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兄妹东行见金人破宋

“小妹……”旷艳红面色不由沉暗下来，四索片刻，自觉不该对二位义兄隐瞒什么，便将这三年的故事一一说来。

她乃建宁大家旷世豪之女，这旷世豪，本是大宋名将刘法副将，也是刘法结义兄弟，刘法兵败之时，拼命护他逃出西夏兵包围圈。

这刘法心上明白，自己兵败，那童贯小儿必将以莫须有的名分将战败之罪推到自己身上，所以再三叮嘱旷世豪，此番逃出生天不可回朝廷，隐姓埋名方可保住性命。

旷世豪遵义兄之言，化名旷法明，以刘法赠他的白银一千两白银起家，做起了买卖。这旷法明在军中混得久，深知与人交往之道，在建宁迅速结交了一些黑白道上的友人，生意是无往不利。

而生意所得，除了秘密养育刘法家人及一些身死士卒的亲属外，大部分，都会秘密送往徽州宣教郎杨邦乂府上。

这杨邦乂何等人也，乃旷法明至交，也心有爱国之心，能文能武，除了仁义名义广播。一手杨家枪法，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远播。

杨邦乂深知朝廷腐败，所得财银全数秘密招揽能人武士，以图大宋危难之时，好救国于危难之际。

三年前，旷法明收到波斯之地塞尔柱国一好友的信，邀请他及家人游历波斯，旷法明便带着家人和武士前往。

游历数月，回程之时，便遇见了石家兄弟所领的牛头山马贼。论武艺，旷法明及家将个个都是军中之人，自然是敌过马贼的，但马贼在旅途中的几处泉水之中落了毒，旷家人补充饮水之时，便中了毒，于是惨遭屠灭。

旷艳红在两个家将拼死护送之下，回到家乡。因为出门前，她与建宁另一大家陈家公子陈晓峰有了婚约，他们本是青梅竹马，旷艳红如此便投在陈府。

陈府对她甚好，更支持旷艳红守孝三年再谈婚论嫁之举。于是这三年间，旷艳红一直居在陈府偏院之中，虽每日与陈晓峰每日亲密十分，但双方都礼敬有加，从未僭越。

回乡数月后，一次机会，旷艳红于陈家老爷陈圣房中得到了许多书信，竟是陈府和西域沿路马贼的来往书信。

这些书信的内容，或是陈家问询马贼杀旷家人的进度，或是马贼回报进度。最后有两封，一封是马贼回报杀死旷府全家的书信，一封是马贼回报收到飞钱票及在西宁府顺利取出的消息。

旷艳红这时方知竟是这陈家勾结马贼拦杀，不由心中愤怒。但苦于自己未有武功，只能忍气吞声。但此事在于心中萦绕，令她每日噩梦连天。

陈家人于是派人带她去附近观音庙求菩萨，路途中认识了楠木山一小野寺的和尚，和尚三言两语，就解了旷艳红的噩梦。

旷艳红从此隔三差五就会去这无名小寺，一来二去，旷艳红便将家仇之事说给了老和尚听。

老和尚则答应教她内功和剑法。如此，旷艳红不两日就以祈祷之名前往楠木山，这楠木山离建宁城不过三四里，陈家人并未起疑，也未派太多人跟随。

三年之间，旷艳红勤奋努力，内功虽然十分平庸，但剑法是日日精进。

眼见三年之期将到，旷艳红本想先杀陈家父子，但陈家父子的武功上层，自己并没有把握，而且陈家父子人脉广，若是先杀他们，他们的耳目朋友一定会追杀她，到时候要杀马贼，怕是难上加难，如此，她便以三年之期要到，想去西域告亲为由，请命往西域去。

途中她趁乱甩掉了陈家家将，来到了西域。

“哼！好一家恶贼！”张义归听得旷艳红诉说，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可这一气，不由热血翻涌，一口血喷出。他重伤未愈，又饮了不少酒，现在又生恶气，自然而然无法忍受。

“哎！大哥，你赶紧回寨子里歇息！养好身体为先！养好了，我们一同去了结那陈家人性命！”耶律夷列说道。

“大哥二哥，这是小妹家事……！”

“哼，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我们已然结拜，自然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家人之仇怎当不报！”耶律夷列道。

张义归已然面色难堪，捂着胸口道：“二……二弟说的对……和我们三人之力……拿下那陈家父子……应当是……问题不大的！”说罢，他勒马回程，回寨子里歇息去了。

旷艳红不由问道：“二哥，我记得以前是在北方沙漠以北的草原大漠认识你，那里离此处该有千里，怎么如今你会出现在此处。”

耶律夷列面现惆怅之色，叹息道：“天祚帝无知，任信小人，我父为求光复，与之决裂，与二百将士，南守可敦城。金人残暴，夺我故土，家父势单力薄，所以派我南下，以求联合黄头、西州两个回鹘部落，稳固实力，修养生息。待时机起，再联合夏国、宋国，夹击金人。把他们赶回北寒之地，夺我河山！”

旷艳红不由听得热血沸腾。自古男儿本色，当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耶律之气概，当是英雄。比起自己的仇恨，这汉子之大事真是高明的多。

“王子！”北方草原远处一个影子高喊而来，只见一个契丹汉子骑马奔来，行到二人面前，汉子抱拳向耶律夷列报道：“禀告王子，大王已经同意你的策略，派四千勇士前来援助西州和黄头两个部落，突赤将军领兵两千，已经到达西州牙帐！”

耶律夷列大喜道：“好，如此甚好，这样先助这两个部族抵御强敌，待他们修生养息，自然就是我们兴起的得力助手了，哈哈！”

那士兵又道：“王子，王妃说，王子你已经出门多时，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该回可敦城读书养性了！”

耶律夷列道：“不急，你回去禀告母后，说我有些私事，办好即刻回可敦城！”

旷艳红道：“二哥，你身有男儿大事，当去无疑！小妹之事，小妹一人自取即可，小妹相信，恶有恶报，老天当会助我！”

“哎！你怎如此说，大丈夫有始有终！哥哥我自当先与三妹你先去报仇。”耶律夷列对那兵士说道：“你速去突赤军营，令他领兵在此附近寻得扎营好地，扎营防止吐蕃人来此地袭扰，保住此地牧民！”

“是！王子！”那兵士纵马而去。

耶律夷列说道：“三妹，看来我们无法等到大哥复原了，如此，我先布置收下在此地防御吐蕃人和马贼，保护清水寨村民，明日我带几个契丹武士，与你东去报仇！”

旷艳红稍有犹疑。

耶律夷列说道：“不必推诿！为兄主意已定，三妹你若是拒绝，那就切当我不是你兄弟！”

旷艳红这才听从。

第二日，告别清水寨村民和张义归，旷艳红与耶律夷列及几个契丹武士便纵马东行。

行到西宁府外百里，一行人遇见了一行衣履阑珊的人，他们看来是普通百姓，却面容风霜，匆匆由西宁城关方向来。

“大叔！请问你们怎么看来如此狼狈，是否遇见了匪人！”旷艳红见这些人一身汉人打扮，像是大宋人士。心想，这些人怕是遇见了土匪强盗，便问队伍中一个老者：“大叔。你也是大宋子民吧！”

那老汉面露哀色，叹气道：“还大宋，大宋都要完了！前几日，金兵已经挥军南下，我大宋堂堂三十万军队，竟然一见金人就溃不成军！短短时间，金人就攻入了东京！昨日，掳走了徽宗钦宗两个皇帝！”

“啊！”自小，旷艳红读书时，父亲就常常教诲，身为人，自当爱国尽忠。如今听得大宋灭亡，旷艳红不由心中悲愤。

“那金人夺了大宋土地，久闻金人野蛮不堪，而且，汉人怎可屈居蛮人之下，我们只好弃家西行。”

“三妹，这些金贼自古野蛮，我们且去看看！”

一行人再纵马往东，一路上，所遇的难民越来越多。旷艳红越发气氛而惆怅，想当初，一秦两汉何等威风，杨隋李唐何其壮大！汉人江山几千年，从来英雄辈出！怎今日落得如此收场！

“李广从来先将士！卫青未肯学孙吴！”

如今，那些汉人英雄，又身在何处呢？

行到西宁府，西宁州城上已然高挂金人帅旗。城门大开。许些难民正奔涌而出，难民身后，一行金人装扮的士兵竟杨刀相追！

“啊！”几声惨叫，几个汉人汉子和跑不动的小儿老妇因不愿将怀中包袱交给金人兵士，竟倒在金人刀下。

“好个金狗，竟然残杀无辜百姓！”旷艳红见得此番情景，不由义愤填膺，当即拔剑纵马，杀将上去。

几剑下去，便斩下二三金人士兵头颅下来。城楼上金兵大喊：“大胆宋人女子，如今你已经是丧家之犬，竟胆敢杀我金人勇士，简直不知好歹！”

城中正抢掠的士兵听闻，齐齐从城门涌出，耶律夷列见境，率人杀来。旷艳红同耶律一行十人，横刀立剑，与五六百金兵冷冷而对，城楼上，几十金兵也开弓而向，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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