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戏要全套

　　
<p>苏府的另一处院子里，二小姐苏芙瑟也已经得到了丫鬟双星被杖毙的消息。</p>
<p>她惊得手中的毛笔一歪，一幅将要完成的画就这样毁了。</p>
<p>苏芙瑟心疼不已，连忙将画拿起来看。但才将画对着窗户，她又想到方才的消息，更是心焦。</p>
<p>苏芙瑟转身追问禀话的丫鬟：“**为什么要杖毙双星，还有其他受罚的人吗？”</p>
<p>“似乎，表少爷也惹了夫人不喜。”来禀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揣度上位者的心思，“奴婢听说，表少爷恐怕要提前回臼城了。”</p>
<p>苏芙瑟闻言更是心中一震。她不敢置信地回退一步，小腿撞到了身后的凳脚，身子一个不稳，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包。</p>
<p>“痛……”她捂着后脑勺，眼泪都疼出来。这一摔，手里握着的画是彻底没救了。更让苏芙瑟心如刀绞的是，双星已死，费力收买的棋子没了；二表哥再走，精心布下的局也要没了。</p>
<p>与苏芙瑟的心急如焚相反的是，苏锦音此时正在房中慢条斯理喝着乌骨鸡汤。</p>
<p>捧月握了个鸡蛋在苏锦音挨打的侧脸滚动，她咬唇内疚道：“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连累了小姐。”</p>
<p>说着，她就要跪下身去请罪。</p>
<p>苏锦音抬手拦阻了捧月的动作：“你拦住二表哥，这件事做得很对。”</p>
<p>“如今我身边只你一个贴身陪伴，处事说话更要谨慎小心。”苏锦音打一棒子又给颗甜枣道，“但此点你一直做得很好，保持即可。”</p>
<p>“待会，你从我妆匣中拣选了那枝牡丹花簪子给美景送去。就说，双星的事情连累她受罚，我很是过意不去。”苏锦音想起那美景一棍子敲死双星的决然模样，就有些玩味。</p>
<p>这个美景，到底是像她**一般只有暴躁的性子，还是有脑子的暴躁呢？</p>
<p>就试试看好了。</p>
<p>苏锦音看了眼那盒妆匣子，又挑了其中一根白玉的簪子赏给捧月。</p>
<p>捧月却是摇头不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有件事奴婢一直没和您说。奴婢曾经见到二小姐和表少爷在湖心亭单独相会。二小姐穿的正是小姐您也有的那条轻紫月华裙，所以奴婢敢肯定没有瞧错人。”</p>
<p>捧月说完之后，就连着磕了几个响头道：“小姐，奴婢是听双星说，您心悦……所以奴婢没敢说。奴婢错了。”</p>
<p>苏锦音端详着捧月笑了：“你长进了，知道我不喜欢二表哥，也知道双星不是为我好。她要你瞒着的就不是好事情。”</p>
<p>捧月又要磕头，苏锦音却拦住了：  “捧月，除了牡丹花簪子，还从我妆匣二层的抽屉里取了**金镶玉头面送过去。内镶羊脂白玉的那一套。”</p>
<p>苏锦音叮嘱道，“你告诉美景，这一套头面，务必让她在我去了佛寺后，再呈给**，希望**见物如见人，不必挂念。”</p>
<p>可谓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苏锦音正想着怎么对付苏芙瑟，却没有想到这庶妹如此急冲冲就送了把柄到自己面前来。</p>
<p>**郑氏到得很快。</p>
<p>送给美景首饰的当日夜里，郑氏就再次亲自到了苏锦音的院子里。</p>
<p>郑氏将那盒原本叮嘱了离去才呈上的首饰重重放在苏锦音的面前，冷哼道：“既是自愿去祈福，又何必收买我身边的丫鬟来做些这样的事情？”</p>
<p>苏锦音极快地认错：“**，女儿知错了。女儿只是不放心其他人。**一直信赖的，想来就是好的。”</p>
<p>郑氏也算是油盐不进的一个典型。苏锦音这话明明将她捧得高高的，郑氏却一点也没有领情。</p>
<p>她将手中的茶水径直泼到了苏锦音的身上，骂道：“去庵子里，可不要穿得这般花枝招展，佛祖不会高兴的。”</p>
<p>苏锦音再次认错：“是，女儿想将这个也一并交给**保管。”</p>
<p>“我又不是收破烂的!”郑氏一口拒绝。她目光落在苏锦音那湿漉漉的裙摆上时，却又上下二次打量了一番。</p>
<p>这裙子，似乎是自己**挑的？</p>
<p>随着郑氏过来的丫鬟美景闻弦歌而知雅意，及时送了个台阶过去：“大小姐一并交给奴婢，送库房先锁着吧。”</p>
<p>苏锦音就点头应了。她让捧月带着这有茶渍的轻紫月华裙跟随美景而去。</p>
<p>至于她自己，当然是捧了一篮子糕点去看望她的长兄了。</p>
<p>毕竟，她可是“一心”为长兄的人。</p>
<p>不过是第三日，苏锦音就如愿得到了二表哥郑多智即将离府的消息。苏锦音知道是自己屡次去见长兄的行径刺激到了郑氏，她对此满意极了。</p>
<p>由这两件事情可见，她**郑氏身边的明白人，可真是不少。后面的事情，相信也会有个明白人帮助郑氏得出个明白答案。</p>
<p>只是，另一位苏小姐，就未必有这么满意了。</p>
<p>得知郑多智已经铁板钉钉地要离京回臼城了，苏芙瑟当场就砸了一个砚台。</p>
<p>化开的墨汁溅上了她最喜爱那条裙摆，苏芙瑟只觉得自己万事不顺。还好，当目光落在与苏锦音同有的轻紫月华裙时，她的心平静了下来。</p>
<p>“去吧，去告诉表少爷，老地方见。”苏芙瑟目光中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她叮嘱丫鬟将发饰都仔细挑选了和苏锦音类似的，直到确保远观与苏锦音无异后，她才出门。</p>
<p>湖水潋滟的湖中亭里，两个不安好心的人终于碰了面。</p>
<p>郑多智一脸忧色地问道：“二表妹，我明日就不得不回臼城了。大表妹似乎仍不为我所动，这千里之外，如何再赢得她芳心？”</p>
<p>“二表哥就这般喜欢大姐姐？”苏芙瑟脸上闪过一丝妒色。她并不喜欢面前这位二表哥，但她讨厌苏锦音因为嫡出就拥有这么多自己没有的东西！</p>
<p>郑多智低头看向身边的二表妹。这位二表妹也算是花容月貌，但比起大表妹，差的可不仅仅是颜色昳丽，更是身份的天上地下。</p>
<p>他要得到姑父苏可立的全力支持，一个庶出的表妹可不够分量。最主要，这位二表妹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哪里比得上大表妹苏锦音有父有兄有弟？</p>
<p>他满目柔情地同苏芙瑟承诺：“二表妹放心，不论我能不能娶到大表妹，你的事我都会放在心里。待回了臼城，我就禀明祖母，让她劝姑母将你计入名下。毕竟女子婚嫁，嫡庶可有大差别。”</p>
<p>苏芙瑟心中不信，但面上却作感动状，她伸手握住了郑少爷的手，含情脉脉道：“表哥待我的情谊，我都懂。”</p>
<p>“二表妹切莫误会，我待你，只有兄妹之情。”郑多智忙想抽手，却被苏芙瑟紧紧拉住。</p>
<p>若换了苏锦音在此，这二表哥哪会如此避讳！</p>
<p>压下心底的恼恨，苏芙瑟献毒计道：“二表哥你莫要误会，我这般做，全是为了你能娶到大姐姐。”</p>
<p>“大姐姐即日就要去庙中为**祈福一年。她在庙中，没得半点机会接触到其他外男。若你这时候拿了有大姐姐赠与的定情信物来提亲，想来**就不会再反对。”苏芙瑟说着话，就侧过身对着郑多智娇羞问道，“二表哥难道不觉得我这一身很是熟悉吗？”</p>
<p>“这，你上次见我也是这一套裙裳。”郑多智疑惑道，“莫非是二表妹囊中羞涩？”</p>
<p>苏芙瑟脸上的笑意顿滞，她咬牙答道：“此一套裙裳，大姐姐也有。我头上发簪饰物也与大姐姐的相仿。你我几次见面都在这湖心亭上，他人远观，未必分得清我与大姐姐差别。”</p>
<p>“二表哥你届时再拿着这个香囊，取出里面大姐姐亲手写的情诗。**自然信你！”说完之后，苏芙瑟完全不想再同这二表哥说第二句话。她塞过香囊，转身就要走。</p>
<p>郑多智却是一把拉回了苏芙瑟。</p>
<p>“二表哥，你还有何事……”苏芙瑟的话被堵在对方的唇瓣之间。</p>
<p>郑多智咬唇嗤笑：“做戏还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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