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0绝对的力量

副标题：欢乐与荣耀

        事情妥善解决，二人相视一笑。有一个可以信赖的队友是非常幸运的。

        刚才用力过猛，现在陈晨只想要瘫坐在地上，好好享受此刻的清净。

        田诚本来不准备打扰辛苦的小队长，但当他轻松下来观察四周的时候，却惊觉夏安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陈晨闻讯爬起来四处观望，确实没有看见夏安的身影。倒是之前的气球，在运动的过程中绳子断掉了，现在安安静静地悬停在墙角。

        夏安单独行动了吗？为什么，这里很危险，大家应该都知道要留在一起才对吧？

        而且刚才夏安那个状态，怎么看也不可能自己行动吧？难道说在刚才两个人注意力被仿生狮子吸引的时候，joker突然出现将夏安带走了？

        陈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休息了。

        两个人才刚刚解决完一件事，立刻又要马不停蹄地赶赴下一个地点。同时陈晨有注意到，田诚的眼镜没有摘下，这意味着田诚能力的副作用来了，他的视力开始下降。

        现在夏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田诚便也默默地不提自己的处境。陈晨有些担心，却也明白老田的意思。

        下一条走廊墙壁刷上淡淡的天蓝色，灯光也比之前的明亮，带给人的感觉终于不再是压抑的。

        干干净净地走向明亮。

        而且这段路很短，他们很快就到达尽头——一个堆满各式仪器的小房间。

        在推门而入之前，各种“滴答”声就清晰可闻，所有的设备都处于开启状态，在幽暗的环境里冒着蓝白色的光。

        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人坐在一张电脑椅上，背对二人。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毫不意外，二人看到一张已经被蹭掉大部分妆容的脸，那是光耀，不过这一次他戴着厚重的眼镜，镜片下的瞳仁却是金色的。

        “啊，孩子们，你们还是来了。”他挥挥手，旁边的机械臂就递来一个装有三杯咖啡的盘子，他轻松地挥手示意，仿佛大家都是不必客气的老熟人。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枪械上膛的声音。

        在光耀刚才的小范围移动中，陈晨看见了夏安，她被泡在一个充满液体的透明罐子里，藏在操作台中间。陈晨将这一切用言语描述给老田。

        然而就在陈晨举着枪，还没有开口的时候，一只机械臂悄无声息地从侧面钻出来，将他的武器没收掉。

        “别这样，小朋友，看见你们我是很高兴的，不要把场面弄僵。你听过我的名字吗？吉特拉夫思，一个总是未雨绸缪的悲观主义者。”光耀，或者说吉特拉夫思，这个人正一脸期待地等着回应。

        陈晨的枪被机械臂给收走，他当时感受到一种绝对的力量，即是规则的力量。但这并不表示他就要好好受着了，夏安还在这人手里，他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不过是怕对方做出格的事情在隐忍罢了。

        “我必须听说过你？你很出名吗？”陈晨感受到对方的傲气，所以他便变得更加骄傲。

        吉特拉夫思低下头，思索了两秒钟，然后转过与田诚交谈：“很抱歉我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也没得选，关于这一点实在无能为力。戴眼镜的小朋友，你的力量来源很奇怪，成分非常复杂，为什么会强制改变你的视力，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阿丽娜的女人？她跟这个美女一样漂亮。”

        “您为什么要抓住她？”田诚确实答非所问。

        吉特拉夫思无奈一笑：“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会毁掉我的实验室。她可真喜欢破坏，跟卡拉一样。”随后他展示了一堆被打碎的瓶瓶罐罐。

        这个人似乎并不想伤害他们，在度过最初的愤怒之后再看他，能够感受到一种通透的平和。两个人都能真切地从这份平和中感受到熟悉的、亲切的力量，也正是那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才让田诚问出这样的问题。

        田诚趁此机会再问：“你说的那些人……你们是不是知道红石到底是什么？知道红石到底从哪里来？”

        吉特拉夫思哈哈一笑：“小友，是我先问你，你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认识，没听过。您的目的是什么？”田诚依旧一个问题接着另一个问题。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一个过时的人，在几十年前就应该彻底死掉了。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苏醒会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真是惭愧。”吉特拉夫思如是说，只是他的脸上丝毫不减歉意。

        从刚才那个怪人提到alina开始，陈晨就陷入沉默。他几个月前曾看到过这个名字，在当时他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是的，正是蓝色交予他拿去调查夏安的问卷。

        而且这个人好像能够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一些，就比如田诚现在的状态。

        他不想开口暴露自己知道的信息，于此同时他正在思考自己是否有能力打破心之世界的规则……他好想真的想到了某种方法。

        现在那两人的对话有了间隙，一直皱着眉头的陈晨才站出来。

        不过他想到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话题，他就像一个傻子一样问：“所以您不是我们的敌人对吗？”

        吉特拉夫思故作乐观地笑着说：“我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但我想我们并没有仇怨。是的，我们之间不是敌对关系。”

        很蠢吗？大概是，但也可能不是。陈晨有时能够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信息，就像是他知道田诚有的时候话里有话，但却不愿意去细想其中深意。现在也是类似的情况，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提到敌人？

        敌人、盟友，这两个概念短暂地被提起，又迅速地消失。但在场的两个人早已有了判断，眼前这个人至少在现在并不想伤害他们。

        吉特似乎回忆起过往，万千的感慨涌上心头，没有人打扰他，直至他长呼一口气，继续说：“成田海祢，你叫这个名字？我有一个忠告给你，千万小心你一直以来从未怀疑过的事物。我瞧你和瞧他们俩是不一样的，这样吧，我分你一只眼睛，预知未来的关键永远都是看清过去。”

        吉特拉夫思说过，然后也做了动作，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年轻的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

        主人家一挥手，让他们开不了口，这是新的规矩。

        “如果那些和我一样的人还在的话，还拜托你们找到他们。身处在旋涡之中，看得清一切，却什么都不能参与，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要有所行动，不要留遗憾。”

        周围的画面如同老化的墙灰，一片一片地剥落、掉下，露出万华镜般的迷乱世界，上下左右的感知已经失灵，三维空间的规则被完全打破。

        陈晨从一些镜片里看到两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追逐、爬树、读书，一个个画面快速地从他眼前划过，信息量多到他无法完全接收，强大的压迫感令他无法喘息。

        一秒、两秒、三秒，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忽然之间，一切又都全部停止，他惊恐地坐起身，再细看时已经回到刚才二楼的房间，可怜的人质被注射镇定药物正在酣睡，鼾声很大。

        地上还躺着三个人：夏安、田诚，以及光耀。

        紧随着陈晨的步伐，田诚也跟着醒来。

        “心之世界，是一场梦吗？我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人？”陈晨不自觉地喃喃。

        田诚喘息着看向他，呆了一秒之后立即伸手摸自己的裤兜——他掏出了一个机械核心，外表有所损毁，但还冒着微弱的光。

        有些时候一些大的秘密始终没办法让人窥探全貌，但并不意味着过客一定要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晨的身体也逐渐醒来，在痛觉的恢复过程中他感受到右手撕裂般的痛楚。那是与狮子对抗时留下的伤，到现在才第一次引起嚎哭。

        x什么是梦，梦是什么？x

        现在还不是时候，吉特因为特殊的原因被唤醒了，然后发现，起太早之后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睡个回笼觉。

        然而当他转身，却意外地看见罐子里的女人还在那里，他再度确认另外两个人已经被送出去了。

        他双手敲击键面，好奇地等着这位不速之客的故事。

        女人缓慢地睁开双眼，轻蹙的眉头似乎带着数不清的委屈，而她的瞳仁又是那般干净，不赋予任何一丝情绪，她居然没有任何话想要讲出来。

        吉特感到奇怪，这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够按照常理来计算，就如同谁都没想到有人会在心之世界里脱离同伴四处乱跑，然后一进门不由分说地开始乱砸东西……虽然这确实有助于吉特的快速苏醒。

        吉特轻松的神色在下一秒就完全消失，因为这一刻，所有的机器都在显示一条红色警告，并不停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在飘过的红字之下，原本的代码组成背景，一条条地被修改，而吉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

        心之世界的规则被修改了，被这个进入世界才不过几个小时的女人。吉特终于发现，是他小瞧了这些年轻人。

        黄沙被写进程序里，一层层地堆砌，想要淹没世界的原主人。

        吉特什么都没做，任由这一切的发生。在最后一刻，他留下一个笑容。

        ——这后代的历史，又要如何书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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