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五个诸葛亮与两个臭皮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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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和两个司命随意地坐在树下的草地上,面前摆着一张几案,怀里抱着三弦琴,左右司命坐在两边护法,给他扇着扇子,四周挤了一撮人,一共七个。
月老摇头晃脑,指手画脚,嘻笑怒骂,表情夸张,活像羊角风发作,“欲知后事如何.....”
他停顿片刻,手下用力一拍,桌上的醒木倒叫他拍出了惊堂木的效果,“...请排队交钱”
“切~”,周围一撮六个人一哄而散。
“别走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
打个欠条啊”
其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月老有些难以启齿,定然不会说实话的。
只听“咔嚓”一声....
月老用外衣紧紧盖住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在凉风中瑟瑟发抖,“你怎么耍流氓呢。”
“唉,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陶阳发现是八卦三人组在偷听,急得病快要犯了。
“那...杀了吧,一个不留”,无赦的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慢条斯理,可仔细一听,藏了冷意,杀气满满。
他说着就要暴起杀人,陶阳急忙闪过去,按住了他的手,道,“别冲动”
三人组吓得瑟瑟发抖,月老与左司命将右司命护在中间,抱作一团,他们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得多了,天帝对右司命一向包庇纵容,也连带着他们,每当闹出些什么事来,从来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何时受过这样的惊吓。
“不杀了他们,明天殿下的事就该传遍六界了”,无赦在联姻之前便已经把天界神官的基本情况摸清了,不然他也不会放心让殿下嫁过来,这三个人耳朵尖舌头也长,明天殿下瞧上扶桑的事就该被添油加醋地传出去成为六界笑柄了。
月老和司命什么德行陶阳清楚得很,只是这人是万万不能杀的,“这三个是有头有脸的神官,你杀了他们,是想毁了神族与妖族的联盟吗”。
“不过三个小神官而已,天界要为了他们与我们妖界翻脸么”,无赦自小生在妖界,一向奉行弱肉强食,没什么道德观念和法律意识,“你说他们有头有脸,既如此便让他们没头没脸,只要神界费心掩盖一二便是”,说罢便想去砍月老的头。
月老和司命都是文神,陶阳常年病着,而无赦是霜华心腹军师,文武双全,他们四个加起来也打不过。
月老在这生死一瞬,急中生智,他双膝一弯,跪坐在地上,紧紧抱住无赦的大腿,痛哭流涕,“小人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壮士能不能放过我两个好友,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以身相许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月老悄悄将鼻涕抹在无赦衣服上,抬起头来,对着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无赦一时间惊得七窍升天,一脚将他踢开,月老一个大男人,还画了个眉间妆,他的主人画眉间妆是缱绻妩媚,明艳动人,月老这是什么,圆圆的一块红色凸起,上面还有七颗黑色的斑点点,咦~,看了就倒胃口。
无赦原本也没打算真的杀了他们,虽然在他眼里这三个人的命微不足道,但霜华不会赞同他这么做,他也只是想恐吓他们,让他们不敢把刚才听到的泄露出去。
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缺个台阶了。
到了现在,右司命也看出无赦的意图了,他上前一步,恭敬道,“无赦公子,陶阳太子,此事确实是我等有错,在下给你们赔礼了”
“贵族与我族联姻是大事,我等身为神族的臣子,自当尽绵薄之力”,右司命手掌向前方一指,“地上坐的这位是月老,掌姻缘”,又看向左司命,道,“我二人是左右司命,掌命簿,既然霜华殿下......”
无赦却无端发怒,忽然打断右司命的话,“你该称她为公主”。
右司命识趣地没有多问,改口道,“既然霜华公主对扶桑陛下有意,想来我三人也是能帮上忙的,不如公子暂且留我一命”。
无赦就坡下驴,“也好,不过你们要在此立下血誓”。
三人被迫立下血誓之后,便飞快逃跑了,月老的眉间花钿也颤巍巍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接下来便是月老坐在树下给他们的七个下线说书。
虽然他不敢将之前偷听到的内容散播出去,但这不代表他不能造谣。
他说的也是一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故事的主角换成了陶阳和无赦。
由左司命亲自编写的话本渐渐在六界传了开来,套路还是那些套路,神妖有别,正邪不两立,生错了男儿身......
可怜的陶阳和无赦为他们的好友和主人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
无赦和陶阳从左司命的书房里挑挑捡捡,选出了几本比较合适的爱情故事话本,几人正在研究到底应该选哪一本。
左司命挑了他最喜欢的一本,“书生与贵族小姐在侍女的帮助下,冲破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年少时对爱情的渴望,情与欲的不可遏制与正当合理,自身的愿望与家长意志的冲突,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右司命摇了摇头,“不行,不合适,他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且这是一场所有人都期盼成功的联姻,哪里有人阻挠呢”。
“少女与梦中书生倾心相爱,伤情而死,人鬼相恋,最后起死回生,终于与书生永结同心”,月老选了一本,一边翻看,一边点头,“这个好,让公主进入扶桑陛下梦中与他相恋”
陶阳拿过月老手中的书,撇到一边,“扶桑只会把她当做梦魔制造的幻象,然后打个天翻地覆”
右司命挑了一本看起来靠谱一点的,“秦国公主每每在凤凰台上吹碧玉笙,定能招来百鸟合鸣,太华山有隐士,二人琴箫合鸣,得遇知音,最终一人乘龙一人乘凤,登仙而去”
月老道,“扶桑陛下善音律,这个时节蓬莱的桃花开了,不若让公主在林中抚琴,弹一首《凤求凰》,再引扶桑陛下前去,以箫声相和”
“之前息妫说过三日后的桃花开的最好,便那日吧”
这回无赦终于开口了,“像《凤求凰》这种曲子殿下是弹不来的,她可以弹个《十面埋伏》”
其实无赦心里有点后悔,他觉得这几个人实在是......一言难尽。
月老犹豫道,“这.....不太应景吧,那公主会舞吗”
无赦斜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殿下曾在北海边上一剑将魔君斩杀”
“不不不,是跳舞的舞”
眼见这个计划也要泡汤,右司命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舞剑行吗”
无赦沉默片刻,不情愿道,“也行吧”。
唉,几人觉得这两个臭皮匠是五个诸葛亮也带不动的,他们实在是有些累了,就把计划草草地定下了,地点在蓬莱的桃林,三日后霜华在树下舞剑,再由陶阳引扶桑前去观看。
无赦回去便和霜华说了他们的计划。
“舞剑”,霜华黛眉蹙起,“怎的这般麻烦”
无赦眼见霜华又要打退堂鼓,急忙劝道,“殿下,你若是真的想得到扶桑,总得付出点什么,你先把他弄到手,以后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无赦说这话的时候面目猥琐极了,霜华不想再听他啰嗦,不耐烦道,“你看着办吧”
渤海东面几亿万里,有无底之谷归墟,天地之间四面八方的水都流向这里,却无增无减。
海中有五座仙山,岱舆、员峤、方壶、瀛洲和蓬莱。
每座山高低延伸三万里,山顶平坦之处有九千里,山与山之间距离达七万里,岱舆、员峤二山意外流于北极,沉于大海,便只剩了方丈,瀛洲和蓬莱三神山。
入夜时分,海面笼罩在一片晴朗夜幕之中,夜暮下海面上有薄雾冥冥,薄雾之中有仙山隐约可见。
仙山有桃林,皎皎明月挂在桃木枝头,灼灼桃花绕在明月腰间。
有风从海上来,花芯中细碎金粉便散作漫天星河,有光从月中来,夜幕中漫天繁星便收敛在花瓣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陶阳硬拉着扶桑赏桃花,还在一边吟诗,烘托气氛,扶桑看着漫天散落的花瓣纷纷扬扬,眼中心中却不是月下,花前与美人,只想到了他殿中窗未关,书案上堆积的公文会不会散了满地的碎纸片片。
月老悄悄躲在树后,给陶阳使了个眼色,告诉他万事已俱备,可没想到扶桑眼尖瞧见了,问道,“甲在那里做什么”
陶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假”
“就那个穿红衣的”
“月老啊,他怎么假了”,陶阳怀疑月老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没什么”,扶桑时常能够见到十个人,只要有事的地方,他们就一定会出现,他记不住他们的脸,就给他们编了号,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
穿红衣的便是甲,现在扶桑知道他是月老,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陶阳拉着扶桑向桃林深处走去,林中有一棵三万年的大桃树,它与普通的桃树不一样,是一棵雌雄同株的合抱树,它与鬼门的那棵大桃树也不一样,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树上系满了红丝绸,当然,这红丝绸和三生树的红丝绸也不一样,三生树的枝干鲜红似血,树上挂着的全是永远也不会有人来取的遗物,满是生离死别的凄凉遗憾,而这棵桃树拴着一块块写了名字的红木牌,是明媚的大红色,载着死生不离相伴一生的海誓山盟。
月色飞霜洒落在枝头,空中似有雪霰随花瓣簌簌落下,接在一柄青锋长剑上,长剑握在一只如玉般白皙的手里。
她穿着一身白色襦裙,桃花色袖襟,系了一条月白色腰带。
轻云出岫,月光流转,袖中有香,发间有花。
“怎么样”,陶阳用手指捅了捅扶桑,这样子像极了皇帝选妃......
旁边的大宦官。
扶桑完全没有欣赏到霜华的美,反倒有些忧虑,“花里胡哨,华而不实,若是在战场,早就.....”
嗬咦~陶阳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捂住了扶桑的破嘴,没让他再接着说下去。
挺好的男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无赦恨恨地盯着扶桑,从前只有他一人见过殿下舞剑,他欣喜得不得了,如今殿下为扶桑一人舞剑,他竟还敢嫌弃,若不是殿下喜欢,他早就控制不住冲上去一福字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扶桑的话一字不落地收入霜华耳中,她立刻停下来,一把将手中长剑掷出,剑身插在土中,应声折断。
她手中的剑并不是不祥,不祥与她出生入死,随她征战四方,绝不可用来玩乐,这把剑是无赦特意选的,镶满了宝石,华丽至极。
“很好”,霜华边向他走来边扯掉满头的发簪玉坠、花花草草。
陶阳急忙用胳膊护住扶桑,老母鸡一般,他以为霜华一副挽起袖子要打架的样子。
“殿下”,扶桑按下陶阳的手,上前一步,十分客气地向霜华行礼。
霜华却没发脾气,语气还有些开心,她根本不想在这里扭捏作态。
“你很好,我喜欢,等你日后随我回妖界,便封做同妖君”
陶阳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她不该说这话的,他斜着眼偷偷去看扶桑的脸色,可惜他的脸上仍旧是那万年不变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来,但陶阳清楚的知道,他的好朋友,又不高兴了。
霜华盯着扶桑,她原本是笑着的,忽然间沉了脸,她下巴一抬,双手一搭,高傲极了,道,“你退下吧”。
无赦一向聪明的脑筋也拧住了,这俩人是怎么啦。
陶阳有个不好的猜测,该不会霜华也看出来了吧,随后他在心里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只有我能看出他的想法来。
霜华心道,竟敢对我甩脸子,迟早要你好看。
扶桑道,“在下告辞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陶阳向扶桑传音叫他改口,扶桑不情愿,他便阴恻恻地盯着他,不说便拉着不让他走了。
扶桑只得磕磕绊绊地开了口,“为...为夫告辞了”,说着便转身离去了,脚步有些踉跄。
陶阳悄悄跟上去,发现他红了耳尖。
霜华也看见了,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待到扶桑的身影隐在桃林深处看不见了,她便向无赦那边走去。
月老递给无赦一块红木牌,他接过来仔细去看,那红木看起来不一般,不似凡物。
“是我宫中的相思树”
无赦再去看那绳子,看起来结实得很。
“这是三千年的扶桑神蚕丝,淬了七百年法力”,月老肉痛得很,那是从他最珍惜的一条抹额拆下来的。
月老又道,“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挂在那棵桃树上,便算作一种契约”
“这树有灵,木牌系在一朵桃花上,如果结出果实来,把它吃了,再拿果核回去种树,待那树再开了花,两个人便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这花说得一向聪慧理智的无赦也有些动摇,他喃喃道,“真的吗,树再开了花,两个人便能永远在一起吗”
月老看了无赦一眼,那眼神颇有深意,照在他心里,让他无处遁形,“不是因为这树开花结果,两个人便能在一起,而是因为两个人有至死不渝的感情,这树才能开花结果”
无赦手里紧紧抓着红木牌就好像小孩子攥紧手中的糖果一样,霜华伸出手来拿,他迟疑片刻,缓缓将手中的木牌送出去,他翻转了手掌,将木牌放到霜华掌心,没敢触碰到她。
霜华丝毫没有察觉到无赦的异样,她拿过木牌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流光。
可是另一行,她却顿住了笔,咬着笔杆,扶桑叫什么名字呢,好像之前婚书上有写,但是她没仔细看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霜华想起之前认错人的事,实在放不下面子再去问,便就写了扶桑二字。
她五十年前在凡界读过一首诗,还挺喜欢的,揽流光,系扶桑,争来什么日日长,倒也还算般配。
她将红木牌向上一抛,绳圈便挂在了一朵桃花上,她看了看,觉得不会掉下来。
几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有无赦一人仍站在树下,抬首望去,那一片片刻了名字的红木牌在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他沉默片刻,另取了一片木牌,一笔一划珍重地刻下霜华的名字,他环顾四周,又悄悄在偏下方的位置刻了自己的名字。
那木牌同许许多多木牌一样挂在那,风停了,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刻的两排字。
“流光殿下,臣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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