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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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无常一战刚开始，枯木就有所察觉，但它一时无法前去相助，因为他感觉到周围有强者隐匿，木鬼化身的枯木本就对周遭反应迟缓，那个隐匿的强者是故意散发杀气让它知晓。
枯木晃动双手，手指缓缓化作枝蔓向四周蔓延，这是它的感知手段，虽然范围不大，但只要对手踏入枝蔓范围它必有反应。
突然枯木左前方藤蔓反卷，一道黑影瞬间陷入其中，周围藤蔓像是见了鱼的猫，闻腥而上很快就把那道黑影层层包裹。
枯木冷冷一笑道：“抓住你了看你往哪跑！”
突然枯木右后方一声清啸：“看剑！”
枯木不曾慌张反而面露喜色，大笑道：“小子你还太嫩了，‘森罗桩’！”
他右后方数十根小臂粗细的木刺拔地而起布满整片区域。可是却什么都没命中，枯木回头却见一干瘦青年手持长剑远远站着脸上似笑非笑。
“前辈他们兄弟二人了断恩仇我们就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吧！”水寒暗自戒备脸上却不动声色。
枯木见对方根本没有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刚刚只是虚张声势，它脸色铁青发出一阵冷笑：“小子！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保证会让你死得很慢的！”
话音一落两条藤蔓突然出现在水寒身后，原来枯木已经撤去了原先包裹黑影的藤蔓，将它们潜伏过来，那些藤蔓相当于它的双手十指自然变化更为灵巧。
藤蔓快速穿刺水寒身体，可那只是一道残影！一点寒芒却在它眼前闪过，来不及做出其它反应周遭两丈范围内木刺层层破土而出！寒芒撞在离枯木不到三寸的位置而后被木刺淹没。
枯木心中一寒，那只是一道剑芒！水寒真身仍在两丈之外。
此时的水寒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刚才他是隐身于剑芒之后的，毕竟剑芒相比于人剑合一的他更快一些，但一进入枯木两丈范围他就觉得不对，地下似乎隐藏着杀招，他立刻倒掠退出，才躲过这万刺穿身之苦。
水寒自知自事，他的身法还不完善，毕竟之前没有完整师承，他的轻功一直都是东一鳞西一爪的处于绝对弱项。
现在经过卫将军的针对教导，水寒开始以八相幻形步为基础开创属于自己的轻功，小地狱道鬼物身法诡奇莫测也给了他很大的参考，这套尚未成熟的身法被卫将军起名为‘残影步’！
枯木行动不便，所以固守有余，但攻击距离一远攻势就不得不变缓，对上水寒初成的轻功就显得攻势不足了。
这下两人相互忌惮，枯木惊讶于水寒的诡异身法，水寒又破不了那两丈距离的‘森罗桩’。双方陷入对峙状态。
另两处，夜无寐采取游斗之法不再与横公鱼王硬拼，此时已在鱼王身上留下了多处伤口，那鱼王智慧也相当高，见对付不了夜无寐的身法，就放开手脚屠杀底下那些联军人马！
为此夜无寐急红了眼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想要击杀鱼王更是遥遥无期。
水中幽爪多次想要突破上岸，但水中是虚鬼鳗王的主场，幽爪最擅长的隐匿在水中施展对付虚鬼鳗简直就是个笑话！
幻化无方的水力硬生生将它陷在湖中，只怕再这样下去幽爪连自保都有问题！
夜无寐等人或陷入僵持或落入下风但还可勉强自保，可是他们的手下此时却陷入绝境，除少数高手外其它鬼物根本伤不了横公鱼，只能惨遭屠戮，加上水中虚鬼鳗的水箭，鱼王又时不时地来上一鞭，此时的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
夜无寐居高临下一边避开横公鱼王的攻击一边观察各处战局，他突然反身猛扑向无相无常的战局，此时无相无常均已受伤，加上无相此前中毒这的确是最好最快的破局口！
水寒也发现夜无寐的打算，他舍弃枯木，人剑合一由下而上一剑撩向夜无寐，人未至尖锐的剑鸣已惊得夜无寐不得不回身招架。笏与剑相交，水寒被震回地面而夜无寐也被反震上空中。
地上枯木双手十指所有藤蔓合作一股抽向水寒，看你在空中还如何闪躲！
横公鱼王同样一鞭横扫抽向夜无寐，看你在空中还怎么躲！
水寒转流神功急运又借下坠之势一剑劈下——‘博浪挥锥’！
“砰！”一声藤蔓被劈得残枝乱飞，水寒也被反震重伤跌飞出去。
夜无寐在空中同样无法闪避，他双手一分长笏分做五枚令牌与另五枚一起组成一面小盾挡在身前，鱼骨长鞭呼啸而至，“哐当！”一声夜无寐连人带盾被抽飞出去远远地落入湖中！紧接着湖中一片沸腾，无数水中鬼物蜂拥而至。
枯木吐出一口绿血收回藤蔓转身想去相助无常，却见一根骨鞭当头劈来，却是那横公鱼王失了对手向他攻来！
急切中枯木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开那一鞭，随后无数藤蔓层层叠叠缠绕上骨鞭，鱼王奋力拉扯，但断去几根就又缠上几根一时双方僵持不下。
这时无常在无相大开大合的攻势下已尽显颓势，无常已不敢再接长棍只能一边闪躲一边挥洒剑气，但漫天剑气无论如何出现攻击都被无相挥棍间扫灭。
眼看再这样下去就是无常败亡的下场，枯木一咬牙放松对骨鞭的争夺，另操控一臂的藤蔓直接沿着被夜无寐击伤的伤口刺进鱼王体内。
‘枯木吸髓大法’全力运行，它要吸尽鱼王生命力，同时‘枯荣’毒素注入鱼王体内。
鱼王吃痛趁势夺回的骨鞭，而后全力劈向枯木，枯木正全力运功来不及闪躲，只能勉强侧过身子让过要害以肩膀硬接这一鞭！
绿血飞溅枯木左臂连肩断去，它一声痛吼，眼中绿芒闪动右臂藤蔓更加疯狂地吸收生命力释放毒素。
鱼王痛苦难挡，一手持骨鞭直接就地横扫硬生生抽飞枯木，另一手抓住那些刺入体内的藤蔓奋力拔出！
此时枯木左臂新芽初露，已有回复趋势，但被击飞同时右臂藤蔓又被抓住，两力拉扯下藤蔓尽断枯木痛呼一声跌落尘间。
他虽然从鱼王处掠夺了大量生命力，但己身受伤也是极重，那股力量又无法立刻转换疗伤，此时几乎已失去再战之力。
同样的还有那横公鱼王，生命力被大量掠夺又深中剧毒，强行重创枯木后它拖着重伤的身子勉强后撤几步就摔入湖中。
水中幽爪和夜无寐无力取胜又各自重伤，见岛上孤木惨样与无常败相，竟不约而同得选择逃离。
水中鬼物包括虚鬼鳗王在内都之防备着他们冲上岛去却没想到他们反向向岸边逃窜，一时不察以那两位的身法纵然是在水中也已经冲出重围，两道水线飞快的向岸边驰去。
虚鬼鳗王怒吼一声轰出两道水箭却无济于事，水中部分鬼物追击而去，但大部分还是牢牢封锁住了上岛的路线，鳗王转过头来继续看向岛上，几条水链将横公鱼王慢慢拉进深水，鱼王将在那里慢慢修养回复。
此时的岛上枯木重伤昏迷，无常被无相压制得毫无脾气败局已定，水寒伤势不轻但还有一战之力，他却未曾上前助无相尽快解决无常，反而在岛上到处乱走寻觅。
那些被四位鬼王带上岛的精锐兵将此时还在奋力抵抗横公鱼的进攻，但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崩溃在即了。
突然水寒发现了什么，他将手掌缓缓按到地上，掌间无数剑气缠绕结合化作剑丝探入地下，没多久就见水寒脸色一变，掌间豪光大盛，剑丝几乎化作实线般涌入地下，他眼神闪烁运转周天，整只手都几乎被湛蓝的豪光覆盖！
地下传出阵阵剑啸，地面被划出道道裂痕，似乎有庞然大物想要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小岛中心地带开始塌陷一股迥异于环岛湖水的清澈水流慢慢从塌陷中心涌出！
水寒感受到那股清流中迥异于阴鬼之气的气息，顿时长长舒了口气，他知道无相口中所说的重入轮回之机就在眼前了！
水寒转头看向无相战场，只见无相满身伤痕黑血直流，特别是腹部有一道剑伤几乎是穿身而过，但他战意正浓手上也未见迟缓。
反观无常右肩严重变形完全耷拉下来，左腿也弯成一个诡异角度。此刻无常光凭一只左手勉强拨开无相数棍就已经站立不稳。
无相乘机又是一阵快攻打得无常难以招架然后纵起一棍直劈，“啪！”一声无常左手被硬生生打断，血流满地，无常疼得满地打滚惨号不断，无相甩手丢下残棍打断无常唯一完好的右腿，那长棍饱受剑气摧残，先前一招已经不堪重压断作两段。
无相看了那清流一眼朝水寒点点头，然后缓缓走到无常身边看着狼狈不堪的无常，说道：“二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原本我就准备找到这轮回之所后，将我的势力交给你，你何必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还害死了蕊儿！”
无常强忍着疼痛狠狠地盯着无相，咬牙道：“哼！若是这里不是那个轮回之地呢？你岂不是又回去当你的鬼王无相，我还是只是玄幽骑大统领无常！”
无相无视他仇恨的眼神，只是冷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杀蕊儿？是她发现了什么吗？”
无常哈哈大笑却又痛苦的连笑声都扭曲了，“告诉你又何妨！她不是一直在你身边数落我的不是吗！那杀了她，再让你和其它鬼王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一箭双雕！
哼！凭什么你我兄弟同时在这小地狱道觉醒，鬼王是你当，美女是你享！那个女鬼又当自己是什么？竟敢连个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无常面容狰狞一不小心碰到伤口又倒吸几口冷气，而后继续道：“大哥你真该看看她死时的模样，啧啧，那真是我见犹怜啊！难怪你对她那么迷恋，堂堂鬼王后宫竟就这一个鬼物！”
无相不再言语只是就这么冷冷得看着无常的疯狂，连无常故意激怒他的言语也没有让他变色。
周围还是喊杀声遍布，这里却沉默异常，这诡异的安静使得周围的厮杀都有意无意间离开这里，让无常也渐渐收敛了狂态开始显得不安。
过了半响无相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当时你我一同觉醒，虽然失去了生时的记忆，但我还是知道你是我弟弟，我觉得生死都是兄弟，我们真的有缘。所以做哥哥的应该照顾你、相信你。
得到秘籍你我一起练，建立鬼国你掌控全军与我平起平坐，蕊儿说你心数不正、野心勃勃我也一笑置之，我自认识人有术，唯独对你另眼以待，没想到即使如此你还是对我出手了！
罢了，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已给离开的玄幽骑诏书，命令我鬼国从今以后归顺鬼王赤发，忠于我的手下会听我命令，我也不会把他们交给你处置，忠于你的那些人就与我无关。
你的天蚕手套是我送你的我收回，就当收回了所有送你的东西。打断你四肢就当我收回过你的武功了，恢复以后也与我无关。”言罢伸手取走天蚕手套转身朝水寒走去。
无常愣在当场毫无反应，突然又大哭道：“你不杀我！你怎么能不杀我！来杀了我啊！让我魂飞魄散啊！”可无论他如何哭闹无相都无动于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此时小岛中央塌陷处已被水流填满化作一个小水潭，一众鬼物似乎都不喜欢那潭水气息随着潭水注满都远远退开，连横公鱼都不再厮杀，它们各自拖着战败者的尸体退入湖中。
水寒手上豪光缓缓褪去，他脸色微白显然刚刚消耗不少。
无相无常的对话水寒远远听着也不知该说什么，换作是他肯定是要把无常大卸八块丢湖里喂鱼的！不过这毕竟是无相私事，他也不好说什么。
见无相过来水寒岔开话题道：“无相大哥，看样子这一潭清水应该是传说中的天河水，可以洗炼魂魄！能不能助你轮回我就不知道了。”
无相一笑仿佛放下了背负很久的东西，“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将天蚕手套抛给水寒，“幽炼小弟，我看你手上有伤疤像是牙印，戴上它吧，可以遮掩起来的。待会我进去会把里面的感受告诉你，你帮我记下，也替后来者留下些东西！”
水寒接过手套看了眼手上伤疤微微一笑，说道：“那大哥小心，如有不妥立刻撤回来！”
无相点点头，也不顾自身伤势径直踏入谭中，缕缕黑气自他身上升起而后散入潭水，随着无相向水谭中心走去黑气越聚越多，潭水也开始散出阵阵涟漪，一缕缕金丝银芒自潭水中显现钻入无相身体。
无相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抖动，明显承受莫大痛苦，他强忍痛楚开口道：“幽炼，此水可修补残魂，但若魂力太弱反而会受不了痛苦而崩溃！据我感应至少要坐照境才可以承受！”
水寒点头记下。随着金丝银芒的不断融入无相身体抖动越发剧烈，他强忍痛楚继续开口道：“原来如此，阴体消融灵体完善，它会把我的一身功力也尽数化去，不带任何杂质重归轮回！”
水寒瞪大眼睛看着无相一身鬼气几乎尽除，金丝银芒也不再融入，无相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几乎透明的双手道：“感觉还不错。幽炼小弟，大哥我先去了，若真有轮回转世，咱们来世再相聚吧，哈哈！”
畅快大笑了一会，无相突然低声道：“幽炼小弟，无常生死你就别管了，我和他之间恩怨去尽，你就当未见过他吧。”
言罢无相不待水寒答复便整个沉入水中，头部最后一丝鬼气消散，金丝银芒一动就看见水中一道奇光闪过，隐约间水寒看到一黄袍将军持棍闪现，而后潭水中再无无相存在！
水寒站在潭边沉默片刻，随后在附近找了块巨石，以剑丝刻字写下刚刚无相所言所感及自己所见所想，想来这里将是今后寻求轮回的鬼物的最终目标。
水寒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慢慢离开水潭，突然几条藤蔓从他脚边暴起将其紧紧缠绕！
不远处枯木慢慢站起，冷冷道：“不好意思了，我还没死，为了我能快点回复，只能委屈你们去死了，放心吧，你们的功力生命我都会帮你继承下去的。”
另一边的藤蔓束缚着无常，此时的无常一脸呆滞地看着无相消失的潭水没有半点反应。
水寒冷笑一声对着枯木道：“我也很不好意思，我的东西我还是习惯自己保存就不劳你帮我继承了。”
枯木闻言顿感不妙，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长剑便穿心而过。枯木艰难回头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地上有一个孔洞，他吐出口绿血惨然道：“这是封印天河之水的神剑？”
水寒一把扯掉身上的藤蔓：“不错，大概大半年前小六道贯通，封印开始减弱，这柄剑就成了天河之水最后的一道封印，我引出天河之水这柄剑就被解放出来了，只是我没立刻将其取出。”
枯木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水寒走到他身边伸手拔出长剑，冷冷道：“前辈安息吧！”枯木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无常魂不守舍地看了眼水寒道：“你来杀了我吧！”
水寒不屑一顾，淡淡说道：“无相大哥都不再在意你的生死，我替他杀你做什么？”
无常愤怒异常死死盯住水寒，他一生痛恨被人轻视，兄长又太过璀璨，为此不惜发动叛变，可到头来却连唯一从不曾轻视他的兄长也舍他而去，此时再遭水寒无视当真是气急攻心，竟一时昏了过去。
水寒冷笑一声，“这就晕了？心理素质真差。”他举起长剑，那剑脊上是两道冰裂纹路，剑柄剑锷几近腐朽，但还是隐约可见剑锷上“干将”两个古字！
水寒轻轻一弹剑身，长剑轻鸣，“好剑！”水寒不禁感叹。他随手捡了把剑鞘收起长剑向着湖边行去，他还要离开天葬谷，这一路可未必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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