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0欢迎光临

副标题：欢乐与荣耀

        “你搞得定吗？”陈晨问。其实他看到人质现在已经没有多紧张了，大概是接受了他们几人的身份，他所畏惧另有其人。甚至这个人质看上去已经很放松、非常放松了，他大部分时间都直勾勾地盯着夏安看。

        “做不到。”田诚正在分析他的扫描结果，“你看，规定的标准接入口位置都是空缺的，这些是私人组装的非法设备，需要更加专业的设备才能保证在不伤及人质的情况下取下装置，我们得把他送去回去，不对，只有送去蓝色才行，我现在就可以写申请。”

        “我看你是从来没有脱离过蓝色哦！”陈晨皱着眉去看扫描出的图纸，这东西他是真不懂，送去警署多半也没差。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夏安突然走过来说：“我可以试试吗？”不过她没有看图纸，她看着那些装置。回避掉不礼貌的目光，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她好像习以为常。

        田诚有些迟疑，他也发现夏安根本没有在看扫描分析图，只能善意地提醒：“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造成瘫痪等一系列问题。如果这个人上诉，你很有可能会得到革职的出发，这样也要尝试吗？”

        夏安突然指向装置说：“它们变红了。”

        装置的外管亮起微弱的红光，田诚努力地排查着问题。半分钟之后，他似乎有一些懊恼：“他们居然在装置里增加了反扫描警报，装置将要自毁了！倒是不会造成爆炸，只是会给这个人的神经元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

        “我可以试试吗？”夏安再一次发问。

        “我会打开执行记录仪。”田诚这么说，其实就是默许了。

        刚才的对话很显然也被我们可怜的人质先生康文给听到了，他眼睛瞪得老大，不住地后退。

        一旁得陈晨只能表示他听不懂，要冲上去干架的事他没问题，现在这些高科技玩意就跟以前的神神鬼鬼一样玄乎。不过老田刚才的话，听起来是太没人情味了一点。

        夏安也真是真的“雷厉风行”，根本不管康文配合与否的，直接一只手薅住别人的头发，另一只手上手抠。

        贪念、慌张、恐惧……任何的情绪似乎都不被这个女人接收，她要做什么事，便去做了。不过她真的做到了，还将康文的手拉到身前来，把两副环和三个小零件放在康文的手中。“你活下来了。”她在他耳边轻语，就像一个意义不明的仪式。

        “你在接触的一瞬间修改了内部芯片的代码？真是优秀的机械操控能力。”田诚还在那里扫描、分析，不过现在分析的是夏安如何成功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那么做。我没有做错吧，晨哥哥？”

        陈晨突然被提到，有些惊讶，只能打哈哈过去。他可是看到了，田诚的脸色变了，变得特别离谱。

        “一瞬间，根本都没来得及触发自毁装置……”田诚还在那边碎碎念的。啊……又是很没人情味的话语。

        夏安则是突然跟陈晨聊起：“晨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陈晨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所指具体为何物，另一边的田诚摸出镇定剂，对着人质来了一发。他速度之快，快到陈晨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紧接着，墙壁内的红石能量就像活过来一般激烈地沸腾着，陈晨手里的手电筒，以及田诚的“小灯泡”全部都失灵，屋子内一点光都不剩，强大的压迫感自黑夜中袭来。

        没有人发出声音，连呼吸都变得缓慢，风声被无限地扩大，就连树叶被吹动的“莎莎”声都好像近在咫尺。

        一层传来开关门的声音，还有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好像某个开关被打开，客厅内播放起贝多芬的经典曲目——《献给爱丽丝》。

        有人在客厅踱步。

        在两个小节结束之后，音乐戛然而止，脚步声也停下，而灯光大作！原本客厅内的东西全部不见，空荡荡的大厅内只剩下一架老式风琴，而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背向几人站立。

        他将身体重心侧向一边，双手上举，张扬地转过身，那张涂满厚厚颜料的小丑笑脸浓郁地绽放。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本来今天不想开启直播的，但是当我回到家中，我发现我的电锯忘记带了，这可真是令人遗憾的事情！然而好消息是，你们熟悉的吉特拉夫思，是一个不甘于遗憾的人，所以今天你们又可以大饱眼福啦！”

        “黑暗，是黑暗的气息！朋友们，今天吉特又遇见了全新的黑暗！那么，废话不多说，让我们开动吧！”

        自言自语的结束，便是攻击的开始——那是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的速度，小丑直接从一楼跳上二楼，手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一把电锯，乌拉乌拉地乱叫。

        等到陈晨看清的时候，电锯已经撞上田诚手中的吸盘绳。

        田诚的眼里涌上蓝色的液，他早就顺走陈晨的装备，然后在那个地方等着。小丑的目标是夏安，或许是因为夏安破坏了他留下的装置。

        能够承受十个成年人体重的吸盘绳在这次交锋中没能坚持住，不过幸好是改变了电锯的方向。

        刚才的行为实在太危险，陈晨也管不了太多，没有收力地一脚踢到小丑的肚子上。

        那个男人有闪避的动作，但还是没能逃过这一脚，后退数步，最后跌倒在地上抽动。因为那夸张的妆容，他面部肌肉的每一次抽搐都被极大地放大。

        陈晨靠近两步，用枪指着他的头说：“我们是警署第七分队的警员，请不要再有攻击性行为！”

        其实这个时候陈晨本该过去直接将武器踹走，然后将犯人铐上。但就在刚才走两步的过程中，他看到小丑手部的肌肉变化，明显是有再战的想法。他喜欢稳妥起见，喜欢和平的结局，只要条件允许，他不想任何人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很显然，这个人不是善茬。

        画着笑脸的小丑，放肆地笑着、叫着：“贪婪的人类，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他看向陈晨的眼神似有轻蔑似有耻笑，那短短的一瞬间之后，灯光再度黯淡。笑声仍在持续，但每一下都在不同的位置。

        这一次，陈晨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原本的大厅搬空的了：每一块地砖都在移动，大厅就像活物一般，能够在转瞬间改造结构。

        陈晨能够感受到脚下、四面，红石能量在疯狂涌动，就连他本身的位置也在不停地被改变，混乱之中他听到田诚在呼唤夏安。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灯亮了。

        四面全是镜子，无数个陈晨同时向一个中心做动作。

        陈晨颤抖着站起身来，看到是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将晚饭全给吐了出来。

        待缓过来之后，他试探着摸到镜子的墙壁，轻轻呼唤，再大声呼喊。回廊里他的声音一波接一波地传来，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这里根本不可能还是刚才的地方，陈晨已经感受到空间里浓郁的红石元素。他想到一个词——心之世界。

        心之门、心之世界，这样的名词陈晨从不陌生，哪怕它们被使用得很少，因为它们足够重要。

        之前在参与罗斯测试的时候，陈晨便说过“心之门并没有打开”，这是因为心之世界几乎是一个与启封绑定上的词。

        “灵魂”这个概念在近几十年的学术研究中被多次提及，这与红石能量的发现密不可分。在自然条件下，当某一单一空间内的红石元素浓度达到一定的值，它们便会自发地进行相互作用，重新构筑出一个独立的视界，这个视界便被称为心之世界。

        大灾变发生的时候，红石元素浓度飙升，就曾经出现过很多次心之世界案例，活着并且还有自我思维能力的人会被当即卷入门内，所以人们认为“拥有灵魂”是进入心之世界的前提条件。然而进入心之世界后的人并非如同灵魂出窍一般留下□□凡胎在原地停留，“灵魂”只是门票，它会带着□□一同短暂地消失，直到心之门再度关闭。

        一直以来，陈晨对有关启封的事情都特别感兴趣，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关于进入心之世界的记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就是心之世界，毕竟东郊那次……

        退到眼前来说，心之世界内部的空间计算和外面很不一样，所以这里很大概率会比原本的房子大得多。

        这次的心之门开启很怪，因为之前也说过，心之门只能在自然条件下开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例实验室构筑出心之世界的例子，有的只是层出不穷的失败新闻，红石能量就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人类的注视下就不再友好团结，就连相对来说最简单的启封也是完全无法人为干涉的。在第十七区一个犄角旮旯里，会有人研究出人造的心之世界？这未免也太超出认知了！

        镜子迷宫……陈晨讨厌这样的地方。

        镜像的大小带来远近关系的提示，尽管已知这种技巧，却还是免不了碰壁。一面面镜子将他的脸放得到处都是，无论他看向哪个方向，都能收获一堆与他对视的双眼，这令他感到窘迫，感到心烦意乱。

        另一边的田诚和夏安也遇到相同的情况，然而不同的是他们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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