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头人的挑战

尽管这力量对叶秋构不成威胁，却也还是有一些杀伤力在的，要不是叶秋刚刚经历了一番倾尽全力的厮杀，这会儿本来应该是会在三招之内就可以将这部落头领制服。

        而今在如此情况之下两人竟然打了四五个回合之后，叶秋才挥剑将那头领头上的狼头装饰削落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中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那部落的头领波拉看着落在地上的狼头饰品，空中甚至还有那饰品上的绒毛在空中飘散，这时再看波拉，面如死灰，脸上尽是绝望。

        不难想象本来打算在众人面前扬眉吐气的他，此刻的心里要比真的杀了他还要难过，心里觉得是受到了奇耻大辱，恨不得那落在地上的是自己的人头。

        冷静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地开口一字一顿地道：“所有乌拉部落的，来拜见部落的新头领！”

        众人群情激动的用荒蛮人特有的语言齐声说了一句，听起来好似口号一般的话语之后便对着叶秋跪倒在地，随后一起颂念着好像佛经一类的东西。

        “这个小伙子果然勇猛，今后有他来做我们族群的头人，相信是没有族群敢打咱们的主义的！”

        “是啊！这点到即止的仁慈也着实是一个大义之人，想必以后待人也定是极其温和的！真是天神赐福，乌拉大幸啊！”

        在拜见过新首领之后，老人和妇女们在一旁议论着，显然心里对叶秋也是拥护的，如今叶秋已为首领，也不需要加以掩饰进而直抒胸臆。

        倒是叶秋还有些在状况之外，就被众人簇拥着、被推搡着进到了一间帐篷里，“这里以后便是新首领的住处！”

        一位族内的中年妇人上前说道，叶秋并没有问话，只是对着一边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样子，才看到自己脸上已经凝固成黑色斑点的血渍。

        叶秋环顾四周，这里倒是该有的一样都不缺，他走到角落里拿起面巾沾了点水，等到面巾湿润了，便对着一枚铜镜开始擦脸，有那么一瞬间，叶秋甚至有点觉得不认识现在的自己，杀戮、暴戾，复仇让他刚刚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

        不知道擦了多久，整个脸才看起来有些自己平时的样子，叶秋对着镜子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尤其是当他看到了那自己绑在手腕上的蓝色发带，想起那救了自己，如今阴阳永隔的少年……

        叶秋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直到外面嘈杂之声和拖沓的脚步连续的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时高时低的哭声，叶秋瞬间就猜到了外面大概是什么样的场景。

        叶秋慌忙的就将手里的面巾丢到了铜盆里，转身拉开帘子就跑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迎面几个强壮的少年正抬着在刚才战争中死去的人的尸体，一具一具的尸体就像是货物一般被搬运着。

        这一幕真的容易让人觉得人命犹如草芥一般，叶秋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直到看到了少年的尸体从眼前抬过他才从那低落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

        “等等，你能让我亲手安葬他吗？”叶秋不顾一切的冲上前问正在抬运尸体的人。

        听见叶秋的说话，走在前面的老人缓缓地开口说道：“我们这里的人死了都是火葬的！”

        “那可否让我亲手送他一程呢？”

        叶秋似乎都等不到老人再开口回答，他知道，他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少年最后一程，而这只是在尽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叶秋话音刚落就跑到队伍的前面将那少年的尸体背了起来，脚步似有千斤一般沉重，随着这群抬尸人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这荒蛮最大的碧波湖边。

        放眼望去湖面光亮如镜，没有一丝波澜，加上今天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的天空映衬着湖水异常的蓝，四周偶尔有几声飞鸟的鸣叫，叶秋看着族人们将尸体放在了用树枝垒起的木架之上，周围还有已故人的亲人献上的花环。

        天空中有几只秃鹫不时的掠过，只不过此时声音显得凄凉而孤寂，让人瞬间觉得自己在这苍茫天地之间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无力。

        叶秋背着那少年的尸体，在原地愣了很久都未动只是抬头仰望着天空，“兄弟，我对不住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来生如果还能再见面，叶秋万死不辞！”叶秋在心中暗自把自己骂了一万次，更是忏悔了无数次。

        “首领！送葬的仪式就要开始了！”身后有人在叶秋的耳边缓缓地说道。

        叶秋的思绪才刚从千头万绪中抽离出来，将那少年放在了木架之上。

        然后学着周围人的样子拿着一株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东西蘸了酒，在少年的身体周围抖落，之后随着众人退到了一边，听着部落里的老人拿出古老的石片，上面刻着只有他们看得懂的文字，默默地颂念着。

        一遍又一遍，那声音如泣如诉，却是让人很能安下心神，叶秋闭起眼睛静静地，少年的脸浮现在叶秋的脑海里，那暖心的笑容绽放的瞬间却在空中炸裂开来，然后化为一缕青烟。

        这时天空中电闪雷鸣，暴雨突降，叶秋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划过。

        一位部落里的长老拿起火把，将木架上的柴草的一角点燃，叶秋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猛地又冲了出去，叶秋跃上了木架之上，火光烤的叶秋感觉自己的皮肤灼热的几乎要爆开一样。

        而他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他伸出手腕，将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发带解了下来，血液在干了之后已经变成了棕黑色。

        “首领，快下来！危险！”众人见叶秋跳进了火里一动不动的，十分担心，可靠近却是被那烈火扑面而来的热浪逼退。

        叶秋听见那雨水落在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淡定的将那发带抚平之后系在了少年的头上，随后左手在他瞪大的双眼上抚过，少年终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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