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赵月控诉

赵月的面色微赧，知道裴皓定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说辞了，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她毕竟也是熟知深闺后宅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早就练就了厚脸皮的本事，左右不过抵死不认，他裴皓还能将她怎么着了。

“将军这话真可就冤枉婢妾了，婢妾自十六岁嫁给将军，便是一心一意的服侍着将军，虽然将军与姐姐情深意重，伉俪情深，婢妾心中虽是酸涩，却也从未做过捏酸诋毁之事。可怜姐姐命薄，年纪轻轻就去了，只留下云儿一人再世，婢妾自接手府中的中馈以来，将镇国府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将云儿视为己出。”赵月泪眼婆娑的扯出过往，以求得裴皓能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信了她所言。

“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打理的井井有条，府中怎会出现嫡庶不分、恶奴欺主的事情？怎会连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每月所需的香料会严重短缺，就连选择权也没有？你纵容恶仆欺压云儿，在她坠入锦鲤池后，大肆放言被水鬼附生，刻意诋毁她名声，这等大事你竟然连个口信也不给我捎去，这就是的视如己出？赵月啊赵月，你真当本将是傻子一样好糊弄不成？”裴皓气急反笑，真没见过睁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将军息怒，婢妾那敢有那些心思？香料的事确实是婢妾疏忽了，可往昔云儿都是挑选的那些香味浓郁的香料，剩下的那些淡雅的都被送往了晓儿的虞香阁，可婢妾未曾料到云儿坠湖后，不仅恢复的神智，更是连喜好都变了，这多年来的习惯，婢妾一下子没有换过来，的确是婢妾的疏忽。”赵月也是巧舌如簧，三两句话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可就算是她摘的再干净，裴皓心中不信，那又有何用？

赵月也是明白，裴皓这人心思极重，一旦起了疑心，那能自己三两句话就消了，赵月还不信自己能有这个本事，她抬眸飞快的打量了一下裴皓的脸色，掂量了一阵，还是接着开口道：“至于那些传言，都是那些碎嘴的婢子传开的，婢妾真的毫不知情。但是这错也不都在她们身上，毕竟这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谁会有那种邪乎的能力？更何况当日是云儿她自己说自己是被水鬼福利身，婢妾也是害怕不过，这才慌乱万分。谁知道那些碎嘴的婢子竟然传出了这样的话，真真是狼心狗肺的一群人，不想想是谁供他们吃喝、供他们衣食无忧，可是他们竟然恶意诋毁主子，那日就算是将军不处决他们，婢妾日后也会责罚了他们为云儿出口恶气。”

“真当本将眼瞎看不出来吗？本将归京的当日，你们在镇国府门口闹得那一出本将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本将看的清楚，踩得最欢的就是你，当着本将的面就这样作践云儿，更别说本将不在府中之时你是怎么对待云儿的。”裴皓一想想裴云受到的对待，心中就是绞绞的作痛，那是他和罗熙唯一的血脉，年纪轻轻就那样丢了性命，裴皓越想越愤怒，竟然执起茶盏砸在了赵月的脚边。

赵月因为低着头，自然是没有看到裴皓执起茶盏向她掷过来的举动，所以当茶盏落在她脚边的时候，她被唬了一跳。跟着赵月而来的桂嬷嬷自然也是听到了那一声响动，心中便是焦急万分，猜测肯定是姨娘说出了话，惹恼了将军，不然以将军那性子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呢？想着又这个可能，桂嬷嬷心中就如同无底洞一般没有底，姨娘已经被踩到最低点了，这会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有些事情原本本将也是不愿拆穿了去，可你竟然是死不悔改，更是喊冤叫屈，别说本将不信，难道你说这话自己心中都没有愧吗？”裴皓厉声质问。

“将军，你这般冤枉婢妾真真是在婢妾的心头剜肉啊！”赵月见喊冤辩解无力，只能嘤嘤切切的哭泣起来，都说眼泪是女人最大的法宝，如今赵月也是用上了这招。

“赵月，本将原本以为你这些年对云儿所作的一切，皆是为了报当年的不忿，可娶嫁之事，本将并未强迫你，虽说当初是以贵妾的身份将你纳进了门，那也是你自己同意了的，这些年在府中也给了你足够的体面，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然想到迫害云儿的性命，诋毁她的闺誉，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裴皓一巴掌拍在了隔着茶壶的案桌上。

存的什么心，她居然问她存的什么心。赵月觉得多年来支撑自己的信仰轰然坍塌，原来她的真心在他看来一文不值，她这些年受的冷漠在他心中只要一个体面的身份就能掩盖了过去。一时间悲从中来，赵月万万没想到事实竟然残酷到这个地步，原来当年她委曲求全以妾侍的身份进他裴家大门，在他看来竟然是理所应当。

“我存的什么心你难道不知道吗？明明是我自幼与你订婚，这正室的位置本该就是我的，可你竟然是说给我体面，若非是你当年背叛了我，我又怎会委屈自己以妾侍的身份进门？”赵月歇斯底里道，就连外面的桂嬷嬷也听闻到了声音。

“本将从未喜欢过你，何来背叛一说？当初明明是你也同意了以妾侍的身份进门，怎么现在却又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裴皓带着些许不耐烦的呵斥道。

“难道我不该委屈吗？我跟你自幼便相识，一同长大，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们两人也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可是到头来你却当着整个武林的面子退亲，更是消失不见，再回来却是已经成亲三年。你对得住我吗？你对得住真真切切爱慕你那么多年的我吗？”赵月含泪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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