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脏了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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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臻站在楼道走廊的窗前，又在吞云吐雾。身后的乔知漾没了当初那份谨慎，而是像一条蛇一样，两只手绕过他的腰间，轻轻环抱着他。
左臻因为先前烫烂了陆铭的书，又被捅到了教育处那里。刘主任叫他去办公室，他到了门口，却听见主任在联系主校的老师：“你看，能不能把左臻调回主校呢？”刘主任头疼不已，想把这个祸害甩回主校，然而主校的老师们也不想接手。
门外的少年猛踹了一脚门，然后转身就跑。刘主任惊愕地回过头，不用想，也知道是左臻。
原本他觉得，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也不会总待在学校。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这个破地方还挺好，他偶尔能静下心来，去食堂老老实实地吃个饭，或者坐在教室里听一听老师讲的课，不过听到后半段会很不耐烦。
一根烟抽完，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已经没有烟了。他用打火机点燃纸盒上的锡纸，一甩手，从窗户扔了出去。眼前，一团火焰，在漫天纷飞的雪花里飞了出来。
陆铭手急眼快地扯过向尔，护在身后—向尔德头发差一点就要遭殃了。烟盒陷在雪地里，火星慢慢熄灭。
“我靠这谁啊这么缺德？”
“学校里不让抽烟吧，这肯定是左臻那个混蛋！”
众人纷纷抬起头，看见那张傲气的脸。
“果然是他！”
“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
向尔也抬起头，左臻看到向尔的一瞬间，愣住了—他并没有想到楼下是她。担心她受伤的奇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活该。”他挣开乔知漾的拥抱，转身走了。
“左哥，你去哪儿？”
“我去死，你要一起吗？”
听到这个字眼，乔知漾耳旁像是擦过了子弹，震得耳朵直发鸣，脑袋里都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向尔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陆铭拉住了她，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还都不一定。她气不打一处来：“老娘的秀发差点被这个小赤佬给毁了！别拦我，我今天教育教育他怎么做人！”
少女拔腿便冲，马尾辫随风飘扬，像是宣战的旗帜。“小尔！”这个女孩儿冒冒失失，左臻又那么不好对付，她很容易出事，他放心不下。
楼梯口，迎面就遇见左臻。
“怎么，你在找我？”左臻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她哪儿像是个女孩儿啊，只有长长的头发和漂亮的眼睛，这样刻板的印象，才勉强能让他确认她是个女孩儿。
“是，我来教育教育你怎么做人！”向尔扑上前去狠狠扯住左臻的衣领，拉得左臻不得不弯下腰，低下头，此时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尤其是左臻那挑逗的眼神，竟显得格外暧昧。
“教我做人，还是教我育人啊，嗯？”他钳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把她拉进二楼的教室—初一的学生早就已经回家了。陆铭追上去，向尔没了踪影。他路过二楼，又接着往楼上跑。
向尔另一只手抓住左臻，用力地咬下去，像发了疯的小怪兽，一排牙印清晰地出现在那粗糙的手背上。“你在调情？”“你说着那些不符合年龄的荤话，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是吗？”少女的声音尖锐，愤怒都要溢出喉腔。
左臻的大手钳住她的两只小手，抵在墙上，端详着眼前的少女。“你不大一样，你像个男的。”“所以你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喜欢男的？”“你现在应该尽量讨好讨好我，别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这难道不是最明智的吗？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不爽了，说不准发生什么呢。”
“意思是让你爽爽？”向尔提起腿，一脚直踹他的，精准无误地给他带来了致命打击。“爽吗，喜欢吗？”
“疯狗！”他表情一瞬间狰狞起来，低吼着，怒骂着，“你真是个贱人！”
向尔举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他后背一砸—没敢用太大的力，怕真的出什么事，但也足够让他疼一阵儿了。椅腿划过他的后脖颈，刺痛的感觉像极了在品尝带刺的蔷薇。
随后向尔夺门而出，没命地往外跑：要远离这个混混，他已经没救了。
她狂奔上楼，心跳得厉害。
“小尔！”“陆铭！”她看见陆铭，如同看见救星，刚刚的那一幕，简直就是噩梦。他眼里的担忧，倒让她心安。
“你找到左臻了？”“是。”
“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因为我感觉这样下去，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他会没完没了找麻烦！”陆铭隐瞒了自己为何突然换了一套新书的事情，但向尔仍然觉得不对劲，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别怕别怕，有我在。”
再次通知到刘主任那里，刘主任索性直接让左臻停课一周—反正他来了学校也是惹麻烦。
而乔知漾，逐渐地开始在脸上尝试各种妆容，呈现出一派不属于她的老成，她身上的烟味更是欲盖弥彰。老王找她谈话的次数日益多了，她也越来越不屑。后来，老王叫来了她的家长，在办公室，当着众多老师的眼前，乔知漾涂满脂粉的脸上挨了一记巴掌。那天，泪水流了一脸，她逃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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