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山

二月初，外面冰天雪地的，寒风瑟瑟，都容不下人在外面停留，这段日子，几乎绝大多数镇民天天呆在家里不再外出。
  窗外的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院中无叶的枣树枝头上积满厚厚一层的积雪，山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吹拂着整片空间。
  书桌上摆满数十本书籍，蓝衣青年手中的书籍半开，刚刚读完此页，才发现手冰凉的快要没有感觉了。
  双手飞快的.摩.擦.几下，将书页翻向下一页，整个心神便又集中在了书中，这周围的风雪飘落的感觉反而让心沉得下来。
  大上午，堂屋里还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挺温馨的。
  在青年书桌另一边，凝洁坐在那儿翻动着一本医术。
  女孩似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望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今天林镇长找你有事。”
  “我还从来没见过林镇长，他找我有什么事？”青年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书也看不下去了，现在就走吧。”女孩说道，其实还没看多久，就觉得心里烦躁的很。
  南山山脚，好望镇南边中部，一座通体呈现朱红色的建筑在阳光下很显眼。
  最中央的位置坐落着一座呈现巨大.口.字形的大型宫殿。
  该宫殿由主殿和两旁的偏殿组成，中央主殿前方，五根用朱红色树汁涂染的巨型石柱凌空伫立，在这座高达七千多米的南山下，显得气势恢宏。
  两旁的偏殿亦是一片朱红之色，偏殿前方有几棵高达三十多米的松树，由于生长时.日.近乎千年之久，枝桠都有些遮天.蔽.日.的。
  此时在主殿四周围墙外，两名身穿灰色铠甲外披白袍头部被棉帽紧紧裹起来的男子笔直的站立在门前。
  一对青年男女正并肩向着铁门的方向走了过来。
  青年一身灰色棉布衣裤，看起来就像一个土生土长的人，不过近距离还挺清秀的。
  旁边的姑娘，十六七岁左右，一米六五，一身厚厚的豆.绿.色.棉衣。
  刚到朱红色大门前，两名灰色铠甲男子就举剑挡在了门前：“小洁姑娘，有什么？”
  “麻烦两位禀报，朱嘉已经到了。
  女孩对着身前的两名灰装男子客气的说道。
  那名年轻的男子打量了一眼朱嘉，“你们在此等候。”说完便快步走向门内。
  女孩身旁的灰色棉衣青年扫视了一番周围的景致，总觉得这个地方比他以前看到的古代的皇宫还要精致不少，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身旁的女子注意到青年眉宇间的凝重，轻握着青年的左手。
  一会儿，灰色铠甲男子从大殿方向跑了过来。
  “你跟我来吧。”灰装男子指着青年说道。
  大殿周围很安静，倒是显得有些庄严肃穆，一位身穿锦服的中年男子背手站立在大殿中央，静静看着桌前一个放有地图样的书籍。
  大殿前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灰色铠甲青年打开殿门。
  朱嘉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一位比自己高大些许的中年男子，正垂下头拿起台上的一本书籍审阅着。
  而青年则是静静站在中年男子身后三米外静静等待。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中年男子注意到身后的青年，抬起头来，目光平淡的看了一眼青年：“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完全愈合了，多谢镇长救命之恩。”青年躬身一礼，郑重的说道。
  “你可知守护祖祠的浩叔年事已高。”中年男子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出了让青年一愣的话语。
  “你是一名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毕竟你不是我镇之民，你的伤势现在已好，绝没有可能继续如此生活下去，给你两个选择。”中年男子毋庸置疑的说道。
  青年没有回话，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首先，你伤已好，可以自行离去，我会给你一艘小船，从此你与我好望镇再无任何瓜葛。
  但是你要考虑一下这种存活的可能。
  另一个就是你沿袭浩叔的位置，一辈子留在这里看守祖祠，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青年听到这里，虽然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他亲口说出来心中不觉有另一番感觉，本来心里还有些期待，觉得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这件事你有些为难也正常，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下。”
  中年男子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审阅着文件，浑然忘记了青年的存在。
  青年飞快思量起来，内心中各种感觉一下袭上心头。
  “我留下来吧。”一炷香的时间，中年男子再次回头，青年淡笑的说道。
  “这就对了，明智人就应该这样选择，你回去准备一下。”中年男子的语气带着一些赞赏，便不再和青年多语，挥手将青年遣退。
  “普通人永远都是普通人。”中年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下一刻此人即从他的思维中消失的干干净净。
  青年轻轻的关上大门，往这座.直.，插.云霄的高山注视了好久。

  等他快要到达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在大殿外站着的女子。
  。。。。。。
  好望镇中北部正对着望街正北方向，一处五米来高的黑色碎石泥土堆成的围墙，围墙的两侧延伸十几米左右的距离正好和两侧的房屋连成一片。
  围墙的前方是一座小门，这座木门处于全掩的状态，锈蚀的门锁，遍布杂草的小径向着无尽远处的北山蔓延。
  此时这座围墙的前方，一对青年踏雪而行，漫过小腿的深雪踩在脚下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
  雪已经快要.漫.到腰.部，此时有些寸步难行了。
  青年的粗布大衣外面还披着蓑衣，积上了不少雪，右肩上搭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灰色的包袱。
  青年身旁矮一些，同样一身蓑衣少女并肩而行。
  青年左手少有的紧.握.着她在茫茫雪地上小心翼翼的的向前走去，一个不小心两人同时陷入了一片深坑之中，将身上的雪掸干净，倒也没有留下什么。
  走到北门的青年徐徐的转过身来看着这漫天的飞雪，苍茫的白意已经将周围的一切淹没，只能根据突出的形状大致判断出原先这里是一条山道。
  身旁的女孩平静的望着这一切，此行上山对青年无疑颇有难度，他从没有去过这座山，只能在山下依稀看到半山腰上有一个庙堂。
  等走进了茫茫的山林里，就真的一点路都找不到了。
  青年看着这一切，他就觉得多半自己爬不上上去了，便毅然转身对凝洁说道：“你就送在这里吧，我循着山路应该能够到达祖祠。”青年满脸自信看着前方雪道。
  “你以为你真能上去，说不定走不了多长时间就从此消失了吧，你的半条命可是我救的，你欠我的实在太多。”女孩嘴角一丝嘲笑的说道。
  “那你上去了怎么下来？”青年望着她，心中少有的有了一些怅惘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看向前方的眼神带着一丝决然。
  苍茫的天际下，山林中到处都是雪掩盖的深坑悬崖，各种藤状植物交叉缠绕，饶是覆盖上一层层白雪，却是带着.浓.厚的遒劲之意。
  山道两边的悬崖笔直的竖立在那，或许是因为太过高耸，垂直的有些彻底，黑色的陡崖山雪花都挂不住，露出了和周围完全不同的黑色岩壁。
  这条山间小道看不到有什么前途，狭窄处仅能容得下一人通过，她已经走在了青年前方。
  她以往多次随着师父到北山、南山上采药，对这座北山很熟悉，就算这种时候也能勉强分得清路在哪儿。
  山上的雪道上，雪.深.到小.腿，无人踩过的雪道，除了淡淡的鸟迹就是奇形怪状的动物脚印。
  “北山的野兽很多。”她望着前方无路的弯处，指着一条向着左上仅能容得下一人的小道。
  “那你们每次采药岂不是很危险。”青年小心的走过这块仅有一米来长的峭壁，到达另一端，便伸过右手向着女孩递来。
  “谁会在这中天气里到山上去，林镇上分明是不管你的死活，你竟然还答应了他。”凝洁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一个不小心，差点.侧.翻了过去，把她吓得半死。
  青年看了看那已经被自己的脚印印出很深的雪迹，对着前方还带着一丝惊意的女孩说着，“还好雪没化，你顺着我的脚印过来。”
  山林枝桠茂密的挂上了一道道锋利的狭长冰锥，他们两个始一进.入.其中便.感觉被一层层的巨石和树木包绕，寂寥的环境中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
  虽然很艰难，互相陪伴之下，也能走的挺远的。
  这对青年男女已经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那边有山.洞。”
  女孩指着前方一座中厚外尖的一座巨石，巨石下方一块难得有一块开阔的空地上。
  凝洁就觉得脚步有些疲软，缓缓迈向山洞，全身都有些虚浮起来，走进其中，她便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半躺在一块斜石上。
  青年将右肩上的包袱放在.洞.中，仔细的打量起来。半人工半天然的.洞.穴，说是.洞.穴.其实不过是一座有遮挡的小型空间，地面上的石块呈现鹅卵色。
  其中放着几块供人躺着或坐着的石凳。
  青年亦是忍受不住那一抹疲倦，将身旁的石头稍微擦拭了一番，半躺在石头上闭着眼睛，就想这样长眠下去。
  等到后来稍微好了一些，又感觉都快要饿晕了，她从身旁的包袱中取出一块干粮，从来没觉得有这么香过。
  身旁的女孩似乎处于熟睡状态，青年双手靠在脑后，看着这山洞里的空间。
  ‘这里的环境不正是我所.需.要的。’青年从怀中拿出自己亲自书写的十几页的小本，忽然间极为.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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