如主动了解”安东尼摸了摸口袋的烟，发现已经没有了，就从杂货铺的柜子上取了几盒，抽出一根来抽着。

        “可我们没什么像样的行头，我怕进去就会被认出来。”震亮看了看安东尼，安东尼还穿着林给他换的睡衣，从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穿着，安东尼心情低落，一直没有注意到。

        “今天你跟我再去一趟鬼市”安东尼看了眼表，时间还早。

        “再去见见你那昂贵的朋友？你还有那么多钱吗？”震亮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这回前去，不仅不用花钱，他还得给我点”安东尼狡猾的笑了笑，带着一丝奸诈。

        “随你~我随叫随到，我被通缉，反正也没地方去，在杂货铺里快长蘑菇了~”震亮心情很不错，看到安东尼健健康康的，便放出了豪言。

        傍晚时分，小黑小白要回歌伎厅上班了，安东尼冲他们挥了挥手，转头对震亮说道“走吧”

        还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黑雾，熟悉的大海。

        震亮淡定的跟着安东尼上了鬼市的海底火车。

        进了鬼市，安东尼带着震亮七拐八拐走了半天，来到了那家赌场门口，安东尼小声的对震亮说到“你过会看着我点，我可能要挨打”

        “哈？”震亮有点不信，看着安东尼。

        安东尼没有解释，向门口的小弟低语道“通报一下格林，我有好东西给他看。”

        守卫点了点头，进去了。

        等了片刻，小弟出来，对着安东尼说“老大让你滚。”

        “嚯，我这暴脾气”震亮有事他真上，甩开膀子就要揍那看门的小弟。安东尼把震亮拦了下来，指了指高楼处某个窗户。

        震亮顺着指头望去，高楼上某个窗户后，有个高大的男人看着这边。

        没错，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是黑狮·格林。

        安东尼不慌不乱的从口袋里掏出蓝色振石，蓝色的荧光掩盖了周边的光芒，附近的街灯也黯然失色，冲着那边的窗户晃了晃。

        不久，从赌场里出来了熟悉的凶相小弟，之前领安东尼进赌场的小弟。

        “老大让你们去会长室”凶相小弟指了指安东尼和震亮。

        安东尼和震亮跟着凶相小弟进了赌场，上了电梯，临到会长室，安东尼愣了愣，腹部有点记忆性的隐隐作痛。

        “别愣着了，请吧”凶相小弟站在门口，催着安东尼。

        安东尼紧张兮兮的跟着震亮后边进了会长室。

        格林在里面空手打着沙袋，拳法凶狠且迅捷。

        格芬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安东尼和震亮。

        安东尼先发制人，笑着问格芬：“格芬姐，最近怎么样？”

        “托你的福，清算后一直在鬼市里，想出去都不容易。”格芬笑着，笑的有点渗人。

        格芬和格林很早之前是b区黑社会的头目，曾帮助过安东尼营救希尔加小队成员，却在那场战斗中出了内鬼，格林带来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姐弟俩活着逃了出来，格林逃亡时眼睁睁的看着安东尼和b区的头目站在一起，自从那天，格林就发誓迟早要把安东尼的脑袋摘下来下酒。

        姐弟俩凭借过硬的实力，才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里打出了地盘，直至最后当上了鬼市的头目。

        安东尼很早就认识格芬和格林姐弟俩，格芬打起人来可比格林狠多了，她一般不怎么动怒，但这回安东尼吃了个闭门羹。

        “你最好给我一个活着走出鬼市的理由。”格林一拳打在沙袋上，沙袋的铁链被震断了，整个沙袋飞了出去，在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坑。

        “消消气，我是来谈生意的。”安东尼慌忙的摆摆手，看向格林。

        “见面费都没带的谈生意？”格林摘下拳击套，冷冷的看着安东尼，仿佛要上来打人，如果格芬不在这里，或许安东尼已经挨了一拳吧。

        安东尼掏出蓝色振石和邀请函，双手递给了一旁的格芬姐，震亮在沙发上落了座，安东尼却还战战兢兢地站在墙角。

        格芬认真的看了看蓝色的振石和邀请函，言语到“，这是笔不错的生意，你想换些什么？”

        安东尼摆了摆手说“你误会了，我并不想拿这个换什么，我要换的是这场宴会的战利品。”

        格林凑上前，侧目看了看格芬手里的邀请函，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振石数量有限，暂时不可能全民化，不过c,d,e,f,g等等区级的高层级管理员和富人都被邀请去这个宴会”安东尼张开手，像是描绘着一副蓝图。

        “有意思，说下去”格林听出了安东尼的意思，恶狠狠的脸上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不想搞来一些振石吗？在鬼市白色振石都六百万版纳一个，再看看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少说一晚上我们能绑来四五个，他们的家人不会缺钱。”安东尼兴奋的说道。

        因为安东尼一直在观察着格林和格芬的表情，姐弟俩的表情告诉安东尼，有戏！

        “这是笔不错的买卖，你为什么不去做？还要分我们一杯羹？”格芬一语指出了事情的关键，安东尼等的也就是这句话。

        “入门费每个人三百万版纳，我没有钱，连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安东尼将口袋外翻，一干二净。

        “赃物怎么分？”格林问向安东尼。

        “我只要三颗振石，和三百万版纳，如果赃物的一半不够这些，那么全都是你的。”安东尼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安东尼，你总能给我带来点惊喜，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意外。”格芬笑了起来，朝着格林点了点头。

        “你的脑袋先寄存在你的肩膀上”格林恶狠狠的向安东尼说道。

        这是一种默认的成交方式。

        “那么我该怎么相信你不会再次背叛我？”格林话锋一转，带着杀气。

        确实没想到这块，拿蓝色振石做担保？安东尼需要东西自保。拿财产做担保？他一无所有。

        “我拿这颗脑袋，和今天敢回鬼市的决心”安东尼有点慌乱，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最值钱的就是这个脑袋，只能赌一赌。

        格芬听到哈哈哈的笑起来，冲着安东尼摆了摆手，似乎再说得了吧，靠在格林身边低语了几句。

        格芬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

        “不，我能拿出的像样的家伙，只有这颗脑袋”安东尼无奈的笑了笑。

        “我有个附加条件，格林也会跟你们一同前往”格芬冷不丁的向安东尼抛出了这个条件。

        安东尼有点慌乱的看着格林，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连忙说“这。。”

        格芬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安东尼知道，他没有拒绝的余地，接着还没合上的嘴继续说道“这。。。这当然可以”

        格芬收到安东尼的回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遍邀请函。

        “你们先回去吧，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会让格林带着许诺的东西去杂货铺门口与你们会合。”格芬将邀请函和蓝色振石还给了安东尼，说道。

        “那，那我就不打扰了。”安东尼给震亮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震亮赶紧跟着安东尼撤退。

        “安东尼，我有时想着，是不是我那天逃亡的过急，眼神不太好”格芬试图将话题向往事上引。

        安东尼沉默了，带着令人揪心的悲伤说道“我只能向你道歉，必要时，我可以偿命”

        “留着吧，安东尼，我只是随口一说”格芬笑了笑。

        安东尼和震亮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格林向格芬埋怨到“老姐，怎么可能，我们俩亲眼看着他站在敌人那边，除了他还能有谁是内鬼？”

        格芬叹了一口气，对格林说道“我时常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我们认识安东尼很久了，你觉得他像吗？”

        “可眼睛不会骗人。”格林受不了格芬为安东尼说话，嘴里嘟嘟哝哝的，像骂着什么似的，走出了办公室。

        但是格林的心理，也产生了一丝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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