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抓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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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赵夜清回到海城,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办公室里和学生间的八卦话题换了几轮,没有人会再八卦他和苏落。
好像过去那些是一场梦境。
但那个夜晚的每个细节,时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重新开始画画,不时翻看相机里拍下的苏落。她在春风里走,因为睡眠不足捂着嘴巴打哈欠,凑到助理耳边讲话,喝一杯冰美式之后微微皱眉……
想她这会在做什么,她家窗外的月亮亮不亮。
2013年六月十五日,星期六。
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七年后的这一天,他当然也要见到她。
苏落唱歌在演员里头算不错的,之前《冬春海》的ost就在各大平台小火了一把。故而这次《归途》杀青一阵后,时舒给她接下了一档音乐旅行真人秀。
节目的第一站录制在清源古镇,苏落一身白色宛如一朵清丽的白色茉莉,惊艳众人。从江南水乡长起来的小家碧玉。
那日她唱一首《梦》。
梦里交错的温柔,让我纠缠在里头。
可太阳晒得太刺痛,晒醒了我的梦。
梦境终究是虚空。
梦是幻象,是虚妄,是转瞬成空的不可得。
是七年前的苏落得不到的海。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破琉璃碎,好梦向来易醒。
节目组包下古镇里的一间民宿,民宿名字叫“寄风”。店主的女儿读大学,总是扎两个麻花辫在风里跳脱着,在夏日里的阳光里开出花。
她对明媚的人有天然的好感,许柚是,这女孩也是。她没有得到过的,来自家庭的偏爱,能在他人身上窥见一二,便会在想象里获得一种充盈的满足感。
黄昏过后下雨的夜晚,她和那女孩一起走在潮湿的空气里。女孩叫阮婀娜,婀娜多姿的婀娜,听起来便是在江南长起来的女儿家。
她们一起,走到很远。苏落的心绪也渺远,飘飘然飘到很远,远到好像能回到七年前。
之后几站也分别录制、播出。做公众人物之后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到东南西北各处走走,这段日子下来倒也是难得的闲适。
她在西北大漠唱“我见过沙漠下暴雨”,在南国的椰树底下唱
赵夜清也在,跟她走过同样的路。他重新开始画画,线条简单,用色也总是淡淡的。
每一个城市都会在人群里看到他,那个叫做月落深海的个站也在更新,他的镜头里,她或喜或嗔,或微皱眉头唱歌,或合眼等风。
最后一站在风岛,时序到了小暑,夏日的海格外壮阔,天晴得极好,远望是一片浓稠的蓝色。录制那天苏落穿碎花裙,她甚少穿得如此艳丽,如今一身高饱和的鲜亮颜色在身,显得格外夏天。
风吹,又是一个夏天。
这是他们相遇的第八年了。
从未和你饮过冰,零度天气看风景。
一首粤语歌,叫做偿还。由一位经历半生许多事的女歌手唱来,更有种岁月蒙尘之感,是历经漫长时间却依旧清洌的,像石上清泉,或是热带雨林里落下的雨。
苏落在海风里听,想到七年前他们没有一起过冬天,虽然二零一三年海城的初雪下得很早,但只有她一个人看,在初雪里幼稚地许愿,希望他往后的人生都平顺。
一曲终了。
入夏的海边,沙鸥翔集。飞鸟在海天之间划出漂亮的弧线,像一轮硕大的月亮。
风说了许多,把夏日注得盈满。春日夜晚,他的吻落在她的唇间,唇齿相依的那刹,胃里翩飞出几千只蝴蝶。
可她从来只要一只蝴蝶就够了。
十元钱,用一张褶皱不堪的纸币买到的地摊货,没有某某奢牌的前缀和名设计师加持,只是一只平淡无奇的蓝色蝴蝶。
独属于她的。
像十八岁的苏落一样,灰扑扑的不会发光的怯懦的女孩。她便是这样一只廉价的,未曾破茧的蝶。
那年秋天,某个平平无奇的黄昏,新月尚在孕育中,天际空荡荡的,只余一颗北极星。
“赵老师,你喜欢蝴蝶还是月亮。”她伸手拂去玻璃窗上的雾气,画出一轮弯月。
“喜欢春天。”赵夜清走到她身后,弯身伏在她
那就,一起去春天看看吧。
第二日,苏落起床,像往常一样站在露天阳台眺望海滩。阳光曝晒,骄阳炙热,这是又一个夏季。每个夏天各自有不同的故事,二零一三年的夏季属于遇见,二零二一年的夏日属于重逢。
第二日节目录制继续,苏落的表演结束,主要就是坐在沙滩上看其他嘉宾的表演。海风潮热,她听着一位乐坛前辈唱起一首粤语歌,视线飘到远处的海平面,阳光下的海泛着粼粼波光……
“吱拉——”弦乐器生涩的噪音响起,歌手手中的话筒也了无声音。
“怎么回事?快去检修,道具组。”摄制组在一边指挥。
苏落更加心安理得地走神。
——节目录制结束,晚上一起在海滩走走吧。
暧昧不明的邀约。
她选择坠落。全部听凭自己的心意。
节目的最后,苏落唱一首《想去海边》,一首在各大流媒平台小火的独立乐队的歌。选这首歌是因为她极喜欢其中一句词——去留住这个瞬间,在来不及挽回之前。
来不及的事太多,挽不回的事太多。人生海海,求而不得是常态。那就多留住一些吧,回忆也好情绪也罢,总会在某个恰如其分的时刻慰藉灵魂。
海滩,月光照在滩涂,也照亮了来时路。
夜莺停在沙粒上,但它没有唱歌。
现代,城市化加强的同时,也愈发不适合夜莺的生存环境。没想到在这个月夜看到夜莺。
没有漂亮翅膀的鸟雀,也会为人青睐。
“怎么,我们真的要一直不说话的纯散步吗?”虽说苏落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但总想说点什么的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寂静气氛。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哟,您不做美术老师,去教文学也不错呢,真全能啊赵老师。”每每苏落刻意做出一副调侃的语气,赵夜清都爱得不行。
也是,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得不行。
不可名状的诗句,聂鲁达也好佩索阿也好,字句之间指代意义称不上太明确,优美词藻之下被读者赋予的各自不同的定义。可诗句本来也不需要定义,没有意义本身也是种意义。
赵夜清没有回答,苏落也没有再说什么。
耳边只有海风,清透的,干净的海风。
《冬春海》拍摄时,拍大结局那场戏是在一个深夜,凌晨三点,苏落从残存的梦境中醒来,披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就到了海滩上的片场。
一片浓稠的黑暗中,只有几个零星的工作人员和摄像。苏落走在早秋凉洌的风里,一步步走向远处的海,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赵夜清的心跳。
人们把黑暗中跳舞的心脏叫做月亮。
他是她无边汹涌的海,也是她举目遥望的月。
可惜余生怕是也只能止于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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