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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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兄弟们,今儿有拔河比赛!”
向尔叹了口气:“在下头站半天烦死了,算哪门子好消息。”
“听说老师们也要拔河哦。”林北月说。
“那我就有兴趣了。”
周曜拿着小本:“来,同学们,踊跃报名啊!”
陈烨高喊一声“呀呼~”就屁颠屁颠去了。
报完名,他贱兮兮地跑过来:“尔哥,你这么身强力壮,也为班级做点贡献嘛!”
有程观在,那么毁形象的事儿,坚决不干!
“no!”
陈烨又转向廖子忱,还没开口,廖子忱便说:“不去。”
“你体育成绩这么好,就去呗~”
“不。”廖子忱瞥向谢清泓。
谢清泓笑道:“是啊,我们不去,才不要当什么老牛给人耕地。”
江洋“哈哈”一笑,身上的肉一颤一颤:“你咋不让季禾去?”
“我家季禾身娇体弱,不适合这种事儿。”
“身娇体弱?她以前打我的时候……”季禾忙上前暗戳戳蹬了他一脚:“不许乱说话哈。”
陈烨全然不在乎:“被她打那是你的荣幸。”
于昊则撸起袖子,双手叉腰:“咱们再去买两桶面,吃了妥妥当第一!”
乔知漾又张开“金”口:“果然嘛,有些人只在wc吃东西才觉得香。”
于昊笑容逐渐凝固:“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乔知漾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歌,没再理他。
“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于昊走到周曜跟前,拍拍他的肩:“班长大人,我来报名。”
前头的向尔转过头:“你有点儿眼色成吗?看不到人正和女朋友享受二人世界吗?”
周曜和莫霖话正说到一半,周曜轻轻摸摸她棉花般柔软的头发:“乖,稍等我一会儿啊。”
“怎么了于昊,你不是报过名了吗?”
“我帮乔知漾同学报个名。”
“你这是想公报私仇?”
“也不能这么说嘛。主要是听她说话,感觉她挺有劲儿的,这劲儿用在比赛上,咱班赢定了呀。”
周曜提起笔,迟迟没有写下乔知漾的名字。
于昊见状,又对莫霖说:“美丽的班长夫人,您帮帮忙呗~劝劝班长大人呗~”
莫霖抿了抿唇:“这种事我也不好插手嘛。”
周曜贴近她,眼睫毛都快要扫到她水蜜桃般的脸颊:“我都听你的,好不好?”温热的气息拂动着她的耳廓,她讷讷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于是他的手灵巧地攀上她的耳垂:“怎么不说话?到底好,还是不好,霖?”
莫霖羞涩地伏在他肩头:“好。”她很难对他说不。
向尔和于昊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又被强行塞狗粮了”。
不过于昊很快意识到“正事”还没办:“所以二位,可否帮我这个小忙?”
周曜笑着:“今日心情大好,准了。”
让乔知漾拔河,这回可有好戏看了,向尔心里暗爽,给于昊竖了个大拇指。
名单交到老王手里,老王一眼就发现了乔知漾的名字。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愿意来拔河,必然是某些臭小子暗中推波助澜。不过,这乔知漾先前没少“作”过,让她奉献奉献也是应该的,这点想法,老王和周曜不谋而合。
教室里,江洋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口水淌了一袖子。
程观瞄准目标,掷出的粉笔和他的大脑袋来了个亲密接触,然而江洋咂咂嘴,睡得更香了。
“嘿,居然还没醒?”
后桌的秦泽兀猛地往他椅腿上一踢,他猝不及防地惊醒:“地震了?”
程观乐了:“别慌!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我们接着讲。请问这位同学,我们上道题讲的什么?”
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
江洋挠挠脑袋:“?”
程观微微正色:“看来这位同学很机智,知道马上要拔河比赛,特地在我的课上养精蓄锐。来,这位机智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江洋。”
“大盗?”
大家直笑得肚子疼。陈烨更是笑出了尖锐的猴叫声。
程观看了一眼陈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物种。
随后便接着讲题了。
一节课上完,大家飞跑着到了楼下。
程观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学生们比个赛也就算了,为啥老师也得参加,麻烦死了。”
同学们倒是个个热情高涨:“程老师!您是不是也要参加?要加油啊!”
“嗯。”
周曜代表班级去抽签,刚回来就被大家团团围住。
“你们猜咱们和谁比?”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二十八班。”二十八班的班主任正是程观。
“哈?他们班重量级人物可多啊。”
“咱们班也有重量级的选手啊,看看我们江洋,一个顶俩,不输他们!”
比赛即将开始前,程观开口道:“要是咱们班输了,就给二十七班留双倍物理作业!”
向尔微笑着看他,双倍作业?他才懒得留呢。
老王站在同学们跟前:“加油啊,一会儿站稳喽,可别摔了。”
程观退出几米外,静静看着。
“陈烨、于昊、吉普、江洋……乔知漾!准备上场!”
乔知漾原本还在嬉皮笑脸,一下就大惊失色:“什么?我明明没有报名!”
“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乔知漾满是怒意:“周曜,是不是你搞的鬼?”
周曜神色如常:“我都是依照你们报上来的名字填写的。”说完,他后退几步,生怕乔知漾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咬他。
程观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露出白皙的脸,双手插兜,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正是秋色浓时,已然凉风习习。
耳朵渐渐被冻得有些痛了,向尔从袖口里伸出手,盖住半边耳朵,轻轻揉着,几乎是同时,程观和她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同样的右手,右耳。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他们面对着面,周遭的热闹再听不进心去,他看着她颜如舜华,眼波流转,她回望他,被他温柔的目光锁牢了心。
他们仿佛在打沉默的电话,不必发出任何声音,就能够知晓彼此的暗号。
向尔移不开眼: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如程观般玉质金相,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可以是现在这般巧合。
尖锐的哨声响起,打断他们的通话。
两个班的对决开始了。
向尔这才回过神来,程观也再次把手揣回了兜。
每个人都用尽全力地拽着手中的绳子,绑在江洋腰上的绳子也收紧了些,勒得他的肉层层分明。江洋拼着劲儿,从白胖子变成了红胖子,呲牙咧嘴。
在决胜之时,一声“啊”让众人愣了神。
乔知漾吃痛地松开了手,左边的一整个班“砰”地摔在地上,只有乔知漾还站着。
哨声又响起,输了。
二十八班爆发出欢呼声,二十七班的同学脸上还带着震惊和愤怒。
陈烨看向四周:“什么?输了?”
程观眯起眼,盯着正心疼自己手心的乔知漾,话语里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二十七班的同学,还真给面子。”
江洋跪趴在地上,大汗淋漓,像被蒸熟了。
啦啦队里爆出几句粗口,尽管没提及半个名字,可骂的是谁不言而喻。
体育老师赶着他们下了场,老王见一个个孩子唉声叹气的样子,安慰着:“孩子们,没事儿,就是个娱乐项目。”
江洋扑过来,结结实实装进老王怀里。老王摸了一把他的头,粘了大把汗,倒也没嫌弃:“好孩子,老师知道你尽力了。”
吉普下巴上磕掉一小块皮,那是他倒下去时没站稳,地面赠与他的。他肉乎乎的手也破了:“我这么用劲儿拔,结果某人倒好,直接松手。”
莫霖扯扯周曜的衣角,周曜便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到了人群以外。
“霖,怎么了?”
“乔知漾本来是没有报名的……”
“霖,这不会是你的错。”他太了解她的女孩,肯定又在自责,“你想啊,你使我开心,错了吗?”
莫霖摇摇头,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啊,我因为自己高兴,同意了于昊的小请求,就算真要追究,也该是我的错。”
“不······”
周曜的指尖贴上她的唇:“嘘,不说了。”
他的语气、动作柔和至极,如同在精心照料一个小孩儿,莫霖的心在被一点点熨烫。
“老王也要拔河,我们再回去看看?”
“好。”
回到班级队伍中,老师们的比赛已经开始。
老王的额头青筋暴起,下了决心要赢。
另一边程观拉紧绳索,咬紧牙关,仰着头,洁白的脖颈一览无余。尽管是说着“没那么在乎比赛”,但他完全没肯泄一点力,他果然还是很要强。
向尔不禁赞叹:“学校这个安排挺好!不过,这不科学啊,怎么会有人连拔河都这么帅?”
帅是没错,给力也没错,但架不住程观的队友们常年不锻炼身体,当然干不过对面。
老王喘着粗气,走向眼巴巴望自己的孩子们:“孩子们,我可替你们赢回来了!”
一群人拥上去:“老王万岁!”
乔知漾不知是悔,还是恨,站在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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