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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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走到包袱前没有立刻打开反而小心地绕了一圈，这时离朱鸟小蓝突然啾啾叫了两声还跳到他面前飞了两圈，水寒愣了愣不再迟疑走上前去打开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只团成一团毛茸茸的小朱厌！
水寒轻轻把了把小朱厌的脉，还好只是用药物控制睡着了，难怪那只大朱厌拼死追击。莫忧二人也注意到包裹里的东西，莫忧叹了口气，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
水寒思索了一下抱起小朱厌转身走到大朱厌身边放下，然后开始替大朱厌把脉，过了一会又采集了朱厌伤口的一些脓血放进一个药罐再加了些药粉进去混合。
水寒看了看混合物的颜色又闻了闻味道，停下来考虑了一下突然盘腿坐下又点了自己几处大穴，而后舔了一下药杵上的混合物。
“你干什么！”一直注意着水寒举动的莫忧见状惊呼一声！正在帮他包扎伤口的孙芷兰被吓了一跳，等明白过来后看了一眼朱厌流脓的伤口面色一变再变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跑到一边吐去了。莫忧神色古怪得想，女孩子的侧重点果然不一样啊！
此时的水寒可没功夫管这些，他正全力运功抗毒，好在他尝得少先前又用药物抑制了部分毒性。才一盏茶功夫水寒就收功重新站起，他在剑匣中翻找了一会取出几个瓶瓶罐罐和之前的药粉混合一番后一股脑敷在朱厌的伤口上，那朱厌似乎感觉到痛楚低声呻吟了两声却也没醒过来。
莫忧犹豫了下问道：“你没事吧？还有你是要救这只朱厌吗？”
水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他，于是答道：“我没事啊，我尝的毒量少已经驱逐干净了，至于这只朱厌我是在救它，不过不用担心它醒过来在对付我们，朱厌这种异兽是很聪明的，它看到小朱厌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况且它刚醒的时候会很虚弱我可以应付的。”
莫忧听完一脸无语，自己当然知道水寒可以应付但他们俩现在也很虚弱，也很容易被应付啊！
而且丢下小朱厌的人会不会再回来，这里的血腥味会不会引来别的异兽？好吧其实他是想提醒水寒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孙芷兰走了回来，也一脸古怪地看着水寒，半响两人一起叹了口气。
水寒帮朱厌包扎好腹部伤口看到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很是莫名其妙，其实在大家都没发现他疗毒的时候小蓝已经在周围洒下了‘梦蝶’的磷粉。
这种磷粉可以让生物短时间昏迷，而且只要有接触就可以起作用，不必呼吸触发，不过这种磷粉极难保存，洒下后半个时辰就会失效。
这是‘梦蝶’这种脆弱生物唯一的保命手段，它们常常把捕食者催眠后逃离危险。
暂时半个时辰来说这里还是安全的，不过水寒一向单独行动也不擅长交流，对方没仔细问他也就没仔细回答了。
治疗完成水寒估算了一下小朱厌醒来的时间就走到一旁坐下，小蓝也在这时飞了回来落在水寒肩上蹦哒两下邀了邀功，水寒取出坚果作为奖励喂给了小蓝然后开始打坐练气。他现在已经达到了‘知著’之境，体内后天真气最近也愈趋圆满似乎快要达到转化先天的要求了，所以最近水寒都勤修不断想尽早步入先天之境！
莫忧二人见水寒已经开始练气相视一眼也开始打坐了，尽早回复哪怕一分战力也好啊，安全还是要靠自己的！在这个鬼地方待了五年多只要能活下来的都可以在打坐时也时刻保持对周围环境的警戒状态，甚至那时的感知更加灵敏！
几天后小阿修罗道某山谷里，三人两朱厌一鸟这个奇怪组合正各自忙碌，那天两只朱厌醒来后双方果然没有再动手，但考虑到安全问题，当时周围已经出现昏迷的异兽了，这一组合在磷粉失效后立刻离开撤到了这个山谷。谷口水寒花费不少时间布下了机关阵法，就算有人或异兽想攻进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受伤的觅地疗伤，没受伤的也就暂时负责警戒，其实还保有一战之力的也就水寒一人，他在山谷中找了个制高点稍稍打理就当临时居所住下，而后随手开始制作箭矢。
水寒从《墨子补遗》中学会了弓箭制作，小阿修罗道里又有许多适合制弓的良木，于是水寒给自己量身打造一把长弓‘落云’，弓身为水纹天穹木，弓弦以兕的兽筋为主。只是箭矢较少还是兽骨箭头，没办法在这里纵然有矿石也没有人有余力去开采更别说炼制了！
水寒一向准备很多箭头，急用时采集树木制成箭杆安装即可使用。
小蓝在山谷里绕了一周没发现什么潜在危险后飞回水寒身边，此时水寒刚做完一批箭矢正对着谷口发呆，小蓝飞过来疑惑地看了看他又叫了两声见水寒没理会就蹦到一边翻坚果吃了。
水寒正在思考，当年被丢进来之前听柳燕飞说过在他之前总共有376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被投入小阿修罗道。
但在他之后恐怕不会再有人被投进来了毕竟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各大派都会加大防护力度，再想大规模掳掠高天赋孩童已经不可能了，而小数目的掳掠又实在太费时费力各位道主还需要把更多时间精力都放在完全掌控他们自己的道上。
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小阿修罗道还剩下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已经疯了？
水寒有些害怕，被封闭在这个地方周围都是要命的危险，柳燕飞说过得到这一道的认可拿到秘境中隐藏的‘六道令’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如何得到认可？‘六道令’在哪里？完全没有头绪！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疯掉，所以这次救人之后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路保护到这里，身边有个和你一样的人总是好的！
恐怕莫忧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否则之前也不会惹上朱厌，要知道这些年大家都东躲西藏保命要紧，这么容易替人背锅的坟头早就长草了！
而先前盗走小朱厌的人也许就是另一种心态，一种已经崩溃的心态了，想死而且是想带着大家一块死！他，不！也许是他们恐怕还会故意造成骚乱来引导异兽屠杀幸存者，或者直接自己动手猎杀！
水寒长长地吐了口气，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了，敌友难辨、善恶难分！想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异常烦躁恨不得乱砍乱杀一通，水寒赶忙闭上眼收敛心神，‘凝心决’悄然运起，烦躁退去但心底深处总还有一丝躁动挥之不去好像一旦停止运功就会死灰复燃甚至更甚从前一般！
水寒睁开眼想起于廷益老人的话：“小寒，我们的心是最无法琢磨、最柔弱的，但是又最好揣测、最坚硬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年少的水寒摇头，“哈哈，因为它是活的啊！不同的人、不同的境遇都会有不同感受！我教你凝心决不是要你成为一个天塌不惊、爱恨无感的木头人，只是希望你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仔细的凝视一下你自己的内心！从心欲即可！”
当时的水寒并不明白，而现在似乎心有所感，这些年来只有‘凝心决’是他常修不缀的功法，其它像先前的‘寂照法’后来道中得的‘天仙罡气残篇’、‘纯阳无极功’等等要么是只适用于打基础要么篇幅残缺只能练某一小段，也多亏了‘凝心决’否则水寒练这么多不同类功法早就相互冲突爆体而亡了！
‘凝心决’一直是他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心境坦然面对的凭仗，他的修为几乎在五年里连破四品也正是因此！但这也成了他的不足，完全凭借心法压制心魔要么有朝一日人为法控失去自我变成因法而成的另一个人，要么心魔反压同样失去自我！
水寒深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停下‘凝心决’，果然体内的躁动迅猛反扑，他满头大汗的努力忽视这种躁动，细细体悟着心中的恐惧慌乱，同时感受着自己的软弱，一些好久没有出现的记忆也浮现出来。
年幼时体弱的母亲一人辛苦拉扯自己却每天笑着说要等自己长大后带着自己去吓一吓未曾蒙面的父亲，即使去世前母亲也没有怨愤只是担忧自己以后的生活。还有遗憾没能再见父亲一面！
还有于爷爷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在危急关头委身担起重任，老人家接过重担那天一人独坐饮酒到天明，老人家还说“都言勇者无惧，可正是因为有惧却能克服才能叫做勇啊！”
那种躁动冲击着心神，可水寒却有一种脱离肉身傲游天地的感觉！
那股躁动没有平息但对他心神的影响却越来越小，只能刺激着他的真气更快速的运转。不再去用‘凝心决’强制运行路线，水寒体内各类真气开始纠缠冲突，但被那股由心而起的燥热催动快速运行的真气却冲破了不同性质的阻隔把各类真气糅合凝聚。
经脉中传来不堪重负的痛苦，心神却越发凝炼，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感受刺激下水寒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他不再刻意停止‘凝心决’的运行反而重新开始运行，但心神脑海却不像先前那样感觉清凉，而是感觉如星空般的辽远深邃。
体内脱缰的真气在‘凝心决’开始运行后慢慢变得温顺，却没有再重新分开，新生真气内敛精纯锋而不露！
水寒张开手，手心出现一簇蓝色的火苗，说是火苗却没有给人炽热的感觉，反而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心神之火？南明离火？”水寒自言自语道，他曾得到过一卷道家‘丹火术’，在先天以前武者后天真气很少可以对魂魄之类产生伤害，只有像这类法武双修的武功有着破魂效果。
水寒也曾按书修习过，里面就介绍到了这南明离火是心神之火，据说妙用无穷，可惜怎么个妙用书上没写。
水寒心神一动火焰消失，他又仔细内视了一番，经脉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损伤，不过还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复，最让他惊喜的是他竟不知不觉踏足先天之境，已经是四品通幽！
一入先天便可以真气外放，许多以前用起来威力不足的鸡肋招数都将真正展现威力！况且按董相曾经所说只有踏入先天之境才算是真正踏入武道殿堂，就是另一番天地，而且也意味着无论是母亲的遗愿还是于爷爷的仇，他都有机会去一一完成！
水寒心情激荡纵声长啸，谷中同时响起一声猿啼，却是那只朱厌出声附和以示恭喜！半响一人一兽同时收声，山谷重新回复平静。
莫忧坐在谷中山洞与孙芷兰相顾骇然，“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踏足先天了。相比而言，芷兰，你我二人都比他大上一两岁现在还在观微知著之间徘徊。我还自诩天才，在这小阿修罗道恐怕真的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
孙芷兰闻言轻轻握住莫忧的手，莫忧笑了笑反握住孙芷兰，“没事，我知道我们现在最主要就是要活下去！”
山谷里的生活再次回复平静，疗伤的疗伤、巩固修为的巩固修为。
此时谷外某处山峰上一黑衣蒙面少年冷冷地观察着山谷，他已经连续驱使了两次异兽攻击，可是都被那谷口的奇怪阵势所阻，甚至连谷口都没摸到！
之前引逗朱厌击杀幸存者的计划不是很成功，好不容易有两个人自己凑上来又被人救走，现在朱厌留在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不敢去找强大些的异兽来攻谷，可是那些弱些的异兽连给他探个路都没做到！
想到这黑衣少年发出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都要死！先天又怎么样！在这里什么怪物没有！都要死！”那少年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后又消失在山峰。
山谷另一侧又一个紫衣少年出现，那人同样看了眼山谷自言自语道：“又出现一位先天，我要赶快告诉老大，哼！又多了个竞争对手，不过我们一定会最先找到六道令的！”言罢转身消失在密林中。
谷外密林中有异兽闻啸声惊惧躲藏的，也有面带不屑照常生活的，但都无意外，没有继续靠近山谷，在这小阿修罗道中厮杀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每天都会有人有兽突破，成为先天只是预示着你从躲躲藏藏的猎物成为有机会变成狩猎者的存在。
几天后小阿修罗道某一湖中小岛的宫殿遗迹紫衣少年正在和一位赤衣少女说些什么，那少女容貌艳丽年纪不大却已经出落的凹凸有致，眉目间也有惊人媚意，少年看她时眼中流露出十分的迷恋！
“这么说你本来是想暗中击杀那个疯子，结果发现又有人进阶先天所以才赶回来告诉我的？”赤衣少女听完少年讲述微微一皱眉问道。
“是啊魅儿，咱们虹影就因为有你和非烟两人先天才可以先人一步发现六道令的线索，现在又突然出现一位先天强者你不担心他也会得到线索并且先找到六道令吗？”紫衣少年赶忙解释。
“哼！才入先天又如何！要不是我们运气好发现这一片遗迹就算两个先天我们也还像以前一样东躲西藏呢！况且这里也不会一直安全！
发现线索又如何，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力量继续追查，四大凶兽根本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现在我们要变强而不是内哄！解决那些想让我们都死的疯子才是最重要的！”少女冷哼一声说道。
“是是，我错了，魅儿你别生气，我继续去找那个疯子，放心我之前给他下过万里香他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少年见少女生气赶忙解释是。
“那就快去吧！我也要再在附近探查一下，最近总觉得心惊胆战的，好像有什么危险靠近！”
“好，我这就去，你的感应一向很准，你也小心些！这些是我上次遇见那个叫水寒的，从他那里求来的梦蝶磷粉，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候还是可以保命的。”少年一脸肉疼地取出一个小瓶递给少女。
那少女接过小瓶终于展颜一笑，瞬间魅力四射，她挥挥手示意少年离开。紫衣少年被这一笑弄得意乱情迷忙不迭的按照少女要求离开。
少年走后那赤衣少女一脸纠结地把玩着小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柔媚的声音“怎么，想到当年那个小子了？完全没被你的媚术影响的人中他是修为最弱的一个了吧！”
“老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可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赤衣少女狠狠地说道。
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道：“当年我被穷奇击杀又被它做成伥鬼，好不容易抓住机会附身在这扁毛畜生身上又被你抓住，我教你媚术武功让你如此快的踏入先天，又把六道令的线索也告诉你，你至少也要对我适当尊重啊！”那声音的出处竟是少女身后墙上的一只金刚鹦鹉！
“哼！我们那是各取所需，你需要我替你采集男子纯阳之气洗练伥鬼之魂以期完全脱离穷奇掌控步入轮回，我则借用你的力量活下去！”少女柳眉一竖怒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想要‘心魔魅影神功’下半卷就拿至少通幽境高手的纯阳之气来换吧！”声音也不做反驳，提出交换后安静了下去。
少女脸色变了几变后跺跺脚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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