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亡

和岑江清这里的平和不同，岑关烨和钱怀曼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钱怀曼刚刚被岑关烨一个巴掌甩了出去，钱怀曼还没有抱住杨哥儿，也让杨哥儿遭了罪。

        杨哥儿回家的开头还好好的，好抱着钱怀曼亲亲她，但是很快杨哥儿便开始没有力气，他连哭的声音都慢慢小了下来，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杨哥儿”钱怀曼尖叫道“杨哥儿，你怎么了？杨哥儿，看看娘。”

        岑关烨回来也一肚子气。他最爱的那小妾，他待那小妾那样好，那小妾还给他带绿帽子，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王八。

        “来人。”岑关烨要将那小妾的东西都扔出去，他连看都不想看钱怀曼这个苦瓜脸一眼。“来人。”

        钱怀曼哭哭啼啼“夫君，看看杨哥儿这是怎么了。”

        “滚开”岑关烨看着钱怀曼那张丑脸就觉得烦闷。

        钱怀曼被他一巴掌推开，却也无暇顾及，“杨哥儿，来人，快来人。”

        这里闹成一团，但是没有人在意岑云崖去了哪里。

        “来人。”钱怀曼看着自己抱着的杨哥儿彻底软下来失声嚷到“叫郎中，叫医师，快些。快些。”

        “你这小娘皮。”岑关烨看着自己小妾的东西也正在触景伤情，他也无法理解，为何自己小妾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他本就烦心，看着钱怀曼这样尖叫更是厌烦。又一巴掌就打在钱怀曼的身上。

        钱怀曼抱着杨哥儿，死死抱着。“杨哥儿，杨哥儿。”

        岑关烨这时才发现不好了。杨哥儿身子软软的，但是已经马上就要变得僵硬起来。

        “你为何不照看好孩子。”岑关烨打骂钱怀曼。“这孩子死了。”

        钱怀曼本是呆呆傻傻坐在地上，听到岑关烨说自己的杨哥儿傻了，她一个鲤鱼跳，第一次一巴掌打了回去。

        她打了岑关烨一巴掌。

        “你这个贱女人。”岑关烨被钱怀曼打，毫不犹豫，拳头像是流星一拳一拳砸向钱怀曼。

        钱怀曼被打的头发散开，但是她就是不肯放开自己手中的孩子。

        钱怀曼以往对岑云崖没有什么母女情，但是每当自己挨打时，她就格外思念自己的女儿，若是岑云崖在时，挨打的定然是她了。

        “杨哥儿”钱怀曼大声呼喊着，仿佛杨哥儿会变成大英雄似的，从岑关烨手下救了自己，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杨哥儿身子甚至开始有些僵硬了。每次能够救她的人也不是杨哥儿，而是岑云崖。

        “郎中来了。”岑关烨打钱怀曼打的很是专注，无人敢上前，但是现在杨哥儿要紧。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丫鬟来叫了一声。

        钱怀曼已经被打的昏厥了，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了云崖的声音。

        郎中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救哪个人，钱怀曼被打的甚是骇人。

        “我儿子。”岑关烨看着郎中还是收了手，并不是因为他在乎自己的名声，而是因为他已经打累了。

        “这孩子已经……”郎中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孩子已经不行了。“这孩子已经……”

        “你说什么！”岑关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拽着老郎中的衣领，却反被郎中一下子甩了出去。

        “真是晦气。”郎中慢悠悠说道。“孩子已经不行了，那个夫人倒是还有救。”

        岑关烨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房间的房梁升起来一股索然无趣起来。“滚滚滚。”

        还是那个小丫鬟，她不怕死似的进来请走了郎中。

        “哎”岑关烨这时看到那个丫鬟眼前一亮“你一会来爷的房间。”

        那丫鬟并未说话，而是冷笑一声，郎中不愿多管闲事，收了诊金，他就离去了。

        岑关烨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妾给自己戴绿帽子就异常愤怒，但是小妾已经死了。

        而自己一双儿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比起来软踏踏的杨哥儿，岑关烨还是对岑云崖更有感情，岑云崖还能和他吵吵架，还不怕他。但是杨哥儿自从生出来就是被钱怀曼抱在怀中，身子黄黄的，总是病怏怏的，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样子。

        现在自己儿子也死了，女儿也怕是凶多吉少。岑关烨很是闹心，他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并不多看一眼钱怀曼。

        “给我温酒”岑关烨喊道。

        下面的丫鬟并不喜欢岑关烨，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推出来一个丫鬟，那丫鬟不过十四五的年岁，被推出来，硬着头给岑关烨上酒。

        钱怀曼其实已经醒了，但是钱怀曼并没有起来，她抱着杨哥儿一遍遍呼唤着杨哥儿的名字，“杨哥儿，杨哥儿。”

        但是杨哥儿怎么可能会回应她呢，杨哥儿身子已经僵硬了。

        这个男孩是钱怀曼好不容易怀上的，她与岑关烨成亲十几年，自己大龄赌上命才将杨哥儿生下来。

        是她吃了无数补品，是她每日求医问道，是她隔三差五去庙中烧香拜佛，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孩子。现在这孩子连一声哭都没有，浑身僵硬。

        是谁？钱怀曼瞪着眼睛，咬着牙，是谁？

        是岑云崖，是岑关烨，是岑江清，是孙柳，是赵悠。到底是谁？是谁？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钱怀曼大脑开始飞快旋转。是谁？

        岑关烨这时与那个上酒的丫鬟开始传来了细碎的声音，那小姑娘疼的浑身冒汗。

        “岑关烨。”钱怀曼推门而入打断了岑关烨的雅兴。

        “贱种，”岑关烨一把抄起手边的酒壶“你不想活了。”

        说罢，他也没有了雅兴，将身下的小丫鬟扔到地上，那丫鬟浑身都湿透了。昏厥在桌边。被他像是扔死狗似的，扔到一边。

        哪个也比不上他那小妾会讨人欢心。岑关烨心里想着。

        “岑关烨”钱怀曼眼睛闪着奇异的光“岑关烨”

        岑关烨知道杨哥儿对钱怀曼多重要，但是岑关烨却没有多么在乎杨哥儿，反正就是一个儿子罢了。和他一同玩的伙伴，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就算是自己到了五十也可以还有孩子。杨哥儿那病秧子，他既不是特别喜欢也不是特别在意。

        “岑关烨”钱怀曼接着喊道。“岑关烨。”

        “你这是做什么。”岑关烨心里毛毛的。“滚出去。”

        “岑关烨”钱怀曼接着说道“杨哥儿没了。”

        岑关烨被钱怀曼逼得步步紧退，想到杨哥儿死了，他铁石心肠也有了一丝丝的动容。“怀曼，孩子还会再有的。”

        “不会了。”钱怀曼笑道。“不会了。”

        “你说什么？”岑关烨以为钱怀曼说的是她不会再有孩子。

        “我说你不会再有孩子了。”钱怀曼在岑关烨面前“你不会有孩子了。”

        钱怀曼一直是个软弱可欺的人，赵悠当初相中她，也是因为她这软弱可欺的性子。能让着自己儿子。

        一开始还算顺利，岑云崖出生的很顺利，但是很快岑关烨对钱怀曼失去了兴趣。钱怀曼无法管任何人，反而谁都能上来骂她嘲讽她，不论是公婆，还是岑关烨的小妾。

        于是，钱怀曼为了让岑关烨不要与别人生下孩子，只好偷偷给岑关烨下药。

        那药并不能让岑关烨有生育功能。长时间服用也对身子有危害。

        岑关烨不能与任何人生下孩子，甚至有很多时候，他都无法起来。这样他越来越暴躁，但是钱怀曼却很是满意。

        钱怀曼很多时候，不喜欢自己女儿，她女儿被赵悠一手带大的。有很多时候，钱怀曼看着自己女儿受到委屈，她就高兴。

        可怜岑云崖还要保护她娘亲，却不知道很多时候，就是因为她娘亲，她才会陷入到这种境地。

        钱怀曼看着女儿被殴打的情景，心里总是会高兴些。

        甚至在孙柳要岑云崖勾引岑江清那个小白脸的时候，是钱怀曼一锤定音要岑云崖一定要做到。但是她并不去想，一个不曾及笄的女孩与自己的姑父有了这种关系，她以后要怎么办。

        在钱怀曼看来，岑云崖过得不好她才高兴。

        没有儿子傍身，是岑府以及自己的心结。但是钱怀曼也知晓岑关烨已经被自己下了药。她只能将自己的这祈求告诉那大师。

        那大师承诺，要给她一个孩子，最后果然是有了一个病怏怏的杨哥儿。

        所有人都很高兴，就连一向待自己没有任何好感的岑关烨都对自己态度温良。但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赵悠起了疑心，只是并不多说什么。

        钱怀曼在杨哥儿这里有了非同寻常的坚韧，她一直抱着杨哥儿，像是抱着一块浮木。现在自己的浮木没了。

        她沉在岑府这个鬼地方，谁都别想好过。

        “你不知道吧”钱怀曼笑的渗人“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你知晓为何你只有两个孩子吗？”

        钱怀曼看着岑关烨“看看这周围，看看这周围。看看你的床，你这花，你喝的茶。到处都是让你不能有孩子的药。到处都是。”

        岑关烨甚至没有听懂钱怀曼说什么，但是他知道钱怀曼已经疯了。

        “是孙柳。”岑关烨一把推开钱怀曼，“我要找她报仇。”

        岑关烨看着疯癫的钱怀曼脑门上有了汗流下。

        “你们都别想好过。”钱怀曼大声吵嚷着“别想。”

        那温酒的小丫鬟中途醒来，悄悄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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