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莫言

婉曦买来的这六个女孩子，看着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左右，最大的那个，是十四岁，洗干净换了衣服，一个个长得挺好，若是身材皮肤再养好点，都可以去做迎宾。

        点点头，初步看来，婉曦对这几个孩子还是比较满意。

        让她们站成一排，婉曦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肃穆着神色，“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从今往后，就抛弃过往，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给你们一个新的名字。”

        将这几个女孩或期待或迷茫的眼神看了一遍，婉曦将在路上就想好的名字说出来，“从左往右，名字依次为晴川、晴雨，如诗、如梦，寒星、寒雪。”

        几个女孩纷纷跪下拜谢，显然在人贩子那里，基础的一些东西她们都是被调教过，婉曦坦然应下，坐回椅子上。

        “我跟你们说明一下，这里是要开医馆，是治病救人之所，而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跟在我身边，做一些辅助工作，当然，过程中我会教你们一些医术等，能够学的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婉曦宣布完，又将其他的安排好，六人两人一组，轮流负责打扫医馆的卫生，也轮流跟随在她身边学习，其他时候，就自己随意，在医馆繁忙之时，她们也需要做的多一点。

        这个时候，饭馆里小二一个月的工钱是二两银子，带上客人的打赏等，也超不过五两，还是在生意兴隆的地方。

        婉曦大方的给她们开一样的工钱，还有休息日，外加能够学到知识，哪怕现在只是听她说来，医馆尚未开张，晴川几人也都十分乐意高兴。

        安排好这六个小女孩，让霜华先带着她们熟悉医馆环境，婉曦这才去见那个颇为棘手的奴隶。

        为了安全着想，她并没有让人贩子进入医馆后院，这个奴隶被送到医馆前面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婉曦推开房门，男人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如炬的目光瞪着婉曦，脸上冰冷无情，不为所动。

        婉曦眸子一颤，冷汗涔涔，同时心中也暗松一口气，这眼神中没有怨恨，“我姓杨名婉曦，你的名字呢？”

        男人目光放在婉曦身上，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并不回答，婉曦也没想着这么快就得到他的答案，“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何种身份，但既然出钱买了你，就希望你能够安分一点，这地方小，困不住你，但你身上有伤，想必行动也会受限，不如安心待在这里，我也不会困你多长时间，一年半载之后，你若是要走，我不会拦着，只是在这时间之内，若是我这里遇到麻烦，还希望你能够施以援手。”

        男人静静的听她说完，望着婉曦的眼中有了几分波动，婉曦看他似乎在考虑自己的话，也不心急，耐心的等着。

        这个男人明显是那种心坚志定的人，她说得再多，也不能影响他的决定，不如将条件平摊开来，任他考虑。

        婉曦愿意给他提供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而他也只是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武力，这算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她相信若是这个男人背后有故事，是会同意自己的条件。

        “莫言。”在婉曦期待的目光下，男人终于开口，算是答应了她。

        婉曦心中一喜，手指抚上唇角，笑意流露，“莫言是吧，我这就给你把铁链打开。”

        她的眼睛状若桃花，在尾尖处微勾，配着一张姣好的面容，平日里就十分亮眼，此时笑意涌动，眼波流转，当真是让百花失色，饶是莫言往日里不喜美色，此时也是一愣，“嗯。”

        他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些微的沙哑，耳畔有着微红。

        婉曦此时是一身女装，因为要开女性医馆，她回来后就让霜华给自己换了衣服，头发挽成了妇人的流云鬓，这样一来，她年纪虽然还小，但因为面色沉稳，倒是显得不那么青涩。

        上辈子婉曦的容貌只能算是中等，所以她从来都不以为自己有以容貌迷惑男人的本钱，行为处事全凭自身，现在到了这服躯壳里，虽然知道容貌已非寻常，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即使条件不甚方便，她也坚持每日沐浴，又不喜欢施粉黛，身上全是自然的清香，只有抬手间一些细微清单的药香从指间流露，凑近了莫言，惹得他不自在的别过头。

        “别动。”莫言身上的铁链交叉在后腰的部位，有着一只黄铜大锁，他身体被仍在椅子里，有着扶手的阻挡，婉曦开锁时就不是那么方便，用上双手找寻了几下，才弄对了方法。

        她弯腰开锁，呼吸间呵气如兰，全都吐在莫言的腰身上，待大锁被打开，莫言伸手一推将她挪离一些，自己更是跃身而起，与婉曦相距了两米有余。

        婉曦只当他是防备着自己，她眉头皱起又很快分开，笑着举起手，“我没有武功的，对你构不成威胁，放心。”

        她见莫言虽然眼神凶猛，但两眉之间是磊落的神色，相信他不会无故食言，自然转身，“是我疏忽了，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来。”

        习武之人，轻易不会将自己的后背、手腕等地方毫无防备的暴露给他人，这太危险。

        婉曦只是随着杜飞训练了几天，还没有这种意识，她自然也没想着要暗中防备莫言。

        倒是莫言看她这么相信自己，还去费心找衣服，心中划过暖流，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

        医馆隔了几个店面，就是一个布庄，婉曦倒也不用跑太远，她进的店内，就看到柜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绫罗绸缎，墙壁上则挂着一些成衣。

        布庄的老板见有客人过来，带着笑脸迎过来，“这位夫人，您看您是要布匹呢，还是看看我们新裁制的衣服？”因为婉曦的目光停留在那些成衣上，他刻意加重了后者的语气。

        婉曦被老者成为夫人时，还有些呆愣，旋即看到自己的装扮，明白过来，哀叹一下自己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告别了少女时代，她振奋起精神，“掌柜的，你店里男式的成衣，就只有这些样式了吗？”

        老掌柜以为她对挂着的这些不满意，笑容更灿烂几分，手掀起一件青衣的衣角，推销道，“夫人，这些可都是今年京城流行的新款，布料也都是上好的，您摸摸，稠面光滑丝质细腻，穿着可舒服的很。”

        婉曦顺着他的手摸过去，确实是如他所言，不过她对于这些也不很懂，只知道丝绸都是挺好的。老掌柜见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就另外道，“您如果对这些成衣不满意，我们小店还提供定制，您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面料，款式，尺寸上也能更贴身合适些。”

        婉曦心中一动，这可是纯手工定制啊，不过，“不必了，我时间紧，须得买成衣。”

        那掌柜有些失望，专门定制的价格要比成衣高不少，婉曦可管不得他在想什么，“尺寸上，我第一次买，还真不知道怎么着合适，你们有建议吗？”

        老板苦了脸，第一次买，如果没有带详细的尺寸过来，基本上都不会怎么合身，“夫人，麻烦您给个参照，我也好给您建议。”

        婉曦也被难住了，难不成她还得跑回去将莫言拉过来，或者是给他详细量一下？

        突然间灵光一闪，“有了，掌柜的你见过当今溯王爷吧？”见掌柜点头，婉曦脸上笑容更胜，“像溯王爷那样的身材，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婉曦拿着一身黑色衣衫回来时，意外的发现莫言的神情柔和不少，她的笑容也更真心几分，“隔壁房间里，我让人准备了水，你去梳洗一下吧。”

        她出去的时候，让霜华带着人给莫言准备了洗澡水，还有吃食，霜华速度很快，在她回来时已经做好了这些。

        “她们几个都安排好了？”婉曦看着霜华进来，随意的问。

        “是，夫人。”霜华在婉曦的刻意要求下，改了口，在外面若是再叫她王妃，太打眼，而且溯王妃出来开医馆赚钱，让一些人知道不免多生事端。

        婉曦分析了厉害，根据她现在的打扮，将称呼改为了夫人，“依照您吩咐的，奴婢让她们两人一个房间，床铺用品等也带着她们采购好了。”

        “嗯，辛苦你了，霜华，这之后你就留在这里，先不要回府，帮我训导一下晴川她们规矩。”她这医馆是要面对中上流的贵妇小姐们开设的，装潢上配了上去，那几个小女孩的规矩眼色自然也需要有几分，不然得罪了人，她无权无势，可保不下人。

        “是，夫人。”霜华恭敬的答应，她一定要好好教导那几个人，不能让她们丢了王妃的人。

        婉曦现在的身份还不好说，在王府中地位也有些微妙，伏溯那日里承认了她的王妃的身份，也让下人们称呼她为王妃，但有着之前随意践踏她的例子，那些人心中也并没有将她太放在心上。

        这些婉曦看的明白，莫言又身份不明，虽然现在看着是个好的，她也不敢轻易将之带回王府，不然出了事，她就后悔莫及。

        所以她将莫言也安排在医馆的后院里，晴川几个女孩被放在东边，莫言的房间在西边，中间是一个偌大的中庭，两边各有一面墙隔着，上面开有圆形拱门，如此一来即方便照顾，也算是有了隔离，不至于损害那几个女孩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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