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B区大事件

宏观来说，人是最完美的生物，发达的大脑，灵活的手臂和指头，矫健的双足。

        他们浸泡在岁月的河流里，奴役了凶猛的豺狼虎豹，战胜了严峻的自然，无数的历史见证了人类文明的崛起。

        但是，也不知是神的安排，还是巧合，一切的一切，都终止在4027年。

        4027年，人的能力，似乎达到了极限。

        科学，人们很难再合成或发现新的元素，已知的元素经过多年的创新，发展，应用于各种领域，也难以开发出更多的用途

        艺术，蜂拥而至的艺术家们创造了无数的佳作，但是这一年，似乎所有的艺术都被创造过了，新的创作总会和世界上某个作品极其相似。

        航天，人类即便是将已开发的元素应用到了极致，制造出的飞船也只探索到了宇宙的冰山一角。

        各个领域似乎都陷入了这个死局。

        这一年，被人们称为：死年。

        这一现象显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特别是国家，意味着任何差距将会被磨平，努力保持的领先地位也将会被赶上，这只是时间问题。

        人们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科学家每一天都召开十场会议，企图通过交流仅有的知识获得一些新东西。

        艺术家到处疯跑，取景，甚至自残，想得到与人不同的感受，创造不重复的作品。

        每个领域似乎都达成了一致，他们破天荒的开始交换自己的知识，但是没出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些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这一年，人类有了一个共识，人类的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就这样，直到4030年。

        “你俩做完了，记得关店”一个穿着破袍子的瘦高个指了指柜台上的钥匙，望着在楼梯上交欢的两个年轻人，小黑和小白，企图获得一个回复。

        在上边的冲他挥了挥手，像是收到，也像是赶人。

        瘦高个还是驻足了一会，摸了摸上衣的口袋，裤子的口袋，喃喃道：“手机，头发，酒票”。

        随后出了店，拉上了卷帘门，给两个浴火焚身的年轻人留些隐私。

        城市的街头和过去大相径庭。

        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过客并不多，一部分原因是深夜，一部分原因是人们是真的穷。

        因为所有的领域的创新能力都停滞了，仅有的知识创造不出更多的岗位，所以穷的越穷，富的越富。像属于g区17号街这种贫民窟，穷人没有钱去挥霍，他们守着自己的土地种植庄稼，一部分有技术的群体，不断地涌入更高的区级，渴望获得高区级的富人撒下的几两碎银，然后回到贫民区解决温饱问题。

        你问为什么不在富人区就餐？何等可笑，就算攒够钱买得到，也没老板会让乞丐的吃相坏了老爷的心情，往往是被赶出来。

        男人没有停留，坐上自己的古董车点了一根烟，掰着手指头想想还能去酒馆消费几天，叹了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偶尔在红绿灯停留，会看到一些神色慌张的人，准是买了一些保值的东西，把袋子套了一层又一层，抱在怀中走着。。

        【丢了也能让警察找回来，又不是h，i往后的那种刁民区，这些贫民窟中的小富人还真谨慎】男人想着，直到绿灯亮起，男人不再停留，一直开着。

        路过天府歌伎店时，还是被绚丽的装潢和灯光吸引去，瞥了一眼穿着裸露的小姐和吹了声口哨，笑着继续行驶着。

        终于在一个小酒馆停了车，这招牌上写着忘忧酒馆，不过因为年久失修，新客户一般会把他看成‘心’忧酒馆。

        男人下了车，在门口猛抽了几口烟，巴不得把烟嘴都抽进肺里，直到一点烟味都没有才恋恋不舍的把烧了一半的烟嘴扔在路旁。用理发时的头发，验证了dna，这才开了门，进了店。

        店里的灯光和装潢很温馨，几张擦得干净的木桌整齐的摆放在室内，左边墙壁上贴着摇滚乐队的海报，右边墙壁上倒是贴着不少动漫人物，游戏宣传图，新客来店总是被这两极化的差异整的不知道往哪座舒服点。

        唯一显眼的是左边墙壁上贴着一张告示，上边贴着酒类的价格表，最下面有一行大字用红笔写的很醒目：本酒吧禁止抽烟，周日例外。

        酒吧前台的老板娘正在用力的擦着烟灰缸，似乎没发现男人进来。

        “大姐头，别擦了，再擦也不能当镜子用”男人打破了寂静，顺势在前台入了座“来瓶兰姆酒”

        老板娘头也没抬，骂了句“你下回见到灯泡，告诉他，再往烟灰缸里吐痰，我一定把他头割下来酿酒”

        灯泡，原名震亮，谐音真亮所以被戏称灯泡，和希尔加小队不属于一个编制，曾任b区近卫兵一职，因为和希尔加小队走的太近，也被连坐降成了百夫长。

        “那你可别让酒客看到，那张凶巴巴的脸泡出来的，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男人笑着打趣到。

        老板娘也笑了，她可不常笑，老板娘本名希尔加，本是f区1区的富人家庭，因为崇拜军人，年纪轻轻就求着父亲，通过关系如愿以偿的当了兵。一直战功赫赫，直到他38岁那年因为政治原因遭到了清算，被迫退了伍，被分到g区管理治安，贫民区军饷不知道让谁贪的只剩零星，才开了家酒馆维持生计，不过跟着连坐受罚的我，也被迫退了下来。

        “今天军队应该放假，灯泡他没来吗？”说完便把酒票放进橱柜里，拿了一瓶兰姆酒和杯子。

        “闹鬼了，我还以为他先去你那里，你俩结伙来闹腾，也说不准，最近b城出了事，说不定在加班”希尔加放下烟灰缸，松了口气，抓起我还没来得及开封的兰姆酒，打开盖子就闷了一口。

        “b城富人区出事？那换平常搜查队巴不得把通缉令贴在每家床头上。”我闷了口带着唾液的兰姆酒，狐疑到，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通缉令。

        “应该是内鬼，平常人碰不到富人保险库，偷的还不是小数目，要不早就出了通缉令，怕小偷逃到贫民窟，被人认出来打死，偷窃的版纳（货币）或赃物被贫民搜去，更找不到。”多年的部队生涯磨练了希尔加的直觉，又本身出身富人，她太了解富人雇部队会出什么幺蛾子。

        “你是说，是部队里的人做的？”男人接过来话茬。

        “安东尼，内鬼不单指雇佣的部队，也许是富人家出了内贼，因为没人愿意发通缉令宣发家丑。”希尔加说着说着，她的女儿希娅从内屋掀起帘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亲切的喊了声“安东尼叔叔”

        希娅白色的头发暗示着多病的身躯，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能唤起人们最深处的同情心，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美丽的像个天使。

        早些年，希尔加忙着南征北战，有了孩子也没时间照顾，直到生了场大病，截了右腿，后遗症一直缠着希娅，金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白色，一直靠着价格不菲的药物维持着生命，希尔加一生光明磊落，但面对自己的女儿，却有着说不尽的愧疚，现在老兵光环褪去，希尔加已经成了一个g区17号街普通的治安管理者，但她全身心都放在了照顾希娅身上。

        安东尼把希娅抱在怀里，装着恼怒的用剃过的胡须根蹭着希娅的脸蛋，说“喊谁叔叔，我才18，你也才15，喊哥”

        希娅在怀里傻傻的笑着，说“我再过一岁就能喝酒了，我不小了，承认吧，你老了”

        没等安东尼回复希娅，希尔加冷冷的说到。

        “别忘了我们怎么被陷害的，和这事如出一辙”希尔加脸一沉

        安东尼沉默了，狠闷了一口酒，不想回忆起往事，那段非人的经历。

        “过去的都过去了，对了，你杂货铺里那两个小精灵还好吗？”希尔加话锋一转，聊起了小黑小白。

        “他俩？我的老天爷，他俩还算小精灵？你把两个恶魔放我店里，我一个单身狗哪见过这种事，更何况就给五张酒票”安东尼笑了笑，摆出一副你得加钱。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希尔加虽然这么说着，还是拿了瓶兰姆酒出来

        “啊，看来我还能讹几瓶酒，不太贵也行”安东尼一把抓过来倒上，生怕有人反悔。

        “就这些了，因为这事，所有区里禁止贸易，娱乐场所严到头发dna识别，两张嘴吃饭的压力，哪是一张嘴能想象到的”希尔加指了指空荡荡的大厅，看得出来，封锁后酒馆生意并不好。

        “大姐头，我那边还有些食物的存货，我过两天给你送过来”安东尼喝完了第一瓶酒，也叹了口气“有什么困难给我说，我自己怎么都饿不死，年轻力壮的”

        “东尼，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特别是希娅的救命药，我这里还应付的来”希尔加疲劳的脸颊努力笑了笑。

        接下来，他们不再谈论b区的破事，在温暖的酒馆里，一个近40岁的老兵带着母爱的语气，给24岁的小兵和15岁的女儿，聊起了年轻时的战绩，详细说了如何把敌人的头皮完整的剃下来，如何识别假死的敌军。。。。

        每次安东尼听着听着，觉得有希娅在真的好吗？不过希娅的眼睛里，听到这个总在发光。。

        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夜也深了，安东尼看了眼手表，告别了大姐头和希娅，揉了揉发酸的双腿准备开车回去，一路上街道静的吓人，虽然在这条街道上住了4年，闭着眼睛都知道回杂货店的路，但是今天总觉得带着一丝不详的气息，似乎背后被老虎追着，一回头就会被咬掉头颅，这么想着，安东尼回头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的街道。

        “两个祖宗，我回来了，我还带了点吃的”安东尼喊了两声，没人回复

        安东尼可真烦了，不停地踢着门。

        安东尼打了个寒颤，今晚不知为何，好冷。

        安东尼掏出手机，拨通了小黑的电话，漆黑的街道上静的可怕，电话的等待音反而大的让人不安。

        那两个小孩又遇到麻烦了？安东尼这么想着，疯狂的砸着门。

        终于，电话接通了，安东尼放了心，刚想骂两句却还没张开嘴，电话那头的小黑很紧张的喊了声“别吵”随即挂了电话。

        安东尼冷静下来，分析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这通电话意味着他俩没有危险，紧张只是代表遇到了什么紧急事情，且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别吵意味着小黑听到了砸门声，内锁的铁门排除小黑在外面的可能性，小黑在屋内，且正在独立完成某些突发事件】

        安东尼作为过去红极一时的希尔加小队的脑袋，往往对事情的分析一针见血，这也是他从多年前的“清算”中存活下来的理由。

        安东尼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便找了个石墩，从口袋里拿出发皱的香烟，抽着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卷帘门开了一条缝隙，小白从底下探出脑袋“钻进来吧”

        安东尼狐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就不能敞开点让我进去，你俩没穿衣服吗？”

        小白扯了扯我的衣服，慌张的眼神环顾四周，低声继续说着“进来进来”

        安东尼不再追问，俯着身子钻了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神经瞬间绷紧，从前台开始，血迹一直延续到二楼楼梯口，地板上几个军靴的鞋印赫然在目。

        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安东尼脑子里飞快的闪着。

        军靴？搜查队？血迹？有打斗？不对，小黑小白没底子，自己也没惹事，难道是，灯泡？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还在部队的灯泡，那血迹八九不离十也是他的。

        安东尼吸了口凉气，问小白“灯泡来过？发生了什么？”

        小白慌张的低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楼梯上下来，都是血，地板上，震亮身上，他躺着不动，小黑搀扶他去了二楼，小黑在包扎。”

        安东尼从小白支支吾吾的言语里提取到有用的信息，三步作两步上了楼。

        楼上，震亮躺在被血染红的床上，床边放着手术刀和金属托盘，里面有几个已经变了形的子弹壳，沾着丝丝血迹，子弹孔和刀痕混乱的排布在震亮的肚子，胳膊，腿上，最严重的当属右手臂，被削去了一块肉，尺骨漏了出来。

        俨然刚刚发生过一场生死手术的景象。

        “这他妈谁干的？”安东尼低声怒吼了一声，怕惊扰了正在手术的小黑。

        小黑并没有搭理安东尼，继续取着子弹，第四颗，第五颗。

        子弹入托盘的声音响亮又沉闷，安东尼只能坐在另一个床上等待，他清楚着急是没有用的，这里只有一个最有用的人——小黑。

        冗长的手术终于以包扎结束了，小黑松了口气。

        “有生命危险吗？”安东尼问到。

        “没有，都没有伤到要害，不过需要很长时间的康复期”小黑摘下了口罩，皮肤黝黑的嘴角轻松地笑了笑说，俊俏的脸庞有了一些轻松。

        “到底怎么回事，哪家的狗咬的？”安东尼咬着牙说道。

        安东尼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打斗。震亮虽然说不上世界上顶一顶二的战斗力，但面对一个小队也不曾受伤。

        眼前的每一个伤口都在诉说着，竭尽全力，才做到不让其伤及要害部位，看来来者不弱。

        “不清楚”小黑瘫坐在安东尼身边，顺势躺了下去，双手揉了揉发酸的双眼。说到“我和小白做完准备关店，灯泡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满身都是伤痕，昏死在地板上，我只得给他准备一场应急手术，街道口的血渍我已经让小白拿沙子处理过了，店里的血迹估计也清理干净了”

        “今天晚上，g区巡逻队有什么动静吗？”安东尼一边看着震亮的伤口，一边问道。

        “不止今天，最近巡逻队加了两队，我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小黑脱下手术中粘上血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又说到“这衣服要趁早处理”

        安东尼脑子里一片乱麻，结合酒馆里大姐头的消息，震亮的遭遇与b区有关。

        安东尼还没多想，震亮突然醒了，左手狠狠的抓住安东尼的胳膊，身体不停地试探着起身，话含在嘴里，虚弱的身体让他说不出口。

        “躺下！乱动伤害会开裂的”小黑赶紧把震亮的按在床上，却死活拉不开抓住安东尼的左手。

        多年的默契让安东尼感觉到，震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冲小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侧身将耳朵放在震亮嘴边。

        “军。。服。。军服。。。里”震亮竭力的发出微弱的声音。

        安东尼迅速摸遍了震亮军服的口袋，从右口袋里摸到一个很硬的东西。

        那东西缠着三层的黑布，安东尼小心翼翼的去掉黑布，里面是一个精美的黑盒子，隐隐约约有微光从盒子里透射出来。

        小黑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这个盒子，好像那束光，有吸引人的魔力。

        安东尼缓缓的将盒子打开，石头冒着的蓝色荧光，瞬间占领了整个屋子，本身白色的灯光黯然失色，被蓝光所取代，屋子里全是蓝光。

        “这是什么？”小黑回过神来，问道。

        震亮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三个字：“变，，，变，，天了”

        震亮说完又昏了过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小黑和安东尼。

        “他说的是，变天了？”安东尼转向小黑问道。

        “是，那是什么意思？”两个懵逼的人，一个重伤的人，奇形怪状的蓝色石头，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安东尼再强大的脑袋，也乱作一团，时间似乎静止了一样。

        突然，一句吼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开门！例行搜查！”

        楼下铁门被砸的直响，小白慌张的跑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来了好多人”

        “认识吗？是g区哪个搜查队？”安东尼赶紧把石头放进盒子，用黑布重新包好，问小白。

        想到：【该死，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震亮重伤在这，怎么都不能让他们进来，如果是黄老爷子那队，或许能给开个绿灯】

        “是黄爷爷那队，但是，但是。。”小白支支吾吾的。

        “但是什么？”安东尼脑子已经乱了，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忙追问道。

        “但是后边跟了二十多个穿黑袍的，带着面具，没有见过”小白说着。

        小白说着轻松，安东尼听着像是听了一声响雷。

        没错，绝对是他们，b区第二杀手工会——黑汤。。此时，安东尼断定震亮绝对跟b区最近出的大事有关系，而且是能要了他性命的关系。

        “小黑，后门有人吗？”安东尼冷汗已经从后背流下来了，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到。

        “不行，后门也有黑袍”小黑通过后门猫眼看了一眼。

        安东尼狠狠地咬了一口右手，巨大的疼痛感让他冷静了下来，他必须在搜查队砸门前做出决策。

        安东尼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掐灭。

        “小黑小白，没我的消息不要下楼”安东尼检查了一下衣服，确定没有粘上血迹。

        临下楼听到后面传来一声

        “小心点”

        【作者题外话】：只有卷帘门受伤的世界达成了○(＾皿＾)っ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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