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印墉定真：鉴定为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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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洗涤过的清新，东方升起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全貌，光线照在挂着雨水的树枝上，照在马路偶有凹陷的水坑里，楼房，玻璃……散发着不算耀眼的却又让人惬意的光芒。
在一栋破旧的老楼内，李唐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抻了个舒服的懒腰，同时被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昨晚他做了个美梦，他梦到自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驰骋在林间，身后有着他喜欢的小动物跟随，一路冲到山峰的最顶端。
在顶峰，一眼望去，尽是绵延不绝的山脉和厚厚的云海，或有仙人在其上行船垂钓，或有仙女轻掩面纱细语交谈，数不尽的百灵鸟在上方盘旋，他目光所过之处遍地生花，花瓣在摇曳中随风离茎而起，架起一座花桥延伸到他的脚下，而他则是在众人的目光中以及动物们的陪伴下，踏入了那片可遇不可求的世外桃源。
“果儿，我现在饭都快吃不上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通过鉴定来快钱的？”
人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梦里啥都有。
“玩法由宿主自己发掘，这我帮不了你。”
依旧是那不带感情的声音，不过李唐也习惯了，想想自己如今就只有32元的启动资金，简直不要太少，昨天因为太激动捏烂了一包烟，又白白浪费了十块钱。
李唐下了床，准备一边洗漱一边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赌石玩不起也没门路，去古玩市场低价捡漏倒是可行，只不过这种概率相当于在岛国动作片里找原厂的，根本不靠谱。”
“而且即便真的淘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留着下崽儿吗？稍微处理不当就得落个倒卖文物的下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倒腾点儿近代的能有个三五年，这要搞到春秋战国时期的就可以直接重开了，到时候可就真不用愁吃饭的事情了。”
目前他一时能想到来钱最快最多的也就只有这两样了，怎奈何囊中羞涩，一筹莫展。
眼下唯一能行得通且符合自己身价的就是喜闻乐见的彩签了。
但还是要谨慎行事，刮刮笑是肯定行不通的，这东西和淘古董同理，十本里面都不一定能有一张大奖，剩下那五块十块的玩上一天也没什么收益，而且这东西挑挑拣拣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一但次数多了就很难不让人起疑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此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系统除了能给他带来鉴定这种外挂，几乎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一但被人发现，非法拘禁迫使他帮人搞钱还是小事，可要是被抓去切片研究……
想到这，正在刷牙的李唐不禁浑身一个激灵，以至于牙刷都戳到腮帮子上去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还能行得通，那就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一种玩法，叫“超级幸运选选选”。
这也是最近不久才推出的一种新玩法，就是在十几个数字里任选两个号，三个号，四个号……只要自己选择的号码能对得上开奖时的号码，就能获得相应的奖金，号码越多奖金越丰厚，同理，下注的倍数越高收益也就越大。
几分钟一开奖，节奏很快，而且还便宜，一张只需要两块钱，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基本上都很喜欢。
虽然和刮刮笑一样都是碰运气，但通过主动寻求运气的手段和用手段让运气找上门来的方式，这两种虽然大差不差，但给人的感官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果儿，超级幸运选选选能鉴定吗？”
“那是什么。”
呃……
李唐语塞，随即解释道：“是一种彩签的玩法。”
“游戏？”
“算…算是吧。”
一时也无法跟系统说得太详细，不过既然系统能鉴定万物，那自然就不会有问题。
“可以。”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李唐十分兴奋，甚至连早餐都没有吃，只是潦草的喂过家里养的动物之后便出门去了，因为楼下就有一家彩签站，他有些迫不及待。
李唐并没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自己租的房子，因为这些小动物的原因，他根本没有办法跟父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存，不然女朋友也不至于跟他分手。
话说回来，也并非是他不想吃早餐，只是家里根本没有任何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这些年若非是李唐的父母时不时支援一下他，说难听点，别说这屋里的活物了，就是那破旧的冰箱都得瘦上一圈儿。
很快下了楼，李唐迎面撞上两个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下确实是李唐太心急了，连忙开口道歉，那两个人见他年轻且有礼貌，也就没太过计较，摆了摆手便离开了，边走边嘀咕：
“妈的，今天运气真差，每次都差一个号码。”
“算了吧，我都好几天了，都搭进去一千多了。”
“明天再来试试运气吧，别想那么多了，喝酒去。”
……
李唐心急如焚想着大显身手，并没有仔细去听身后两个人说的什么，然而系统却是难得的主动提出了疑问：“你之前说的游戏，有概率因素？”
放缓了脚步，李唐心里突然有点不安：“怎么了，有问题？”
“如果这个游戏存在概率问题的话，恐怕行不通。”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冷漠：“人级的技能只能单纯的鉴定物体其本质，无法推演其之后的变化，就像一颗树上的苹果，人们可以一眼看出他是苹果，但无法确定这颗苹果将来会怎么样，是落在地上腐烂，还是被人吃掉，又或是被哪个人吃掉。”
“想要精准掌握这种变化后的结果，已经不是人级的鉴物能够达到的高度了，必须要有地级的鉴事才可以。”
一听这话，李唐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儿，合着折腾来折腾去，最终还是只能去刮刮笑上投机倒把？
“来都来了，总要试一试吧？”
李唐不是特别甘心，整理了一下心情，随后便迈着步子走进了彩签店。
人不是很多，算上老板也才五个，那老板眼圈发黑精神萎靡，像是昨晚没干什么好事，其他人则是盯着手中的彩签，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等待着公布中奖号码，以至于李唐这个大活人进来了都没人愿意抬眼看他。
让李唐有些意外的是，在墙角处坐着一名女子，身上穿着一套米黄色的连衣裙，翘着二郎腿的白皙小腿露出一截，有节奏的一晃一晃，脚上则是踩着一双棕色的棉拖鞋，可能是因为早上冷的缘故，上身还披着一件小西装。
看这打扮，想必也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只不过戴着帽子和口罩，让人看不清面容，只留下一头如瀑青丝。
见她聚精会神的看向屏幕，看来也是个年头不短的签友了。
老板见有人进来，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声：“刮刮笑还是超级选？”
李唐指了指走势图，示意老板自己先看看，同时心中开始呼唤起系统：“果儿，鉴定一下试试？”
“可以。”
系统回答的很干脆，紧接着，李唐的面前又出现了熟悉的投影画面。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李唐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而是配合着系统的播报声，看着画面中不断闪过的文字，只不过，他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当将所有信息都被收入脑海中时，他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倒觉得这世界真是荒唐的莫名其妙。
“呵呵。”
不易察觉的冷笑一声，李唐心中缓缓问道：“这样可以吗？”
“可以。”
随后系统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但成功率在99％。”
“不是说好的无差错吗？怎么变卦了？”
李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比起之前的干劲十足，此时倒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觉得你应该庆幸这种结果，如果刚刚鉴定的结果是纯概率机制的话，我们现在就不存在那99％，而是单纯的看运气了。”
机械化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安慰的语气，李唐也无甚在意，只是有些无力的在心中默念：“运气…呵，被人筛选后的运气吗？”
系统沉默了片刻，随后道：“如你所见，这种机制的呈现方式，就像是多条河流涌向大海，在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人同时选择号码的时候，这个系统会自动通过提前设定好的方式，将相同的号码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最终经过计算，将赔偿最低的那组号码挑选出来进行公布，从而赚取其中利润，周而复始。”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够对其做出准确的判断，真的概率机制就像是海洋中的鱼，没人能够确定他们游动的方向，而这种有规律有计划性的运作方式，就像是人身体的器官，懂的人，很轻松就能知道什么位置对应的是什么样的器官，什么样的器官又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李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虽然人无法与系统做比较，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矫情了，忍不住自嘲笑了笑，随即心中又问：“那剩下1％呢？”
“两个不确定因素，一是下注的号码，二是下注的时间。”
系统就像是一位优秀的讲师，滔滔不绝得为李唐解释着其中的原因：“首先是下注的号码，我们没办法推算，这世上众多下注的人在下注之前会选择什么样的号码，我们只能够通过这套系统的收纳所得，来为我们提供数据，以方便我们进行选择。”
“其次就是下注的时间，每次开奖的时间是五分钟，那么在这五分钟里，参与这场游戏的所有人都可能在某一个时间段选择下注，可能是前一分钟，也可能是后一分钟，又或者是中间的某个时间点。”
“以上两点结合，就会出现一个最致命的因素，那就是之前被系统挑选出来的号码，很可能会被后面下注的人所选择的号码给挤出去，进而换成其他号码，而之前因为数量过多被淘汰的号码，又有可能会被选择出来。”
“所以，突破点只有一个。”
系统的声音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与李唐有着什么默契。
而李唐的眼神却是愈发凌厉，盯着那以前被自己奉为宝典的走势图一阵冷笑，心中淡淡道：
“抢在开奖前的极限时间内下注！”
“这就是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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