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可以跟我回家吗？

陈如玉一听到王田化提起这样的话题，脸色变得难看极了：“你不用……”

        “我说过，这辈子，不管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也好还是怎么，你只能待在我身边。”王田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冷漠，他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她，哪怕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下。

        陈如玉已经试探出了心里想要的东西，她没吭声。

        王田化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搂得很紧，勒得陈如玉都快呼吸不过来了。只听他在她耳旁，字字句顿道：“所以我劝你，不要想着怎么离开我。”

        “因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其实那个时候，王田化收养了一个男孩儿，几乎没想过要和别的女人结婚。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还期待着他和陈如玉之间有缓和的余地。

        王田化是通过朋友才认识那名小孩子的，他叫末末，母亲生下孩子以后就跑了，父亲没有工作，每天游手好闲，养一个孩子确实费劲儿，就想着送人算了。

        于是，王田化便托朋友付了一笔钱将孩子养过来了，只是他还没结婚，中间便通过了一个福利院来进行收养的手续。

        小孩已经四岁了，一直留在福利院让看护保姆看惯，王田化想等日子再好一点儿带回去。所以才没跟王母和陈如玉说。而且，他觉得这种事儿没必要和陈如玉说。

        她没有资格管他的事儿。

        这天，王田化去福利院看望末末，大抵是原生家庭的原因，末末比同龄孩子要懂事成熟，会自己穿衣服，会收拾房间叠被子，乖乖吃饭不给看护添麻烦，懂事得让人心疼。

        王田化看见末末的第一眼就喜欢他，喜欢这样的小男孩，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小时候，王家父母生意忙，很少着家，便将他丢给保姆或是亲戚，这些人待他不好也不坏，但总归没有父母的爱来得要幸福，所以他总是沉默寡言，而又懂事。

        王田化和末末一起吃饭，吃完饭，两人又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促进亲子感情的关系。

        末末已经有了记事的能力，内心有些封闭，从不叫他爸爸、叔叔哥哥之类的。王田化也不在意，他本是数学老师，耐心而有温柔地教导、陪伴末末。

        慢慢地，末末也开始卸下心房，接近或是肯亲近王田化了。

        这些进步王田化和看护都看在眼里，两人看着远处的末末在玩机器人，看护笑着说：“看来小孩子果然知道谁爱他，谁不爱他。”

        王田化点点头：“是啊。那时候末末从不碰我送给他的玩具。”

        “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懂。”看护问，“大概什么时候把末末带回家呢？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儿带回去和他培养感情，现在孩子还小，长时间在一起总归有好处的。”

        王田化看了一眼手表，道：“再等等吧。”

        他潜移默化里希望陈如玉得知这件事儿后，也能像他这样真心接受末末。所以……陈如玉能不能生孩子，已经不重要了。

        末末……就当是他们俩亲生的。

        可是陈如玉并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看到末末在玩魔方，看护推推他的手臂：“数学老师快去教教他。”

        王田化笑笑，过去。

        末末的脾气也比一般小孩子要沉稳，不会、玩不明白的玩具从来不会乱扔、乱拆、乱砸，而是坐下来仔细地研究，实在是研究不出来，才会求助他人。

        他坐在地上，看着王田化过来，立刻把魔方递了过去，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说：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王田化坐在一旁，接了魔方。

        他话本身也很少，就连和小孩子都不太善言辞，只放软的声音，低低道：“先这样……然后……”

        末末乖乖地把手背在身后，小脑袋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可爱。

        等王田化拼出了第一面，他微张着嘴巴：“哇，好厉害！”

        王田化揉了揉小脑袋：“我教你，那你一定要看好了哦。”

        末末：“好！”

        看护在远处，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末末的原生家庭不幸，可现在这个家庭未必不好。人最后总是会被幸福眷顾的。

        王田化在孤儿院陪末末玩了大半天，中午午休，他牵着末末的手陪他去睡觉。待末末躺在床上，他抽了一本童话书，给他念故事。

        末末安静地躺着，静静地听着。

        念到一半，王田化有些困了，他昨晚熬夜做教案，这会儿眼睛很疲惫。他打了一个哈欠，一低头看见末末盯着他。

        他笑了笑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末末掀开掀被子，往里面挪了一点儿，然后拍拍床，意思让他进来一起睡。

        这是为小孩子量身定做的床，王田化这么大的人，肯定不能躺上去的。他放下书，摸了摸末末地脑袋：“末末乖，我不睡。”

        末末摇摇头，一定要他也睡觉。

        王田化俯下.身，掩好末末的小被子，突然说：“末末喜欢这里吗？”

        末末点头：“喜欢。”

        这里有很多小朋友，有吃的、有睡的地方，还有他——面前这个比爸爸对他还好的人。

        王田化抿了抿嘴，继续问：“那末末可以离开这里，跟我回家吗？”

        末末疑惑看着他：“要离开这里吗？”

        “嗯，跟我回家，和我生活好吗？那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大阿姨，还有爷爷和奶奶，他们都会对你很好的，像我这样对你，不会欺负你，不会打你。我们会和你做游戏，会和你一起睡觉。”

        末末想了想，郑重地点头：“好。”

        王田化终于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头：“那你跟我拉钩钩，不许反悔。”

        末末伸出小手，和他勾了勾。

        王田化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那末末快睡吧。”

        末末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

        王田化靠在椅背上，捏着疲惫的眉心，他察觉到末末醒了，低下头，只听末末小声地张开了嘴唇：“爸爸。”

        这是末末第一次叫他爸爸，王田化触动极了，神色兴高采烈，语气小心翼翼而又激动：“末末再叫一句好不好？”

        末末抿了抿小嘴巴，又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刻，王田化心里说不上是怎么感觉，就觉得满足、开心，他看着末末，目光里有些触动，好像穿透了时光，看见了那个失去的孩子。

        他和陈如玉的孩子。

        这一生，再也，再也没有机会相遇了。

        夜晚，王田化驱车回家，看到暮色的夜空里，闪烁着满目的星辰。他仰头看了一眼，心道：那个不会相遇的孩子，一定是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他们祝福他们。

        王田化已经想好了回去怎么和陈如玉说这件事儿，只是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些事儿已经发展到了他无法控制的局面了。

        那是走向灭亡的一个局面。

        因为陈如玉是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她认为王田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的报复心一点儿也没比王田化少。

        既然他有狗，那她为什么不能有狗？

        所以——当时警方认定王田化杀害陈如玉最直观的证据，就是陈如玉和其他男人走得很亲密，以至于让王田化的情绪直接失控。

        王田化有一阵子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去找陈如玉。但他偶尔也会在服装店对面的马路上，驻留一支烟的功夫，看着陈如玉整理货物，让买家试衣服、为了几块钱讨价还价。

        自从孩子掉了以后，陈如玉又休息了一个月，然后辞退了那两名顾客，店里一切事情她亲力亲为。

        就像这晚，王田化将车停在路口，看着店里的场景。

        快到九点了，店里没有生意，有些冷清。陈如玉一个坐在收银台后面，算账本。算完账本，她又开始打扫清洁。

        这时，从隔壁店外面走进来一个瘦高的男人，他手上拿着一盒草莓，看样子是要拿给陈如玉，陈如玉并没有拒绝，接过，便笑着道谢放在桌上。

        男人似乎还有话要说，两人站在店里有说有笑。

        王田化在外面看着，目光越来越冷，他讨厌陈如玉对别人笑得那么开怀的时候，他捏紧了方向盘，沉默片刻后然后下车，大步走进了店里。

        店里两人还在有说有笑，看见王田化进来的身影，陈如玉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王田化这个时间点来了：“你怎么……？”

        王田化冷眼看她，声音冷淡：“怎么？我就不能来？”

        “不是，我……”陈如玉不知道王田化说话为什么带刺，不过一想也是，这已经不是以前个王田化了。

        男人看了一眼王田化，他是刚来这条街的老板，自是没有见过王田化，只觉得这男人对待这么一个漂亮的大美人，语气竟然这么不好。他一时想要多管闲事：“你是？”

        王田化看也没看她，丢下一句：“把店关了上来。”然后径直走向后面的楼梯上楼。

        陈如玉看了一眼王田化上楼的身影，知道他今儿心情不好，自己又有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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