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

他选的酒店房间在第五层，若崎刚提着行李箱走到楼梯口，刚转弯，就听见自己的电话狂响。

        除了作为警察的工资外，他确实有别的工作，就像世界上总会光照不到的地方一样，网络上也有一些网站，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让人无法无视。

        网站的安全系数很高，不知道维护者是谁，但势力肯定不容小觑，更何况立本是一个允许□□存在的国家。就算若崎再怎么大胆，让他去黑掉网站这种事情也做不来。

        委托大多数是询问与咨询，或者悬赏，重要的工作肯定不能在线上交流。倒是有点赏金猎人的风格。

        若崎纱夏几乎不会主动接任务，不过在业内却小有名声。

        基本上委托若崎的工作，都是情报相关，不过也会有一些其他需求的雇主。

        至于为什么作为警察要来掺和黑色生意……

        他接通电话，一脸嫌弃地移开手机，“喂？”

        “若崎先生，是我。”另一头传来了男性的声音。

        “怎么了，情报出了问题？”

        对面传来了非常激动的声音：“咳咳……就是，若崎先生，您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

        “这在正常工作范围内吧，难道不是给我奖金吗？”若崎委婉地说道。

        “尽管如此，我们也是要按照程序进展调查的。如果像是你这样突兀的行事，那也太……”

        若崎打断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我不是间谍吗？”

        “……”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惊了。“若崎先生，你现在在警察局吗？”

        警察就在旁边的话你说什么呢，真不怕身份暴露吗？

        若崎面无表情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觉得有点好笑：“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工作过程中无意中看见了相关的资料，总之后续也交给你了。”

        “但是要解释这些信息是怎么来的……”

        “我们还需要这种东西？”这次是若崎惊了，“直接说热心群众匿名举报不就得了？”

        风见裕也：“……”

        好有道理。

        风见裕也默默回想了一下相关的报道，又想想部门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真对不起，他身为日本公安，负责两位卧底，没有想到这一点。

        风见裕也艰难开口：“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说吧，间谍什么的。至少警视厅和我们也是同一边的。”

        “嘛，站在警察厅的立场，我也不是很想怀疑同僚，但既然我的任务被分配到这边了，那也得好好工作。”

        若崎纱夏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公安卧底到警察里面，多戏剧。

        虽然确实有这种查自家内部问题的公安秘密调查组织，但真要对外说，对于公安的名声也不太好。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联系人两天三头往外跑，比他自己都忙。只能暂时把他丢在“zero”这边，不过说实话倒是挺自在的。

        风见裕也叹气，忍不住问道，“真的不决定转去技术科吗？”

        或许是对于这位25岁的同僚的关照，也或许是因为爱才之心，他总觉得高层对于这位的工作安排不那么合适。

        “不。现在和你们组配合得挺好的，更何况……”若崎纱夏想得有点入神了。

        “何况？”风见裕也期待的问。

        万一能听见夸奖呢，尽管只是暂时接手，但此刻若崎也算是他的上司。

        “日本警察没救了啊，已经有多长时间都是靠侦探解决案件了。”

        风见裕也：“？”

        有点打击人，但确实如此，前面一个“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刚走，后面又来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咳，不对，我是公安来着，为什么要关心警察的事情，就算是破案也轮不到我们。

        想到这里，风见裕也的心情好受了些。

        “你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风见裕也听后一愣，也没问他为什么知道：“是，我负责的另外一位，他想见见你。”

        若崎内心没太在意：“是他几个月没见拉了必须有情报求我，还是你不太行，有些事情必须我俩当面详谈？”

        风见裕也因为他的一席话陷入了自闭。

        “作为卧底而言，提出想要见面就已经是很大的问题了。如果不是以上两个条件的想法，那说明他有什么事情必须绕过公安的规制，又不想委托不认识的人。正好我这个倒霉的无法无天份子在这里，所以只能找我。”

        “或者说，他目前需要一个行动的理由，或者是信息的来源。”

        在猜测对方的用意时，他逐渐感兴趣了。

        “风见先生？他有说地点之类的吗？”

        果然是，走错专业了吧！！风间心中呐喊。缓了缓思绪，开口说道：“他说，会在铃木号特快列车等你。”

        “啊，要预约啊。这样的话得用点小手段了。”若崎低声说完，挂断了电话。

        希望不要太过激……

        不过，既然若崎如此信任的对他和盘托出，其实也是对自己抱有期待的吧？

        虽然他看上去很脱线，做事也不怎么受约束……

        不过每次都是和自己好好说明，也做了不少实事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接下来都要努力了！

        ……

        另一边，安室透接到了电话。

        “他同意了？”

        “是。”风见裕也回应到，“而且在此之前，他还提供了一位国/会议员的违法记录，由于获取这些资料的方式有点不合规定……因此不能让公安出面，只能移交到警视厅那边处理了。”

        “降谷先生，您目前是陷入了什么困境吗？需要一个行动的理由，或者是信息的来源之类的？”风见裕低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嗯……差不多吧。”安室透敷衍了一下。

        其实他最近不怎么忙，打工也因为一些原因（案件）少了几个兼职，最近没有事情忙活，于是对这位能够无视公安部门规定的干部产生了好奇。

        虽然他确实让人头疼……

        不过，在二人短短的合作时间里，他对于对方的能力还是很认可的。更何况这位时不时还会丢来一个通缉犯资料包的意外之喜。

        简直就是电子的幽灵，在网络所在的地方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说实话，他总觉得有种违和感——或者说是“为什么这种人才会干这种工作”的抓狂，不过还好，这是在自家阵营的人。

        提出见面的主要原因，还是想调查某个事件，但在公安内部却没办法展开，用暗处的情报网却又容易暴露身份，不知道为什么，组织这边开始怀疑他的部分情报来源了。

        既然这位已经摆出了愿意合作的意向，他正好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不过也得配合演一场戏。

        不过，风见能够想到这一点，他其实还蛮高兴的，甚至忘了强调对方改称呼。

        “关于若崎先生的资料已经传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经历只到18岁开始，其他的很难查……”

        “没办法破解吗？”安室透问道。对于公安来说，拿到国民信息数据库的资料并不难。

        电话那头的风见裕也显得有点吞吞吐吐：“他的身份信息的保密性，比您的身份信息还高，甚至还需要调查权限。”

        安室透：“……”

        他缓了缓神，艰难地开口道：“他自己搞的？”

        风见裕也认真想了想：“不太像，更何况需要高层的调查权限以及密码。现在关于【若崎纱夏】这个人的信息，在18岁之前的记录是查不到任何消息，也不存在的。”

        “挺好的。”安室透还能说什么好呢，说你一个公安卧底到警察里还需要搞这么麻烦吗。

        而且分明是自己的工作比对方的保密层级要高。

        “还有一件事情，最近一次检查的时候，若崎先生的达沃斯认知偏差评定量表的得分有点高……”

        达沃斯认知偏差评定量表，是用于精神分裂患者，尤其是妄想症患者的自评表。

        安室透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什么：“或许这就是他会在这种岗位的原因吧。”

        “呃，也是。”风见裕也愣了愣。

        “你觉得若崎纱夏这个人相处起来怎么样？”

        风见裕也认真想了想：“他很聪明，同时性格也很一言难尽，总感觉说话很莫名其妙，就是那种前一句话和后一句没什么联系的样子，但却能让人理解他的脑回路。”

        就是思维跳脱的意思吧。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很麻烦的类型，辛苦了。关于他本人的资料也停止调查吧，从其他方面旁敲侧击的试试，我先挂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一个有点荒唐的念头冒上来。

        要不要问一下若崎纱夏，他有没有能力将【降谷零】变成不存在的人？

        ……

        另一边，佐藤美和子离开会议室，和柯南一道走在离开警察局的路上。

        此时天色已经黄昏，太阳的余烬给天际飘荡的云层镀上了一层火烈色的薄雾。冬日的落日总是来得那么早。

        柯南思索着抬头询问佐藤美和子：“高木警官看过的档案全都是关于一年前上吊自/杀的女性吗？”

        “是啊。”佐藤美和子点点头，“总共有三件，因为判断并非为他杀，所以当初都是交给管辖区办理的。”

        柯南有些惊讶：“这三起是什么样的案件呢？”

        佐藤美和子想了想，回忆着刚才看过的卷宗：“我记得第一位是叫做德木侑子的学生，自杀地点是在公寓的客厅，房间整理得很干净，脚边也放着遗书。遗书里写着他前几天开车撞到人之后逃逸了，因为难受自己良心的谴责因此自杀。

        第二位是英语教师，因为母亲是美国人，所以名为娜塔莉·来间的小姐，在她房间的月历上总是写着date，似乎每天都会和男友约会的样子，据说是被男友抛弃于是绝望地自/杀了。自杀当天似乎也有在约会的样子。”

        正在专心思索的柯南一愣：“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呢？”

        “因为她的电话内容。”佐藤美和子解释道，“第一个抵达现场的搜查队告诉我们说，她传给母亲的英文邮件里面有这样的叙述。”

        “第三位是酒吧里人气第一的酒家女，彦上京华小姐。赚的钱明明非常多，但却只住在老旧的公寓里，房间里都是啤酒空罐。根据她的日记来看，是她发现自己所接济的男友竟然是结婚诈欺犯，于是自暴自弃地上吊自杀了。”

        柯南追问：“那个诈欺犯逮捕到案了吗？”

        “是，不过罪状并非是诈欺而是杀人，那个男人在外面借了很多钱，在与地下钱庄发生争执的时候，不慎将对方刺死。我记得逮捕他的人，是伊达先生来着。”

        “伊达先生？”柯南好奇地看向佐藤美和子。

        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

        刚才和佐藤警官打电话的那位也是，没有见过，不过从名字来看，应该是位女警官吧？

        而且和佐藤警官关系也不错的样子，至少值得信任。

        “这样啊，柯南没有见过他呢。伊达先生在逮捕那个诈欺犯不久之后，就遇到了交通事故过世了。”说到这里，佐藤美和子的语气有点沉重，“我记得高木说过，伊达先生当时是为了要捡掉落的笔记本，却被打瞌睡的驾驶员给撞上了。”

        嗯……这样啊，已经牺牲了。呃？等一会。咦？哎？？

        柯南瞪大了眼睛：“高木警官吗？”

        “是啊，高木那个时候也恰好在现场，他们两个人熬夜埋伏，到了白天准备回家的时候，伊达先生想给高木看他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却不慎被车撞了。

        啊，就是高木经常使用的那个黑色记事本。那是伊达先生留下的遗物哦所以高木才非常有干劲地希望可以把记事本给写满，早日成为像伊达先生那样的警官。”

        柯南皱眉思索，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看来高木警官跟那位伊达警官感情很好呢。”

        “是啊。”佐藤美和子点点头，回忆起这段往事，不禁带上了些许笑容，“伊达警官是负责带高木的前辈，他还擅自到处说他们俩是wataru兄弟。”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伊达先生的名字是伊达航，和高木的名字发音都一样是wataru，所以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柯南愣住了。

        佐藤美和子脸上挂起了笑容：“不过虽然都是wataru，和高木不同，明明年龄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伊达先生的长相要更老成。”

        此时的柯南目光有些不对劲。他心里暗自思索着，脑海中灵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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