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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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原熠雪回到寝宫的时候司元瑛还在睡。
他站在外殿脱下外衣，几个宫女端着水盆和寝衣鱼贯而入，想要近身伺候。
原熠雪眉头一皱，“十一。”
原十一从门外进来，看到屋里一群宫女吓一跳。小五爷从小就没有侍女，平日都是小厮侍卫服侍，这些宫女从哪儿冒出来的？
原十一惶恐，“爷，是属下的疏忽，属下立刻把她们赶走。”
“小五爷，是皇后娘娘让奴婢们来服侍您的。”
领头宫女跪了下来，其他宫女也跟着跪下来，一副誓不离开的样子。
原熠雪看着这一屋子人，不耐烦到了极点。
他冷笑一声，“可以，但是今夜只有尸体可以留下，你们想试试吗？”
皇后今夜没讨到好处，故意找一群宫女来膈应原熠雪的。但是跪在这里时，这群宫女才意识到，暴戾著称的小五爷绝不是在和她们说笑，他说到做到，想要对付谁从不顾忌，哪怕是皇后送来的人，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拧断脖子。
领头宫女意识到自己企图威胁原熠雪是多么荒谬的想法，瞬间冷汗直流，磕着头求饶，“奴婢这就滚出去。”
说完也不敢抬头看原熠雪，带着一群人膝行着爬出了寝宫。
原熠雪低哼，“真不经吓。”
他说完抬臂，原十一将寝衣为他披上，又端来清水让他净手。
原熠雪摘掉头上的玉冠，随手扔给原十一，然后乌黑的长发散落披肩，穿着雪白的寝衣悄悄进了内殿。
他坐在床沿，看司元瑛睡得正香，放下心来。轻轻把她露出来的胳膊放进被窝，掖了掖被角。
原熠雪穿着寝衣长发披散的样子，显得眉眼格外柔软。
原十一看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老母亲的欣慰和复杂。
小五爷何曾这样照顾过别人，再对比刚刚他对那群宫女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熠雪掖好被角，放下床边的帘幔，起身往外走。今夜司元瑛睡在内殿，他自然不好与她同寝，只能去外殿的长榻上凑合一晚。
一出来就看见原十一的纠结的脸色。
“你这是什么表情？”
“爷”，原十一斟酌着开口，“属下记得，司姑娘不是有、咳，有那啥吗？”
“有情郎？”
原熠雪倒是说得直白，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甚至还挑了下眉，反问原十一。
“撬墙角是不是挺不体面的？”
原十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呆若木鸡。
原熠雪笑起来，“不过要是我来做就很体面。”
他大言不惭，说完还觉得很有道理似的，摸了摸下巴。
原十一：“……”
我单纯正直的小五爷哪儿去了？
两大书院的学生昨夜宴会结束后就被送回了山上，只有司元瑛这个意外连连的倒霉蛋还滞留在宫里。
第二天司元瑛睡到自然醒，一起床两条腿酸得打颤。
立马有宫女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看她腿疼还贴心地给她按摩，司元瑛还有点懵逼，但却不耽误她在梳洗的同时吃完了三大盘虾饺。
等梳洗妥当，早膳也用完，司元瑛被宫女们送上了一辆顶级奢华的马车。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长绒地毯，车顶四角挂着精致的香薰球。车内座椅枕垫、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说是个房车也不为过。
司元瑛还没见过这么奢靡的马车，一猜便知道是原熠雪的手笔。
原熠雪一大早就去面圣，陪皇帝唠了会儿家常后告辞，步行到了宫门。看到自己的马车停在宫门旁，他知道司元瑛就站在马车内，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满足。
他站在马车外，一边等着侍从取马给他，一边听原十一给他汇报昨夜的调查情况。
“那两名下药的宫女都找到了，但都已经断气，是投井死的，如今死无对证。司姑娘提到的琉璃灯也没找到，使用琉璃灯的人家太多了，也不易排查。”
原熠雪点点头，他早料到这个情况，对方有皇后撑腰，肯定一早就已经销毁人证物证，如今什么也查不到。
“爷，那这结果要告诉司姑娘吗？”
原熠雪垂眸思考了下，“先别告诉她。”
原十一了然，“也是，司姑娘看着那么单纯柔弱，说不定知道死人后会被吓哭。”
单纯柔弱的司姑娘：要是知道谁阴我我弄死她。
黑色的高头骏马被牵来，原熠雪却没有上马，转身朝马车走去，“我和司元瑛有两句话要说，让马车可以启程了。”
司元瑛正在车内打哈欠，车身微微晃动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拉开了帘子，原熠雪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陡然想起昨晚的事，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乖巧道，“小五爷。”
虽然她内心是朵霸王花，但是从此以后就得在小五爷面前卖小白花人设了，毕竟她是需要求保护的角色。
原熠雪点点头，在她对面的榻上坐下。虽然这马车对司元瑛来说已经足够大，但是原熠雪个头太高，他一挤进来就显得有些逼仄，两条腿都几乎碰到司元瑛。
“昨夜的事你还记得吗？”
司元瑛心里一跳，点点头。
这是要和她算账？
“你别紧张”，他看她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声音也柔和了些。
“我既然答应了保护你，就不会食言，但是这不是无偿的，你也需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什么？”司元瑛不觉得自己能给原熠雪提供什么价值。
关于赐婚的事，原熠雪不想瞒着司元瑛。因为婚姻本来就该是两个人的事，他若是对她有所隐瞒，就与骗婚无异。
若是她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为难她，大不了另寻方法徐徐图之，反正这个墙角他是撬定了。
但是司元瑛听完后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过去她是以为自己拥有绝对的上帝视角，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摆烂。但是自从发现自己的记忆出现bug后，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她必须依靠自己，如此看来自我提升和成长就变得尤为重要，所以就算没有这个赐婚，她也会在学院改过自新的。
况且她本一介平民，若是能在文渊书院这样的贵族学院担上平北王世子妃这样的名号，能为她减轻不少麻烦，也没人敢随便欺辱她。
虽然她早就下定决心不会重蹈覆辙再次嫁给原熠雪，不过如今一切并未按照剧情发展，再说订婚又不是成亲，大不了以后她也逃婚呗。
于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愉快地就这件事达成了共识。
“回书院后我会努力的，小五爷也请多多帮助我。”
说着，她主动倒了杯茶递到原熠雪手中。
她今日格外温柔乖巧，对他笑得也很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熠雪总觉得怪怪的。他把茶盏放回司元瑛手边，“你自己喝吧，我该下车了。”
马车对他来说逼仄，还是骑马更舒服。
司元瑛却拉住了他，“等等。”
原熠雪看向她。
她微微倾身靠近原熠雪，声音带笑，“小五爷，昨夜为何答应保护我？”
原熠雪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会儿，“你我是同窗。”
“哦？小五爷对每个同窗都这么好吗？”
显然不可能，他又不是闲得慌。
原熠雪抿了下唇，改口道，“因为我拿了你的发绳，就当补偿你。”
“可是小五爷已经送过我药膏和白玉兔子了啊”，司元瑛笑得更灿烂了。
这回原熠雪像是败下阵来，破罐子破摔，“我不知道。”
司元瑛看他耳朵都红了，见好就收，退回到自己的靠垫上，换了个话头，“小五爷，你送我的白玉兔子昨夜被人拿走了。”
原熠雪抬眸看她，眸光幽深，“你随身带着它？”
“是啊，你不也随身带着发绳吗？”
她又忍不住调戏他。
原熠雪实在招架不住，几乎是落荒而逃，“我肯定会给你找回来的。”
说完他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司元瑛看着他的背影笑得不行。
没想到小五爷这么害羞，要是刚刚她问他为什么戴着自己的发绳，他有可能真会恼羞成怒。
司元瑛抿着唇，将原熠雪放在她手边的茶水拿起来喝了一口。
杯壁温热，仿佛还有他的温度。
回到书院，司元瑛拒绝了原熠雪要把她送回寝室的要求。
要是他跟着自己进了寝院，明天书院还不知道要乱传成什么样子。
司元瑛抱着原熠雪送给她的一大堆点心零食进了寝室，发现苏梨又坐在镜子前捯饬自己。司元瑛在镜子里朝她做了个飞吻，然后掀开帘幔回到自己那边，把包裹放在桌上，坐下来喝了口水。
在镜子里看到司元瑛进门，苏梨停了手上的动作，噔噔地跑到她的寝房那边，站在司元瑛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凶巴巴地叉着腰。
“你还知道回来！昨夜我出恭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你知道你有多让人不省心吗？我还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司元瑛听她说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除了白鹤之外，还有别的朋友能真心实意地担心她，她心里又有点感动，于是把苏梨拉下来坐着，将包袱里的小点心取出来塞进她嘴里。
“好啦，我错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嘛。你尝尝这点心好不好吃？我从宫里带回来的。”
苏梨果然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警惕道，“这是不是小五爷送给你的？今天他送你回来的？”
大概是因为刚确定了未来的未婚夫妻的关系，司元瑛此刻还有点心虚和害羞，说话不像之前那般中气十足，支吾着点了下头，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苏梨见状激动地跳起来，把点心全部推到司元瑛手边，一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样子。
“不行不行！我这次下山找人算了一卦，说我最近走桃花运，可以得偿所愿，我决定要追小五爷！你现在就是我的头号情敌！”
司元瑛一口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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