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叫人工呼吸并非轻薄

唰唰唰——
  躲在蛋壳里的弓箭手一阵乱射。
  戚月为了不拖后腿，自觉的蹲在货箱后护好自身安全。
  “保护少主！”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护卫将林楚樾围在中间形成人肉墙，一瞬间死伤无数。
  很快，在船顶与姬大人打斗的姜予安也败下阵来。
  二人后退背靠背做防御状。
  戚月拾起黑衣人嗝屁后留下的弓箭，试着拉了拉，发现现在这副小身板根本就拉不满。
  姬大人立于帆杆，居高临下。
  “林家两小儿，自我了断还是老夫亲自送你一程？”
  姜予安擦掉嘴角的血渍：“丞相大人，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掩盖容颜呢？”
  “哼！跟老夫耍滑头你还嫩了点，受死吧！”
  说罢举剑袭来，剑雨不断，兵刃撞击。
  姜予安接招，强烈的冲击力把他推至于栅栏边。
  戚月抬脚抵住弓，上箭拉满对准飞扑过来的姬大人，瞄准心脏，可惜有海风箭偏移了几分。
  姬大人吃痛跌在了甲板上，她也摔了个屁股蹲儿。
  姜予安拉起戚月环住腰肢动作一气呵成:“楚樾！撤！”说完往海里一跳。
  扑通！
  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全身，厚重的衣衫将两人往下拽。
  戚月扯开披风往上游。
  这姜予安平时不是带她飞吗？这次怎么抱着她往水里扎？
  一回头才发现，四周的海水已经被鲜血染红，姜予安陷入了昏迷。
  明明就一个小屁孩，还要去挑战大佬。
  戚月拉着他往那抹朱红色的倒影处游。
  船上的红袖听到动静连忙叫人将两人捞起。
  浮出水面后戚月大口大口呼吸，差点就成了鲨鱼宝宝的午餐了。
  “公子！公子！你醒醒！”
  “姜予安！你别吓我啊！”
  呼吸还没顺畅，炸耳心的呼喊吵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戚月挣扎着爬起推开了两人。
  她跪坐在一旁俯下身子倾听，随后开始在胸腔处按压，接着又是人工呼吸。
  惊人的操作，让在坐的各位统一合不上嘴，林楚樾率先反应过来。
  “秧鸡，你竟敢轻薄良家……男子，你给我走开！”
  戚月掀开姜予安的衣袖号脉，并不想被打扰：“红袖，拦住他。”
  红袖听话照做，挡在林楚樾前面。
  “红袖，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为了公子的安全，请林三少爷恕罪。”
  “嘿！你……”
  姜予安一个翻身吐掉了腹里的海水，撑着身子坐起，道不明的眼神望着戚月。
  四目相对，戚月抿了抿唇:“我……我可没轻薄你啊！这叫人工呼吸，就是你们所谓的渡气。”
  “嗯。”
  嗯？？
  “……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疼？”
  不说还好，一说注意力便放在了手臂上，粘了海水的伤口疼痛翻倍。
  姜予安瞥了眼还在冒血的手臂:“能忍受。”
  戚月打了个喷嚏，抬手随机撕下一块干燥的衣摆，绑在姜予安的手臂上。
  “先换衣服吧！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
  说完抱着筛糠的身子往船舱里走。
  “暗夜，我们家公子就拜托你了。”
  红袖对林楚樾身边的侍卫欠了欠身，随后小跑跟上了戚月。
  林楚樾搀扶起姜予安，望着戚月离开的方向说道。
  “看见没？才认识几天？你家多才多艺的大丫鬟就被拐走了？”
  “脸都挂彩了，嘴还这么臭！”
  “哟！一个香吻把你苦修几年功德全给骗没了？”
  姜予安推开他拿过暗夜准备的衣衫，进了船舱隔开的房间。
  “装什么装，还不是破了功！哈哈哈……”林楚樾耸耸肩，叉着腰大笑。
  “嘶～暗夜，我这脸不会破相吧？”
  暗夜看了眼他那黑不溜秋的皮肤，又看向那张贱兮兮的脸。
  “少主从来不是个靠脸面处事的人。”
  “嗯，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湿答答的几人换好衣服，又喝了些红袖熬制的姜茶，寒意驱散了不少。
  船上没有军医，给姜予安处理伤口的事，众人也就默认了戚大夫。
  “红袖，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了。”
  干净的布匹，弯掉的绣花针以及烈酒等。
  可惜目前她还没出过岛，也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麻药替代物。
  戚月接过放下手举过头顶：“红袖姐姐果然厉害，给你比个小心心。”
  “公子，奴就先出去了。”红袖放下托盘，一脸姨母笑退了出去。
  戚月系好攀膊，将工具丢进铜盆里，又倒了些烈酒进去。
  “为何这样看着我？”
  姜予安收回视线没作答。
  “难道你也想要小心心？”
  说着她便伸出右手食指与拇指相靠。
  “等下会很痛，你做好心理准备哟，姜予安小朋友。”
  “小朋友？……嘶！”
  一壶烈酒倒在了伤口上，血污被冲了个干净。
  “我尽量快一点，忍忍。”
  他看着戚月拿来穿着发丝的弯针，自觉的偏过头去。
  熟练的手法，倒没让他受太多罪。
  他也曾在战场上，见过军医给那些受伤严重的缝合伤口。
  只是像这样端正如一条线缝合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
  戚月洗完手，又在伤口上上了些红袖准备好的药粉。
  这个时代棉花还没普及，所以只能用衣服上裁剪下来的绸缎包扎。
  麻太过粗糙，包扎伤口不太合适。
  “好了，一周后拆完线就完事。”
  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了姜予安的额头，戚月拿起手帕习惯性帮病人擦拭。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我自己来就好。”
  “抱歉，我又给忘了，你等下把参汤喝了，我去叫红袖。”
  姜予安接过手帕微微颔首:“多谢。”
  戚月浅浅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小梨涡来:“好好养伤，我去看看林楚樾那厮的脸。”
  姜予安目光落在她的梨窝上：“他应该不需要。”
  “啊？可他脸都肿成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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