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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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樊和周苗两人最后是在双人的自我催眠下解决的‘人生大事’。周苗在解脱之后迎来的是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般的尴尬,而江樊也是十分的别扭。一旦联想到自己是在使用着周苗的身体,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背叛了赵妙元一般,满满的负罪感。
两个人迎来了第二次的自我催眠,试图把这件尴尬的事情直接从脑海里抹去。但灵魂互换是事实,洗脑只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举动。江樊瘫在桌子上,终于破罐子破摔了。
灵魂互换必然逃不过沐浴和解手两件大事。江府是大户人家,前者尚且可以让人伺候,后者呢?总不能每回都自我催眠。况且身体虽然是别人的,但感觉是自己的,矫情到最后只会越来越尴尬。
长舒一口气之后,江樊开口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和你一时半会儿还换不回来,此后这样的事情还多得是,若是每回都像刚刚那样扭捏。怕都不用考虑换回来的事儿,人就要先没了。”
周苗心知江樊所说在理,没有反驳,只是不停地在心里预设之后还会有多少类似这般让人尴尬的事情。越想越难为情。纵使她是在田野间长大,见惯了男子光着膀子干农活时的场景,也不见得表明她可以那么自然的接受自己突然拥有了男子的身体。
江樊看出周苗的心思,也不多说。虽然话是他开的口,可他的心里,也不比周苗好接受到哪里去。眼见周苗的思绪越发的往死胡同里拐,江樊于是开始没话找话。
“你是哪里人?”
“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三年前怎么认识的夫人?”
“这几年在府中日子过得如何?”
“可识字?”
前头的问题问得中规中矩,周苗也不明白江樊的用意,回答得老老实实。谁知江樊突然问她识不识字,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两三下方才答道,“刚进府的时候夫人请过夫子,可我愚笨,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后来就不去上了。现在也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
周苗答得老实,江樊心里却是一酸。纵然他曾是个纨绔,也好文字风流。身边的朋友没有半个是大字不识,不通文墨的。当今天下识字的贫民百姓本就不多,通读典籍的更是凤毛麟角,多少人寒门子弟紧勒腰带才攒够学堂一年的束脩,眼前人居然说不去就不去了?
况且给一个妾室请夫子,本来就闻所未闻,但凡是个清高的都不会应下,可赵妙元还是请来了。不仅请来了,还不是府邸里那些个只会教规矩、教女学的女夫子,可见赵妙元的良苦用心。请来给你教书,突然就不去,不知道赵妙元是如何给人赔礼道歉的。
江樊本来就偏心,之前愿意对周苗好脾气,不过是看在她救自己一命的份上。加之灵魂互换这件荒诞之事,两人也算是盟友。可现在知道周苗曾经辜负赵妙元一番苦心之后,瞬间看周苗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浑然忘了那具是自己的身体。
本来问她识不识字,是为了未来做打算,如今不仅计划胎死腹中,还搞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江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厢
赵妙元放了周苗和江樊两人共处,心里想的是顺应天道,可看在画扇眼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
赵妙元打出生起便在国师府随师父修行,师徒三人加上两名挂名修行的弟子,一共也不过五人。除了年幼之时,早已习惯自己打理一切,不曾有人随侍一二。画扇是她临出嫁时,长公主特地从自己身边拨过去照顾她的其中一人。
因着赵妙元与长公主私交甚好,常常到府上讲经,性格又甚是和善,画扇心里是真心想对她好的。
“那周姨娘也太没规矩了!”画扇心里对周苗早有怨言。
“我这里本来也没什么规矩。”赵妙元对此不以为意,抬手轻轻怕了拍画扇的手背,“不说这个……我写封信予你,你替我交给幼清。”
“可是!”画扇还想说什么,却在赵妙元不赞同的目光中住了嘴。
“而且……”赵妙元微微勾起嘴角,“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你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长公主孙幼清对赵妙元和江樊的婚事早有不满,又因这桩婚事乃是江樊请了陛下的旨意,陛下又询问过国师的意见,她不能有所动作,婚前没少发牢骚。画扇曾经是长公主的身边人,自然有所了解。此刻听了赵妙元的话,自觉了解深意,离府前的步子都明显轻快许多。
江樊不知道赵妙元已经有了和离,成全他和周苗的心,犹自坐在美人榻上沉思。
周苗识字不多这件事是个大麻烦。虽说可以暂时放心家中关于银钱的一切,但是周苗到底能不能好好利用自己这个身份,能不能利用了不被人发现破绽尚不好说。明显眼前如何假扮才是燃眉之急。
其一,周苗跟他之前不曾有过接触,单纯告诉她假扮的细节是没有用的。
其二,他无法信任周苗,许多必须由江樊这个身份进行的事宜,他不能交由周苗代为处理。
其三,同样的理由,他无法相信周苗在接触名利之后,传达回来的信息。
其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周苗没有任何能力。
原本,如果周苗识字,他大可以提前准备一些言辞,把周苗的行动场地完全控制在府里。即便不得已外出行动,也不会马上露出马脚,甚至于一旦露出马脚,他之前准备的言辞,也足够让熟悉他的人觉察出端倪,不至于轻举妄动。
然而这一切计划,都因为周苗本身的能力限制而被迫中止了。
“唉……”江樊长叹一口气,若是这样,那边只能使用最糟糕的计划了。
周苗自从江樊坐在一旁沉思开始,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出神。
巧合的是,她也在思考着今后该如何行动。
她没有撒过谎,从小到大为自己做过最大的谋算,就是在知道爹娘要把自己卖给人牙子后逃出来。即便是答应当江樊的姨娘这件事,也是因为听了田妈妈的话鬼迷心窍。
如果她知道答应这件事会让那个仙女一样的赵妙元从此对自己冷淡起来,不论田妈妈说多少好听话,许下多少美好憧憬,她都绝不会点头。
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欺骗她,假扮她的夫君,她简直不止该如何自处。但她知道,这是她为了活下去,必须要做的事。
“喂!”江樊见周苗还在发呆,心里愈发烦躁。为什么跟自己互换身体的不是他的夫人——赵妙元呢?
“!”
“听着,从今日起,你我二人必须绑定在一起。一会儿夫人回来,你告诉她:从今日起由我来照顾你,并且准许我自由出入主院。如何用词你自己掌握,只一点,你的语气不能过于强硬。”
“好、好……”周苗虽然不明其意,但知道此刻听江樊的绝不会有错。于是开始在心里琢磨一会儿该如何开口。
日渐黄昏,床上榻上的两人一坐一卧,腹内具都饥肠辘辘。
江樊还稍好些。他醒得早,厚着脸皮顶着‘周姨娘’的名头吃了个午饭。虽然不合口味,但有荤有素尚能饱腹。
周苗却是实实在在的饿了一天。一天过去,除了汤药什么也没下肚。更别提自打她发现自己和江樊互换了身体之后,心里又惊又怕,消耗的体力就更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跟江樊对答如流,都不知道是江樊的身体太好,还是周苗的灵魂过于坚毅。
看着江樊侧卧在美人榻上,周苗有点想问口问问晚饭的事儿。
“那个……”
刚一张口,忽见江樊猛地坐直身子,转头示意自己噤声。周苗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有人来了,下意识把怀里的被子盖回身上,假装自己尚未苏醒的样子。
——来的是赵妙元。
她穿的还是之前那身衣服,不过去了外袍和腰间叮当作响的环佩,头上也没戴什么首饰,素净一身。看起来是刚刚结束静坐。手上提着两个精致的食篮,行走间依稀能够听到食篮里餐具碰撞的声音。
“夫人……”江樊尴尬地对赵妙元一笑,然后连忙上前接过赵妙元手里的两个食篮放在桌上。
“多谢。”
为了应和病人,菜色很是清淡,但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十分精致。看见眼前的菜色,江樊帮忙的手脚都快了些。待到把菜品一一摆满桌子,要摆碗筷时,江樊才发现赵妙元已经没有动作了。
他下意识跟随赵妙元的目光看去,发现周苗还躺在床上装睡。心里暗骂一声,却见赵妙元往前进了一步忽又停住脚步。
赵妙元看到那不齐的被褥就明白床上的人已经醒过来一遍了,她下意识想要去掖被子,忽然想起那个梦。
“我明日要进宫一趟,告知陛下和几位娘娘郎君的情况。”赵妙元突然说道。
“?”
江樊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赵妙元突然说起这个,又见赵妙元接着说:“我大概会起得很早,今夜会住到西厢去,郎君就拜托你来照顾了。汤药还在炉子上,一会儿会有人送来……”
“夫人……”
“?”
赵妙元的嘱托与江樊的打算不谋而合,但这种妥帖却使得他无来由的升起一股担忧。情不自禁就想要打断赵妙元,可最后看着赵妙元疑惑的眼神,还是只能勉强笑笑。
“我……我是说,我会好好照顾郎君的。”
赵妙元虽然心里觉得古怪,但还是点点头接着往下说:“该吩咐的我都告知过院里的仆人了,你可以不用这么拘谨,她们会帮你。今日起,你可以自由出入主院。”
赵妙元离开房间后一小会儿,周苗才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紧盯着赵妙元走远的身影。直到看到她的背影拐过不远处的一个月拱门后消失不见,方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
“抱歉……我刚刚太害怕了,一时间忘了你刚刚说的。”极度惊忧之后,周苗忽然整个就大放松下来,讨好卖乖一样看向江樊。江樊看着这张自己二十多年来无比熟悉的脸猛然在眼前放大,吓了一跳,然后故作嫌弃地挥手让她走开。
“不过,夫人果然和你心有灵犀!”周苗喜笑颜开,蹦跳着走到桌旁打量着桌上的菜品。“我本来还以为要搞砸了呢!”
“是啊……我本来也以为要搞砸了……”江樊轻声说道。
赵妙元在国师府长大,时常跟随国师进宫,江樊的表姐长公主幼清是她的挚友。即便如此,赵妙元也没弄明白这俗世人是如何生活的。因此才会成婚三年,依然由管家操持府中账目。也因此才会在孕中被田妈妈哄骗,不经江樊同意地收了周苗入府。
一个至今都不习惯有人服侍在侧,对于管理后宅学习困难的人,真的能够那么妥帖的想到刚才她所嘱托的桩桩件件吗?
江樊敏感的意识到,在那个把他和周苗阴差阳错联系起来的夜晚,在赵妙元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咦?”
周苗没有听到江樊的低语,一心扑在桌上精致的菜品上。桌上只有菜品,没有碗筷。本要摆上碗筷的江樊因为赵妙元的举动而中止。因此直到此刻,两人才发现桌上的碗筷竟备了三副!
“三、三副……”周苗看着这三副碗筷怔了怔,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赵妙元原本是要跟他们一起用餐的。她发现了自己在装睡,她知道她早就醒了!
江樊看到这三副碗筷,也意识到了赵妙元原本的目的。可是他对于赵妙元为什么又决定不留下一起用餐感到不解,尤其是为什么还要在那个档口说那些话?难道是发现了周苗在装睡,误以为自己不想理她?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了。
江樊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身子已经不自觉的往西厢的方向跑去。刚刚拐过通往西厢的月拱门,正好瞧见赵妙元和画屏亲亲密密的坐在西厢院子的石桌边,不远处的画扇端着新从厨房端来的饭菜招呼二人,一派和谐的景象。
急切的步伐忽然就停住了。
江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子一热就过来了,可是却完全没有想过要同赵妙元说些什么。他现在是‘周苗’,没有询问赵妙元的理由,没有替‘周苗’解释的资格,他甚至不敢告诉她自己是‘江樊’,而不是‘周苗’。为了有所谓又十分可笑的自尊,也为了他心底的自卑。
江樊犹自纠结的时候,画扇远远瞥见她的身影。担心这位不讲规矩的‘周姨娘’又要来找赵妙元说话,给赵妙元添堵。连忙把这对亲密的主仆叫进屋子。
画屏之前被赵妙元派去国师府送东西。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赵妙元惊喜地拉住,询问国师府众人的近况。画扇突然这么一招呼,叫她听出端倪,趁赵妙元回话的功夫也往月拱门那边儿瞟。只一眼,便心领神会地同画扇一起把赵妙元哄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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