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二份回忆片段

随着自己的攻击奏效，“光球”笔直地往地面坠落，卫向初对此松了一大口气，不由自主地瘫坐在了地上。

得赶紧......出城，去和坚珏她们汇合。

卫向初催动着自己的身体继续移动，但肩膀上伤口的剧烈疼痛，让这一行为无法彻底执行下去。

【庶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时喙璐璐的声音也重新响起，让他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咬着牙回答道：

还凑合，刚刚好不容易把那个小子的宠物给打落了，相信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

【那你没事吧？】

至少死不了。

喙璐璐没有理解到卫向初这里的幽默感，反而一直焦急重复着“怎么办”这样的话语。

我说菲尼克斯，你要不要再考虑在考。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这个庶民在这里出事的话......嗯？考虑什么？】

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事情。

【这个我不是说过了？】

我想替榛言她再尝试一次。

【......切~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小姐做过的决定可不会这么轻易改变，你现在还是专心逃跑吧，别一会儿又被人追上了。】

可我再往前走，差不多就会脱离技能的有效范围了。

卫向初没有和喙璐璐拌上嘴，而是以一种颇为“落寞”的口气说道。

换言之，真正分别的时候，已经到来。

在这之前喙璐璐已经发现无法再和榛言她们在“频道”里进行交谈，明白她们已经安全的逃离了这座城市，心中高兴之余，也不免开始寂寞起来。

而现在，这个让她的心中，五味杂陈的庶民，也将和她正式的分离。

【你这个给我带来霉运的庶民可总算走了......我本想这么说的，但是......】

但是你打算在这里，和我以一个相对友好的态度进行告别，我猜的对么？

卫向初先一步道出了她的心境。

【......你这庶民，比小榛榛还敏锐。算了，我不是个喜欢搞伤感的人，好听的话也不怎么会讲。就祝你接下来一路顺风吧。】

谢谢，你也是。

虽然距离技能【队伍频道】真正的失效范围还有几百米，但两人却在这里默契地结束了对话。

未来一定还会再见面吧。

这是他们身处不同位置，却萌生出的同样念头。

贫民区剩下的路程不长，卫向初一路上除了看到许多因为刚刚骚动，而表现的有些不安的贫民以外，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这个地方就和喙璐璐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卫兵的影子。

这简直是就是滋养犯罪和其他不稳定存在的温床。

卫向初由此想到，在这么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下，是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城市。

如果是，则代表着【拉尼卡帝国】某种程度上，存在比“内战”更为危险的隐患。

不知道榛言他们家治下的领地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卫向初这样想道，但伤口产生的剧烈疼痛，让他的意识突然恍惚了起来，为了走完这段路，他不得不再次施放技能【无视苦痛】。

“唔！头痛......”

这也让他尘封的记忆，在脑内重新苏醒了起来。

画面中，依旧还是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青年，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呆呆地站在两座墓碑的前面。

墓碑上面的字卫向初看不太清，但从自己那宛如死灰的表情上可以感觉得到，这两座墓碑的主人，生前一定和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你怎么又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卫向初和自己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位年轻的声音，一齐转头望去，发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红发女子，举着一把大伞无奈地走了过来。

菲尼克斯？

待女子走近以后，卫向初被她的样貌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面对女子的到来，卫向初看到自己表现出了一丝厌烦，但前者却像早已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一样，无奈地叹了一大口气，将伞撑到他身边，默默回答道：

“你这样又会生病的。万一耽误了开发进度，岂不是本末倒置？”

女子的话似乎说中了什么，让自己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两座墓碑上。

“我想今天多陪陪她们俩。”

“哎~”

自己的话，让女子又发出了一阵悠远的叹息，然后继续撑着伞无声地站在一旁。

画面就这么静止了一段时间，“卫向初”和女子默默地注视着被细雨不断冲刷的碑石，一个满脸悲伤，一个则满脸遗憾。

“她们俩......当初拼命求我瞒着你来的......”

良久，女子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对此“卫向初”却表现很平静，淡淡地回答道：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

女子的不解，让“卫向初”脸上平添了几分绝望，无需再进行任何赘述，这个问题似乎就在她的心中有了答案。

“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在无条件的信任你啊。即便被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到头来还是毅然决然地参加了测试......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替你把她们拦下来！！”

“是啊......我是个十足的人渣和懦夫，到头来......连保护她们俩都没有做到。”

女子最后的辱骂，反而却让“卫向初”挤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肯定道。

“真是个让人羡慕和憎恨的家伙。”

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卫向初”没有听到，卫向初却听到了。

难、难道......之前回忆画面中，那两个女孩，已经......

他结合了过去和现在，得出一个压抑的答案，不禁又把目光瞥向了两座墓碑上，这时他才突然发现，在碑台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位置上，分别摆放着两张黑白遗像。

而这两张遗像，和这个压抑的答案，恐怖的发生了巧合。

“不、不会是我......”

巧合又不禁让卫向初进行着，可以让自己的灵魂都发生颤抖的揣测。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助我这样的人？”

画面上，“卫向初”把脸微微朝着身后的女子偏了一点，冷冷地问道。

女子则一边转着眼睛，一边叹气道：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个和反问没什么区别的感叹，让两个卫向初，都无法对此作答。

只不过一个已经对此麻木，一个是还不明就里。

好在女子接下来的话，很快给了不明就里的卫向初回答。

“万人迷、天才玩家、各项游戏记录的保持者、有史以来最伟大游戏的设计者之一......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理想主义者~”

这些话语像是宣导一样，从女子的口中说出，作为描述中的本体，“卫向初”听完后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头望着眼雨势越下越大的天空，否认道：

“你说的那人我不认识。现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自大到目中无人的人渣和懦夫罢了，这个人背叛所有信任自己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

“但是这个人做出的承诺，都有在一条条的兑现着。他在实现理想的路途上，遇到了比普通人要多得多的困难。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选择放弃。很多人被他的执着和为人所打动，愿意成为他的助力，他们希望这个人能走下去。就像......最开始聚在一起一样。”

最开始聚在一起。

那是卫向初刚来到《灯火泰拉》的时候，意识里时不时闪现的片段。

片段中，自己确实是在和很多的人，相遇、生活、游戏、努力，他起初对这些无头无尾的闪回，萌生不出任何的情感，但在女子和自己的一番话后，他逐渐感觉到“心”像是被一根根纤细的针，给不停地戳扎着，脸上的泪水甚至比意识感受到痛苦前，还要先一步流淌了出来。

“那这个人已经犯下了不少不可饶恕的罪行了。并且之后还会犯，即使是这样，你也打算继续帮助他？”

“我不光会帮他，还会连同他已经死去的同伴一起，完成那没做完的事情。”

“我不打算将游戏的测试继续了。你为什么还要......”

“事情岂有中途而废之理？还是说......你打算对我，也做那样的事？”

卫向初看到自己这里因为各种复杂的心绪，而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女子为此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强硬地将他拉到了身边，说道：

“好了，你就少逞点能吧。天气越来越冷，和我回去吃药吧。”

“放、放开我......你这女人！”

“卫向初”虽然有所挣扎，但虚弱的身体抵不过女子手上的力量，最后只能任由她往来时的方向拉去。

随着二人的远去，卫向初眼前的画面也在快速变幻中回到了现实——【永阳城】中，那个充斥着腐臭和萧条的贫民区。

伤口的疼痛还在持续着，但他的思绪却依然沉浸在刚刚回忆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向初！向初！】

【卫向初！听到的吗？】

直到两名最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内响起。

啊？啊！听、听得到，我听得到......怎么了？

卫向初这里还没有意识到刚刚的回忆画面，已经同步到了坚珏和榛言的意识中，还在习惯性地问道。

【......】

两名少女似乎在“频道”里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榛言先继续开口道：

【我们已经在城外了，你现在在城里面的什么位置？需要我们帮忙么？】

不......菲尼克斯小姐已经给我指明方向了，待会我会从【永阳城】的贫民区位置出来，你们在那个方向等我就好。

【向初......你没事吧？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累的样子......】

坚珏则一如既往的体贴道，这让卫向初高兴了一点，回答道：

我没事，放心吧。再过一小会儿，我马上就来和你们汇合。

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两名少女也一同松了一口气，正当卫向初准备结束通话的时候，又听到坚珏和榛言这么告诉自己。

【回、回忆的事情，你不要太难过了......我、我和榛言，都相信你！】

【是的，你不要太过在意。在你完全回忆起来以前，一些单独的片段，都不要轻易下定论。】

这时，卫向初也回想起，自己的回忆画面，是会同步到这两位女伴的意识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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