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沉痛的回忆

　　被埋在蛇岭乱坟岗的那几个乌族人在三天后终于有了动静。
　　即使早有准备，当齐磊带着人看到那几人从土坑里爬出来的画面，依然觉得惊悚。
　　沈煜尧接到消息后，即刻动身。
　　魏成勋内心并不同意他去冒这个险，但却也知道拦不住他。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林诺如这个未婚妻了。
　　“这林姑娘怎么也不来劝劝你，哪怕送送你也好啊。”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说不定心上人来了，就舍不得了呢。
　　沈煜尧也觉得，至少来送送他嘛。
　　自从那天后，三天都没见了呢。
　　王府门口两人的对话刚完，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
　　“王爷还没走吧？”
　　沈煜尧原本那一点遗憾得到了抚慰，魏成勋也松了口气，表弟总算没白对一个女子上心，至少这心里还是担心他的。
　　可下一秒，就听到大门外熟悉的声音继续道：“这些东西你们都带着，使用方法都在里面写着，我店里正忙着，不送了哈。”
　　魏成勋：“……”
　　沈煜尧简直不敢相信，她不来见他一面吗？
　　这次乌族之行，他虽有信心，但也也是危险至极吧？她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向来沉得住气的沈大将军，几步就冲到了大门外。
　　结果，门外除了正在等着出发的李统以及其他轻甲兵外，哪还有人？
　　李统和和身后两个轻甲兵每人怀里抱着一只大布包。
　　“王爷。”
　　几大包东西，李统磅到了沈煜尧面前。
　　在沈煜尧的示意下，李统打开共中一包东西，最上在放着张放在信封里的纸。
　　他拿起，双手送到沈煜尧面前。
　　沈煜尧打信封，上面一排谈不上多精妙，但却有种龙飞凤舞般恣意的笔迹闯入他眼底。
　　光看着那字，就能感觉到写字之人性格是什么样子的了。
　　“就不送你的，又不是回不来了。这几天研究了一下已知的乌族历史，你们所谓的邪术，其实就是一种巫术，巫医不分家，大多术法的根医都是药物为根本，就像凌州发生的事一样，我记了一些已知的乌族术法的破解之道，不知道准不准，反正我们试着来。里面每种东西都附有使用方法，红色那瓶，所有人入了林子就吃，每隔六个时辰吃一次。”
　　这封信写的相当随意，可当听到李统说：“王爷，刚才林姑娘来时，双眼通红，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几夜未睡，她这是……”
　　将信紧紧地捏在手心，沈煜尧眼睛盯着前方：“出发，要是有人敢白瞎了王妃这片心意，死在丛林里，本王便你们九族。”
　　李统与一众轻甲兵：“……”
　　他们从军多年，这么鼓舞士气的，倒是头一回见。
　　但众人回想起刚才林诺如来时，那如纸他白的脸色，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睛，又觉得，就算是威胁这也是天底下最温暖的威胁。
　　*
　　林诺如目送着沈煜尧带着轻甲兵按着前面的齐磊留下的记号，进到了丛林之中。
　　凤东鸣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既然担心，为何不劝他？”
　　林诺如闭了闭眼睛，实在是因为几夜未睡，再被阳光一照，眼睛干得难受。
　　可这么一挤，偏又挤出了几滴生理性泪水。
　　看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水珠，凤东鸣心微微抽，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可她却先自己一步，随便地抬手抹了抹眼睛。
　　“他心里装着家国天下，百姓万民，解决乌族的问题，本就是他的责任，谁劝也没用，既然没用，何必劝！”
　　随便的的语气中，却隐隐听出一些自豪感。
　　什么样的关系，会让一个人为另一个人而自豪？
　　父母长辈除外？
　　凤东鸣承认自己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可这天下有很多事本就无法分什么先来后到。
　　“你脸色不好看，早些回去休息吧。”
　　三天三夜未睡，林诺如的确需要休息。
　　她点点头，转过身。
　　就在转身迎上身后太阳的瞬间，她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天地如万花筒一般在她眼前一晃。
　　跟着只听到身边一声焦急地轻唤：“诺如！”
　　世界陷入黑暗——
　　*
　　加班果然害人不浅。
　　林诺如醒过来，看关窗外的太阳，是中午。
　　她记得刚送完沈煜尧之后，好像也是中午？
　　她这是睡了一天，还是睡了一会儿？
　　林今海这时从门外进来。
　　看到她睁着眼睛时，眼睛一红，放下手中的碗就冲到了床边，一把抱住了林诺如。
　　林诺如感觉自己的肩膀有点湿。
　　面对内敛温和的父亲突然的情绪外放，林诺如有些不知所措：“爹，我没事，真的，您别哭啊！”
　　林今海拍了拍她的背，终于放开她，转过了身，背对她，抹了抹脸，深吸了口气。
　　“为父没事。”
　　当看到凤东鸣抱着脸色苍白如纸，紧紧闭着双眼，连呼吸都几乎感觉不到时，他想起了早早离开自己的发妻。
　　他从来没告诉过女儿，她长得有多像自己的母亲。
　　那一刻，深埋在灵魂深处的恐惧被拉出来，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他的孩子。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林诺如在身后轻声说道。
　　林今海摇了摇头，将刚才放在桌上的碗拿了过来：“先把参汤喝了，大夫说你几日没休息好，需要好好补一补。”
　　此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平静地要喂女儿喝汤。
　　林诺如乖巧地喝着汤，等一碗参汤喝完了，她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她才开口问：“爹，我不会像娘那样离开的。”
　　林今海收碗的动作一顿，唇轻轻地颤了颤：“爹不是……”
　　“我记得您抱着娘从柴房里出来时的样子。”
　　那时原主已经记事儿，父亲抱着面色苍白的母亲出来的时候，深深地刻在了她还幼小的心灵中。
　　所以，最后才成就了那种阴沉的性格。
　　或者说，她不是阴沉，她只是在压抑！
　　林今海刚才的样子，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个回忆中的场面。
　　明明原主的所有的东西已经在她的灵魂中慢慢淡化，但这一幕却清晰无比。
　　“你娘在临死的前一晚，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林今海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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