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梦(前世篇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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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薇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她”和两个孩子坐在床上玩游戏, 突然,一个雷劈下来,照亮了外面的天, 顺着梦里人物的视角, 她看到了顺着狂风,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的雨水。
“妈妈, 雨什么时候停啊!”
突然,林薇听到明明的声音,视角再次转回室内,她看到明明打着哈欠, 百无聊赖的模样。
“很快就会停了。”
她听到梦里的“她”的声音响起, 这次却没有看到梦里的“她”, 她才发现, 原来她们的视角已经重合。
“她”转头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那副扑克是过年买的, 过完年就被“她”收了起来没拿出来玩过。直到现在, 看孩子们无聊, “她”才将其拿出来, 说:“我们玩游戏吧。”
明明的目光很快被扑克吸引:“什么游戏?”
昏昏欲睡的瑞瑞也睁开眼睛看过来,疑惑问:“不是大人才能玩吗?”
“今天不分大人和小孩。”梦里的“她”说, 动作麻利地洗牌, 然后把牌分成三份, 告诉孩子们, “这个游戏叫拖拉机,规则是这样……”
“她”告诉孩子们规则, 并用自己的牌给他们做示范, 等孩子们听懂了, 便收起牌重新洗过,放一张牌到三人围出的地方。
名叫拖拉机的纸牌游戏对孩子而言很有吸引力,两个孩子很快聚精会神地玩了起来,偶尔“她”出牌慢了,还会被催促。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可能是半小时,也可能是一小时,一局游戏结束,“她”觉得累了,起身揉了揉腰,低下头时,林薇看到了“她”已经显怀的肚子。
揉完腰,她从床上坐起来,动了动腿问:“你们饿不饿?”
游戏结束后,主动洗牌的明明啊了声,仰头问:“不玩游戏了吗?”
“妈妈累了。”视角转向窗外,外面风雨未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她”转回头说,“你们玩吧,想不想吃东西?妈妈下去拿。”
明明立刻高兴起来,举手说:“想!”
“想吃什么?”
“想吃饼干、桃酥、芒果……”明明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总之家里有的他都要。
“她”失笑,说:“那妈妈下去了,你们在楼上慢慢玩。”
两个孩子声音清脆地答应下来,凑到一起分牌。
而“她”则拉开床头柜翻找了下,没找到手电筒,拍脑门才想起来,不管是手电筒还是蜡烛,她都习惯放在客厅斗柜里。台风刚登陆,他们上来时天色还没那么暗,电也没停,所以她没想到手电筒和蜡烛,于是只能空着手拉开房门。
停了电,出去后“她”没有尝试拉亮电灯,直接往昏暗的楼梯间走去。
那一瞬间,林薇突觉心悸,她想喊“不要”,想往后退,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梯越来越近。
梦里的“她”走下了楼梯。
“她”好像听到了水声。
但很快她听到了打雷的声音,“她”抬起头,往主卧门口看了眼,加快脚步往楼下去。
走到下面一层阶梯其中某一级楼梯,“她”突然被淋了一头水,“她”再次抬头,雨水如瓢泼一般撒下来。
“她”意识到了什么,却已经晚了,“她”已经伸出脚踩下去,而因为她的分心,这一脚踩空了。
虽然“她”用手扶住了楼梯扶手,但因为楼梯湿滑,“她”没能控制住身体的平衡,歪着身体滑下去,尖叫着坐到了最下面一级楼梯上。
“她”感觉下面雨水汇聚成了水洼,但“她”却再也顾不上,疼痛从腹部席卷全身。
冷汗混着雨水滚落,“她”全身都湿透了,求生欲让“她”嘶喊起来。但风雨太大,又有雷鸣,楼上玩游戏的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听到。
林薇脱离了梦中的“她”的视角,眼前景象来回变化,一下是“她”坐在楼梯下面,被雨水冲刷身体,也带走了身体里流出的血,一下是楼上两个孩子在玩游戏。
雷鸣让瑞瑞有些不安,一时忘记了出牌,明明大声喊:“你在干嘛?到你出牌啦!”
瑞瑞大声回道:“打雷了!”
明明起身坐到弟弟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喊:“别害怕!妈妈很快就上来了!”
“可是妈妈下去好久了!”瑞瑞喊完,放下手里纸牌问,“我要去找妈妈,你去不去?”
明明抬头看了眼外面的雷,有点害怕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大声说好,放下纸牌跟着弟弟一起下楼。
楼梯间很黑,再加上打雷声让人害怕,两个孩子走出房间就自觉握起了手,迈着步子往楼下去。
下到第三级楼梯的时候,瑞瑞开始喊妈妈,明明大声说:“雷太大了!妈妈肯定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但楼下的“她”听到了声音,不清楚,但她知道是两个孩子来了,她仰起头,想喊他们的名字。
但因为流血和淋雨,她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声音太小,两个孩子没能听到她的声音,只继续往下走。
走下第一层楼梯明明瑞瑞转过来,又一道惊雷响起,电光从客厅门窗照进来,楼下稍微亮了些,两个孩子都看到了楼梯下面的人影,纷纷定在原地。
“妈妈……”明明抖着嘴唇喊。
瑞瑞反应更快,他撒开哥哥的手,快步往楼下去,并大声喊:“妈妈!”
听到声音,楼下的“她”仰起头,朦胧间看到瑞瑞脚步匆匆的身影,拼尽全力喊:“别!有水……”后半句已经无力。
瑞瑞感受到了雨水,他扶着扶手,放慢脚步下到“她”身边,试图将她拉到干燥的地方。明明也反应了过来,跟着下楼,很快来到了“她”的身边,边哭喊边跟着弟弟一起拉起来。
只是他们的力气太小,拉不动“她”,只能将“她”推到楼梯最左边,避过流淌的雨水。
而“她”也勉力睁开了眼睛,抬手给明明擦拭眼泪,可不管是“她”,还是两个孩子,都是一身的水,眼泪根本擦不干。
“她”张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明明凑过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大声喊:“妈妈你说什么?”
突然,瑞瑞站了起来:“我去喊人!”
明明茫然抬起头,流着泪问“什么”,瑞瑞大声说:“你在家照顾妈妈,我去叫人救妈妈!”
他说着转过身,想拉开后门的门栓,但门栓太高,他够不到。明明看到,从“她”身边爬起来,搬了张凳子过去,瑞瑞爬到凳子上,拉开门栓,跳下去打开门,冲进雨幕中。
她看着瑞瑞跑到周家,用力敲响大门,大声喊叫着,但雨太大,里面的人没听到声音。他从屋檐下跑出来,准备放弃去别人家,出院子时正好看到压在院子门口的砖块,抬起用力砸碎,捡起一块,用力投掷向周家二楼窗户。
一次没中,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中了。
陈八妹走到窗户旁边,看到下面挥舞着双手的人,匆匆下楼,打开门问怎么了。
“我妈妈摔倒了!”瑞瑞大声哭着,祈求陈八妹去救人。
陈八妹跟着瑞瑞冲出雨幕,来到宗家,看到了坐在楼梯下,血流如注的“她”,赶忙将“她”扶起来。
但陈八妹也只是个女孩子,哪怕力气大点,能将“她”扶到干燥的地方,却没办法抱着“她”将人送去医院。
他们需要更多人的帮助。
瑞瑞听后,抹了把脸上的水说“我去叫人”,转身再次冲入雨幕。
经过周家时,他进去院子,将剩下的砖块都捡了起来,放在衣摆上,顺着这条路,一家家砸过去。
……
林薇再次哭着醒过来。
她一醒,宗绍也跟着醒了,他拉亮电灯,将她抱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白天当他告诉林薇,楼梯上方有瓦片碎掉,雨水顺着孔洞流进来,湿了一地这件事后,她的表情就开始不对劲。
等吃完早饭,她就开始催促他办理出院手续。
而回到家后,她直奔积水的地方,顺着水洼往上,看了屋顶上的孔洞很久。接下来一整天,她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晚上入睡,再到如今哭着醒来。
宗绍边安慰林薇,边背手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帕,给她擦掉眼泪。
可能是过了生死劫,林薇虽然难过,但很快平复了下来,从宗绍手里接过手帕,退出她的怀抱,边擦眼泪边问:“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没有。”宗绍摇头,问,“你渴不渴?”
“嗯?”
“我下去倒杯水。”
宗绍说着就要起身,但下一秒手就被林薇抓住:“别去!”
他停住动作,坐回床上,抱住发抖的林薇,再次轻拍她的背:“好,我不去。”
林薇埋头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止住颤抖,开口说:“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样的梦?”
“我梦到……”林薇闭上眼睛,低声说,“刮台风了,你不在家,我带着明明瑞瑞在房间里玩纸牌。”
“纸牌?”宗绍问,他们家没有纸牌。
林薇点头:“是纸牌,玩着玩着,我累了,就站了起来,问明明和瑞瑞饿不饿,我说我去楼下拿点吃的。”
宗绍抱住林薇的手臂紧了些:“然后呢?”
“然后,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停电了,外面很黑,我摸着黑走下去,好像听到了水声,但打雷了,雨声也很明显,我在楼梯上停了会,继续往下走,不是下雨声,是真的有水,我摔倒了……”林薇攥紧宗绍的衣服,“很痛,太痛了。”
宗绍隔着衣服摸林薇的肚子,不敢揉,只低声说:“没事的,你看,我们现在在一起,没事的。”
“那是现在,梦里你不在,我流了很多血,我喊孩子们的名字,但雷声雨声太大,他们没有听见,我看着血一点点流出来,和雨水汇到了一起,她没有力气了。”
林薇额头抵着宗绍胸口,闭着眼睛说:“明明瑞瑞他们下来了,看到了她躺在地上的样子,他们吓坏了,不停地哭。瑞瑞说要救她,他打开门跑了出去,用石头砸开了周家的窗户,八妹离了……但人不够,瑞瑞又跑了出去……他拿着石头,淋着雨,红着眼睛,一家一家地砸过去。”
宗绍喉咙动了动:“梦里的‘她’怎么样?”
“我没看到,我醒了。”林薇低声说,“但我知道,她死了。”
“怎么会,”宗绍低头,额头抵着林薇额头说,“那只是一场梦,你也没有梦到结局,而且你不是说瑞瑞砸开了很多邻居家的窗户吗?那些在家里的人肯定会出来帮忙,这么多人在,她肯定不会有事。”
林薇流着眼泪说:“但这不仅是一场梦,我看到结果了。”
很早以前,宗绍就知道林薇有秘密,她也承认过自己有秘密,那次情绪失控,她就说过以后会告诉他原因。
只是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他一直没能等到林薇向他开口,以至于有些时候,他会想林薇真的会告诉他原因吗?
还是只是托词。
直到林薇让他请假,并开车回来,他心里隐隐有了感觉。而当他白天回到家,看到地上的积水,屋顶多出的孔洞,他就猜到,可能就是现在了。
只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有些踌躇,不知道是否要问下去。
但该来的总会来,该问的也总要问清楚,宗绍用手指给她擦掉眼泪,问:“什么意思?”
林薇也的确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之前隐瞒,是不想让全家人都被笼罩在她命不久矣的阴影里。
虽然最终她没能控制好情绪,连累宗绍睡不好觉,时时为她担心,但长痛不如短痛,他什么都不知道,总比明知道她会死却又无能为力来得好,那才是钝刀子割肉。
她不说,如果她死了,他们还能当做是一场意外,难受一年、两年也就够了,总会振作起来,过自己的日子。可如果他们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她死后,他们能走出来吗?
林薇觉得很难。
就像一个人在睡梦中猝死,亲戚朋友后面想起来可能难过,但至少还能安慰自己,至少他走得没什么痛苦,但如果他去了医院,经历了漫长的治疗,想起来时,总会是他最后挣扎的模样。
如果她死了,她希望他们以为她走之前没有经受过痛苦。
但以上想法都建立在“她活不下来”的想法上,如今她度过了生死劫,自然没有了顾虑,她开口说道:“随军来崖州岛的路上,我做过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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