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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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冷美人的脸上写满了拒绝，义正言辞地拒绝：“不可能的，别叫我美人，好恶心，我叫苏梨。”
“好的美人”，司元瑛从善如流地点头，慢悠悠地坐回去，“不过不喂我的话，那我就不能和你分享了哦。”
“你威胁我？”苏梨对司元瑛怒目而视。
司元瑛笑眯眯地把筷子递给她：“这不是威胁，这叫做交易，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苏梨：“……”
尊严在美食面前一文不值。
苏梨忿忿地接过筷子，和司元瑛你一块我一块地吃起鸡来。
由于两个人的嘴都被占用，一时间寝室的气氛还算和睦。
只是苏梨原本苍白的脸越来越红，薄唇也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司元瑛这才注意到，对方可能是第一次吃辣味食物。
她觉得苏梨好像快冒烟了。
苏梨自己却一声不吭，额头上一层细汗，还在往嘴里送辣子鸡。
司元瑛按住她伸筷子的手，倒了杯水给她，表情凝重，“不能喝上小孩儿那桌。”
苏梨：“？”
“不是，我是说不行的话别勉强。”
谁知道苏梨闻言突然激动起来，声量陡然拔高，瞪着眼睛说：“你敢说我不行？你说我不行！你才不行！”
说完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她推开茶水，又往嘴里塞了满满两口辣椒。
司元瑛目瞪口呆，觉得这么多辣椒吃下去，明天苏梨的恭桶都忍不了。
她有些同情地看着苏梨的肚子。
苏梨一脸防备地捂住肚子，仿佛司元瑛是个大色狼，“你那是什么眼神？”
唉。
明天菊花残满地伤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什么眼神了。
文渊书院从前是正儿八经的男校，入学者皆是长安城最尊贵的公子王孙。
由于早年间太后曾垂帘听政，对民生和国事做出诸多贡献，所以皇帝才决定招收女学生，给女子一席发展之地。
女学生的招收条件相对而言较为宽泛，但像司元瑛这样家室普通的学生依旧九牛一毛，大部分都是权贵家的千金小姐。
比如李扶月是宰相的嫡孙女，比如苏梨是礼部尚书独女。
虽然这个礼部尚书的女儿看起来一点也不礼貌。
司元瑛错过了开学典礼，但是刚刚写检讨时夫子说过，书院明日开始正式上课，每日上午男女学生同堂学习六艺，下午男学生习武，女学生则进行女工等课业。开课前会先进行分班考试，考查内容以六艺为主。
说实话六艺在司元瑛这儿约等于一窍不通，本着能捞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她主动询问苏梨是否有弱项，她可以陪苏梨先去练习一下。
没想到苏梨斟酌半天，语气犹疑，“或许，我的骑射还能拯救一下？”
……
看来这也是位笨蛋美人。
司元瑛和苏梨都没有自己的弓箭，得专程去武学堂借公用的弓箭。
刚走到武学堂门口，司元瑛就看到个眼熟的人。
——原十一带着几个侍卫站在武学堂门口。
司元瑛奇怪地凑上前问，“学院不是不允许携带侍卫家仆吗？你怎么进来的？”
原十一和苏梨都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她。
学院原则上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但是这一群娇贵的公子哥们怎么可能真的自力更生。起码皇子世子们都会带侍卫进书院，夫子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怪不得当时小胖子说自会有人帮他搬行李，搞半天人家在书院都是有侍卫的。
司元瑛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吐槽权势的力量。
听闻原十一是小五爷的近卫，苏梨眼睛一亮，拉着司元瑛就往武学堂内狂奔。
司元瑛被拽着跑了一截，还不忘回头朝着原十一大喊：“原十一，别告诉小五爷我来书院了啊！”
她求生欲极强的声音在风中飘荡。
原十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为难地嘟囔道：“可是司姑娘，小五爷已经知道了啊。”
司元瑛没想到苏梨对原熠雪这么感兴趣。
明明看起来是个冷美人，却挂着一脸花痴的表情，在几个武学堂转了个遍，都没找着原熠雪，直到抱着箭筒和弓箭走出武学堂的时候她还蔫搭搭的。
突然苏梨灵光一闪，对司元瑛说：“我记得武学堂后面还有个擂台，说不定小五爷就在那里，你陪我去吧！”
司元瑛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她真的不想再见到原熠雪了。
但是没想到苏梨是个怪力少女，不顾反抗，直接把司元瑛拖走了。
怪不得苏梨说自己骑射不错，这么强悍的臂力，她又比司元瑛高得多，司元瑛在她手下简直像只扑腾的鸡崽子。
武学堂后面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高高的擂台上有几个赤膊的少年。
司元瑛和苏梨躲在一颗树下，一眼就看到了原熠雪。
他在其中个头最高，手上握着把银枪，好像刚打完一局，正靠在围栏边喘气。上衣搭在围栏上，露出的皮肤洁白如雪，额发上还带着汗珠，一颗颗地从他额头滑到下巴，再滴落。
原熠雪穿上衣服的时候只让人觉得是个清瘦少年，没想到他身上的肌肉竟然结实匀称，细腰宽肩长腿，倒是养眼得很。
苏梨看得口水直流，附到司元瑛耳边神叨叨地说：“你说，怎么才能让小五爷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司元瑛看着她手上的长弓，随口胡诌，“不然你朝他射一箭？以小五爷的武功肯定不会被射中，但是他肯定这辈子都记得你。”
司元瑛着实没想到苏梨老实成这样，还真的拉弓搭箭，一脸天真地偏头问她：“这样吗？”
司元瑛大惊失色，差点被她吓尿，赶紧跳起来伸手去抢那弓箭，几乎是尖叫道，“我的祖宗！快住手啊！你是想死吗——”
不得不说，苏梨的箭术真不错，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箭就被她放出去，直直朝着擂台上的原熠雪飞出去。
司元瑛一番扑腾疯抢，最后只抢到了一把没了箭的弓。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往擂台望去。
原本懒洋洋靠边休息的原熠雪像是察觉到了风中的动静，他突然眼神一凛，微微歪头，箭羽正好擦着他的耳边略过。
他迅速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箭身，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浮现，骤然暂停了这荒唐的闹剧。
原熠雪的手修长白皙，手腕上绕着一圈一圈白色细布作为护腕。而细布之外，缠着一条红色的发绳，上面缀着一个白色的玉兔，发绳松松垮垮地挂在小五爷腕骨凸起的手腕上。
他为什么还把她的发绳戴在手上？
司元瑛一时间脑袋像打结了一般，呆如木鸡。
原熠雪站直回头，冷冰冰的眸子对上司元瑛呆愣愣的眼神。
此刻她拿着弓箭，一脸惶恐，看起来像极了罪魁祸首。
显然原熠雪也这样认为，面无表情地朝司元瑛勾了勾手。
司元瑛幽怨地回头看了一眼心虚的苏梨，一步一步如同赴死一般往擂台上走。
离擂台还有一步台阶的时候，原熠雪不耐烦地直接把她拎了上去，微微蹙眉，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微微怒意，“你想行刺？”
听到这个词，司元瑛腿一软，差点给原熠雪跪下。
她带着哭腔大喊：“冤枉啊大人！我这力气连弓都拉不开啊！”
原熠雪闻言，看了眼司元瑛的胳膊，确实纤细得好像一折就断。
他又看了眼那边树荫下瑟瑟发抖的苏梨，“那就是她要行刺？”
求你了，别再说那么可怕的字眼了。
这台子上的都是皇家子弟，要是行刺他们，她和苏梨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司元瑛垂着头正在疯狂思考该如何狡辩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原熠雪垂下的右手，那颗白玉兔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于是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就是和小五爷开个玩笑，其实我是想拿回我的发绳。”
说着，她抬手想去碰。
没想到原熠雪动作更快，把手腕往身后一缩。
司元瑛疑惑地抬头：“小五爷，这是我的。”
原熠雪把箭羽随手扔进司元瑛腰间的箭筒里，看起来像是懒得和她计较的样子。然后又重新靠回围栏，低头睨她，语气懒散。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戴在我手腕上，便是我的。”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司元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原熠雪从围栏上扯了件白色上衣披着，但是司元瑛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股股热气。他系腰带的动作慢条斯理，漆黑的眼睛却始终注视着司元瑛，仿佛是想看看她还能怎么与他争辩。
这丫头看着柔弱，却有一副伶牙俐齿。
司元瑛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她想起在现代时，男孩子手腕上若是挂着女生的发绳，则代表他名草有主。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颊也有点发热，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和原熠雪插科打诨了。
反正原熠雪就是喜欢看司元瑛看不惯他又揍不到他的样子。
偏不让他如愿。
司元瑛低眉敛目，声音低低地说：“随你吧，总之刚刚那一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朝原熠雪福了福身，转身就走。
原熠雪见她这样，也有点疑惑，这是生气了？
还是她真的这么喜欢这个发绳？
“等等。”
原熠雪伸手想去拉司元瑛。
没想到她灵巧得跟只兔子一样，一下子从他手里溜出去，几步跑到树荫下，拉起苏梨的手就飞奔。
有小五爷的地方太危险，她得赶紧逃离。
原熠雪站在擂台上，鬓角淌汗，白皙的皮肤还有些泛红。他看着小姑娘逃跑的背影若有所思，指尖一下一下轻敲着围栏。
后面有人上来勾着他的肩问，“小五爷，这谁啊？胆大包天啊这是。”
原熠雪直起身，把对方的手拍掉，漆黑的眼睛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干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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