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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阳光温热,微风轻拂。
罗念身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走在行人不算多的街道上,上午刚打完网球的他正物色着一家餐厅,想要填饱自己空虚的肚子。
这时,街边的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吸引了罗念的目光。
嗯,偶尔来点甜食也不错,罗念心想,迈步向那家甜品店走去。
店内,也许是早已经过了午餐时间的缘故,客人屈指可数,罗念挑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琢磨起桌子上的菜单来。
“酒心冰淇淋?”罗念惊讶地看到了菜单上标记着“力荐”的甜品,对这种新奇的产品感到了好奇。
“服务员,请给我来一份酒心冰淇淋。”罗念抬起头,望向收银台。
一个年轻的女性应声走来,她留着深黑色的及腰长发,皮肤白皙,眉清目秀。
罗念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深蓝色。
难道是个混血儿?罗念心想,但出于礼貌,他没有继续观察下去,而是回到正题——一份“酒心冰淇淋”。
女服务员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念先前好奇的目光,只顾着拿一支圆珠笔在一个小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应该是点餐单之类的东西。
“一共二十二元,您是第三十七位顾客,我们还有小礼物送给您,稍等一下。”女服务员说道,转身快步向收银台走去。
罗念掏出零钱包数好钱,远远地看着那个服务员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深蓝色的卡片,又快步向自己所在的桌子走来。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吗,为什么第三十七个顾客有小礼物,又不是第一百个什么的。”罗念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老板喜欢这个数字”女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您的小礼物,请收好。”她把那张深蓝色的卡片递给了罗念,转身离去。
罗念一边等待着冰淇淋,一边研究起那张做工精致的卡片来。
“利斯塔罗牌,欢迎前来占卜,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凭此卡片免费占卜,地址:第三大街78号,营业时间……”
罗念失去了大半兴趣,虽然自己曾经在别人怂恿下,了解过塔罗牌,但也仅限于记得下几张牌的名称,自己是不相信这种比较玄学的东西的。
服务员把冰淇淋端上来了,罗念把那张“免费塔罗占卜卡”揣进了口袋,转而专心于品尝“酒心冰淇淋”,顺便掏出了手机,看看消息,刷刷新闻。
这时,刚好有人给罗念发了一条消息:“罗念,下午两点有空来福利院吗?我和涛涛在这里等你哦!”
罗念嘴角上扬,秒回道:“那是一定,下午两点钟,不见不散啊老林!”
发消息来的是罗念曾经所在福利院的林老师,罗念在出生不久时,就被放在“向日葵福利院”的门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虽然罗念今年已经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可以独立生存,但他还是会时不时回福利院做做义工,给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孤儿们带去一些零食、玩具、衣服什么的。
“云野涛这家伙也来啊,好久没见他了……”罗念心想,不由得加快了吃冰淇淋的速度。
“这酒……还有点后劲。”也许是冰淇淋太冰,也许是酒味真的有点重,罗念龇了龇牙,背上背包起身离开了甜品店。
坐在柜台后的女服务员望着罗念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这时,刚才店里那其他几个稀稀拉拉的“顾客”突然全部凭空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女服务员身旁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一个身着黑色的古典长袍的矮个子女子,她留着黑色微卷中发,面色略为苍白,脸上绘着淡淡的蓝色眼影,一双浅蓝色的眸子略显空洞,平刘海长得几乎遮住了眼睛,平添了几分阴沉感。
“你怎么敢确定他一定会来?”女服务员开口问道。“命运会引领他去到正确的地方的……”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淡淡地开口道,“不过......也不是命运。”
话毕,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神情有些古怪地抿嘴笑了笑。
“你能确定他就是那个人吗?”女服务员并未在意她看似矛盾的话,而是追问道,“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望着已经甜品店关上的门,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说道:“不要害怕犯错,越害怕犯错,才越容易犯错。”
女服务员见状便没有追问下去,从四周翻找出一些材料,似乎是打算给自己做一杯“酒心冰淇淋”。
另一边,罗念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立刻甩下背包,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洗个热水澡,睡个午觉,下午去福利院,假期生活真是充实愉快!”罗念心想,一边把裤子口袋里的“免费塔罗占卜卡”随手塞到了背包里。
下午两点,向日葵福利院。
罗念骑着摩托准时到达,却发现只有林老师在福利院门口等自己。
“云野涛呢?”罗念四下张望后问道,“这家伙,才多久没见面,还放起我鸽子来了!”
林老师面色忽然变得有一点儿凝重,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打了他电话也是关机,到现在还没有回我,发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不会是出事了吧?”罗念心想,云野涛是和他一起在向日葵福利院长大的好兄弟,他可不希望云野涛会出事,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只是手机没电或者坏了吧,可能还刚好遇上了交通堵塞,问题不大。”罗念自我安慰道。
“那我们先不等他了,回头叫他请我们吃饭,哈哈!”林老师恢复了一贯爽朗的模样,拍了拍罗念的肩膀,领着他向福利院里面走去。
罗念边走边张望,发现自己没有来的这段时间,福利院的变化还挺大的,房屋修缮过,小游乐园也翻新了,甚至还在大院的后面开辟了一个小花园,种上了很多向日葵。
“向日葵福利院原来可没有向日葵。”罗念调侃道。
“不止是这样,员工食堂发的老婆饼里也没有老婆!”林老师配合着接了一个老梗,尬笑道,“好啦,来看看今天我们做点什么工作吧!”
所谓工作,难度其实并不大,就是比较考验耐心。
扫地,拖地,倒垃圾,扫地,拖地,倒垃圾......讲故事,哄小孩,做游戏,讲故事,哄小孩,做游戏......虽然这样的工作十分枯燥繁琐,罗念还是对待每一件事都很用心。
毕竟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而且爱本身,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转眼已是傍晚,晚风拂过罗念的脸颊,拭去他额角的汗珠,罗念揉了揉泛酸的腰,看了看手机。
“六点了,那林老师我就告辞了。”罗念对和自己一样忙活了一个下午的林老师说,“这个假期结束之前我还会再来一两次的!”
林老师点了点头,说:“好,不过先等一下,倪倪有话要和你说。”
话毕,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向门口,来者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短短的双马尾,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
她羞怯地开口道:“罗念哥哥,谢谢......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你还会再来吗?”
她抬起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罗念。
罗念认识这个叫倪倪的女孩,也知道她手中那个是自己送的洋娃娃。
罗念蹲下身去,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承诺道:“好,哥哥一定会再来的,那倪倪在这里要乖哦,等我回来,我们拉钩钩,一言为定!”
话毕,罗念和倪倪勾了勾小尾指,还用大拇指和她盖了个章,算是做出了承诺。
“好,倪倪很乖的,等你回来哦。”倪倪说道,乖巧地抱着洋娃娃,站在门口,和林老师一起目送罗念骑着摩托车离去。
“罗念这家伙,对小孩子这么温柔,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林老师笑着自言自语道。
戴着头盔,微凉的晚风从自己的耳边掠过,两侧的路灯纷纷倒退,城市的灯火渐渐靠近,耳机里的音乐十分应景。
罗念不由自主地跟着唱了起来:“哪里才是起点,哪里才是终点......”
驶入城区后,罗念把摩托车停靠在第一大街和第三大街的交汇口旁,忽然想到要不要给云野涛打个电话,便掏出了手机。
“嘀,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重播按1,,挂断按2,语音留言按3......”机械的人工语音响起。
罗念叹了口气,按下了从未使用过的语音留言键,开口道:“涛涛,咋不在服务区内呢,爬珠峰去啦?听到了给我回个电话,不然我找不到人,就半夜去爬你家哦~”
“嘀,留言完毕。”机械的人工语音再度响起。
罗念把手机放回口袋,忽然想到了那张“免费占卜卡”,他在背包里翻找了两下,终于找到了那张深蓝色的卡片。
“嘿嘿,第三大街离这里不远,上面还写了免费,也许刚好可以去占卜一下试试看,问问云野涛那个家伙去哪了,有没有出事。”罗念心想,迫不及待地背好背包,纵身跨上了摩托车。
转而已到第三大街78号。罗念确认过门牌后,发现这家“利斯塔罗牌”的店面似乎设置在2楼,但一楼居然连一个像样的大招牌都没有,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标志挂在楼梯口旁的一个小黑板架上。
“这样开店哪来的客人,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啊。”罗念腹诽道,“这就是免费的原因么?”
罗念顺着楼梯登上了二楼,面前是一扇深棕色的门。
“这里怪阴森恐怖的,不会有诈吧,不会被拐卖吧......”罗念忽然心头一悸,但又转念一想:自己一大老爷们,怕什么?况且这还是在闹市,就算是犯罪分子也不敢这么大胆吧......
深呼吸后,罗念推开了那扇门。屋内的装潢映入眼帘:屋子不大,大概100平方米,墙壁全都被漆成了黑色,窗帘是深蓝色带黑纱的,大厅的天花板上挂着六盏复古黄铜灯,玻璃罩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的香薰味。
房间的尽头,一个画着淡淡的蓝色眼影、身着黑色古典长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一张雕刻着各种古怪图案的木制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忽然,一阵风吹过,“嘭”的一声,罗念身后的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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