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度别离

汇合的路上，卫向初把战斗的经过向坚珏和榛言描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你那一下不会把光鬃阁下给打出什么后遗症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让他暂时睡一会儿，等那些骑士找来的时候，他差不多也会醒过来了。

【所以你一开始不跟我俩商量好，就冲过去，只是为了这两位冒险者小姐？】

最开始是，但后来我有了别的想法。

【嗯？】

“频道”里，榛言的声音变得好奇，卫向初朝着光鬃晕倒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对方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回答道：

那位小少爷，不像是我以为的那样。

【哪样？】

嗯......怎么说？在看到了【菲尼克斯】的家主，还有听到了关于【玛门】和【米斯缇克】家族的一些传闻，我满以为这位已经站在皇女派那边的贵族小少爷，会是什么骄纵自私之人。

可没想到在刚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优先分出了人手，掩护平民先逃，自己甚至留到最后和我一起进行断后。我事后思来想去，都不觉得这是一位像是会认同皇女那种理念主张的人。

卫向初忍着战斗留下的伤痛，一气儿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频道”内说出。

【原来是这样......】

【关于掩护平民，留下断后这一点，源小姐和澈小姐刚刚也向我们提到了。】

听到坚珏突然提到了自己救下的源澈姐妹，卫向初这才想起那两人并不在“频道”里，便好奇地追问道：

她俩现在怎么样？

【她俩......】

【这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

嗯？怎么了？

卫向初眉头一皱，发现两位少女并不打算作进一步的解释，便只好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当他来到约定的地点——一处平原中的小溪旁时，一眼就看到了四位少女的身影，其中坚珏趴在溪水旁正在往水壶里装水，澈则站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接过装满的水壶，然后再递出下一个空的。

而离小溪稍远的一点位置，卫向初看到源和榛言正在交谈着什么，表情非常凝重。

“啊！向初哥哥！”

率先发现卫向初的是不经意扭头看向别处的澈，此语一出，立刻让其他少女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一齐向他靠了过来。

“大家都没事吧？”

虽然无论是外表还是气息上，卫向初都没有察觉到少女们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但他还是很习惯地这么询问道。

这反倒让自己受了重伤的狼狈模样，成为了坚珏担心的原因，她还是向往常一样，一下扑倒了卫向初的怀里，然后开始施放效果最快的治疗法术。

“喂...别又这么急，频繁施放【快涌治疗】会消耗你很多‘法术力’的......”

卫向初本想推开坚珏，让她稍微冷静一点再对自己进行治疗，但后者睁着泪汪汪的大眼对上了他，双手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前，任凭怎么推搡，都不肯停下，直到身上肉眼可见的伤痕全部消除为止。

“......哎，我不要紧的，坚珏你每次不用都这么着急。”

“我......我知道，可是每次看到你伤痕累累的样子......我、我心里就会忍不住，一忍不住，我就想快点治好你的伤势......”

看着恋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卫向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怜爱着摸了摸她的头，嘴角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哼——差不多得了，向初你是不是把这两位冒险者小姐给忘了？”

不过榛言马上装模作样的“咳嗽”，让卫向初和坚珏又立马分了开来，这时他们才发现，源澈姐妹二人，从刚才就一直在尴尬地注视着他们。

“......别来无恙，两位。”

“看到你们二人安然无恙，我们的心里也放心了下来。”

卫向初和坚珏郑重地向姐妹二人说道。

“我和姐姐也是！能在这里又遇见你们！看来我做的梦成真了！”

“梦？”

“嗯，因为这段时间我一直梦见我跟姐姐，又见到了你们。本来以为这只是个梦，没想到今天我真的梦想成真了！这下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一直在一起了。”

澈兴奋地回答着，但这却让卫向初、坚珏、源三人脸色都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你们果然......在一起了啊。”

没有理会自顾自兴奋地妹妹，源有些伤感道。

卫向初和坚珏和她对视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是嘛......”

“咦？意思是说卫向初哥哥，和坚珏姐姐已经是那种关系了吗......”

“不光是这样。”

榛言突然这么说道，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正在犹豫着如何回答的卫向初，因为此前他和坚珏，已经和自己介绍过有关【蒲公英冒险团】的事情，所以在这里她有了想要告知姐妹二人真相的想法。

“榛言？”

“事到如今，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吧？”

“你是说......”

“不妨把事情全部大大方方说出来，既然你们相信这对姐妹，那我作为贵族来说，也不用担心事情走漏风声。这也比把真相遮遮掩掩，让她们二人瞎猜引起误会要强。”

榛言冷静地向卫向初了阐述了两种选择的利弊，这让他陷入了短暂地思考。

“你说得对......源、小澈，接下来我会向你们讲述那天我掉下山崖以后，所经历的一切，内容可能会有些复杂，你们愿意听么？”

“嗯，我愿意。”

“姐姐愿意的话，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卫向初四下张望了一阵，就近让坚珏找了些柴火，架在一起点燃，然后和少女们一起坐下，开始描述起那天被魔物“寄生”不幸坠下山崖之后，所发生的经过。

坚珏的舍命相救、两人心意的彼此确认、和【瑟雷尼亚】骑士们的相遇、与魔物们的对抗、帝国内暗流涌动的阴谋、【属相星群】的存在、艰难的【塞拾】保卫战、帝国贵族们的对立、神出鬼没的V-MISS，卫向初尽可能详实地向源澈，描述着自己一路以来的经历，坚珏和榛言也在这里充当他的“助手”，适时对遗漏的内容进行了补充。

终于，在第一缕阳光冲破云层，照射到众人身上时，卫向初才将自己的经历，向姐妹俩描述完毕。

“我、我、我、我有些乱，意、意思是说，不光坚珏姐姐，连、连这位骑士大姐姐，都、和卫向初哥哥，成为了恋人关系？”

在独自消化了一番卫向初的描述以后，澈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和珏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二位不要太过误会，虽、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向他表示过，但截止目前，我和这家伙还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那、那就是说卫向初哥哥和坚珏姐姐已经......”

“不、不是小澈你想的那样！我、我和向初还、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坚珏的声音，伴随着解释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演变成了只徘徊在唇齿间，不成句的嘀咕声。

“没想到和我们分开以后，向初哥哥你经历了那么多......”

“也好吧，全凭一身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懂的技能，以及一路上遇到的好人居多，才让我......像这样坐在这里，向你们讲述自己的遭遇。”

“那你为什么当初又要拒绝姐姐呢！明明现在都有了除坚珏姐姐以外的人！我们还以为，你是一个专一的人呢！”

“我......”

面对澈这样的指正，卫向初确实没有任何借口解释，无论是内心的想法，还是实际的情况，现在的他，确实是已经拥有了两位女孩的爱，即使他还没有和另一位真正发生过什么。

“这个不怪他，是我的缘故，才让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卫向初哥哥，和骑士姐姐你，都没有拒绝这种关系吧？”

澈继续的指正，让榛言都没有了解释的余地。

见二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少女最后将目光转向坚珏，问道：

“就连坚珏姐姐你，都接受了这样的关系么？”

“起先确实是很介意。”

“那——”

“——但是在我们一起经历了种种以后，我选择相信向初，如果他愿意接纳榛榛，那我也愿意和她一起分享。反之也亦然。”

“珏妹......”

“怎么会这样，那、那姐姐当初又是为了什么，才放手让你独自找卫向初哥哥啊——”

“——小澈！”

就在澈的情绪即将失控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源突然喝止了她。

“姐、姐姐？”

“够了。”

澈充满不解地望向源，却发现自己的姐姐此时脸上更多流露的是一种“遗憾”和“无奈”。

“源......”

卫向初能够感受到这股情感，有些愧疚地呼喊着少女。

“卫向初先生您不必对我感受有所愧疚。”

而少女似乎也能明白他的内心。

“可我终究是成为了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

“乔郎团长对我们说过，没有人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更何况是像您这样与风为伴的旅者。不过，不光是坚珏小姐，这位骑士小姐也很漂亮呢......作为曾经的同伴，我不光想祝贺您，还真的有些嫉妒呢。”

源说完以后，带着澈缓缓站起了身。

“源小姐？”

“呼~也多亏三位将这么多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请放心，这些事情，我和小澈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那你们这是要......”

坚珏似乎从源这一动作中察觉到了什么，也站了起来。

“今天算是让我一直挂念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吧。我向卫向初先生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他也很郑重地做出了回复。我认为我们之间现在已经不存在你担心的问题了。”

“那你们这是要离开？”

源点了点头，又回答道：

“你们接下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么？我和小澈跟着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不留下拖你们后腿。”

她的话让坚珏最后也失去了开口的余地，见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源也没有再做留念，带着澈向远处走去。

“这样真的好吗？姐姐，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卫向初哥哥。”

“卫向初先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现在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可、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她重逢。而、而且......”

澈讲到这里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嘟囔道：

“......为什么坚珏姐姐和那个骑士姐姐可以待在卫向初哥哥身边，我们却不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源又何尝不对卫向初还留有的爱恋之心。

但在看到了坚珏和榛言以后，她心中的自卑感促使自己不得不做出了这个痛苦的选择。

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卫向初。

随着姐妹二人的慢慢行动，阳光也越来越多的照射在了大地上。

“源！小澈！”

可就在这个时候，卫向初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过来。

“咦？”

“为什么......”

姐妹二人转过头，发现卫向初独自一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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