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六道

白须客脸色沉重地听完董相所说又思考了一阵道：“老夫只知道卓不鸣说他成立六道组是为了封锁一批昆仑山脉的怪物，当时他们五人在昆仑山中发现一处秘境，就像你看到的图案一般像是六个独立地域相互嵌套缠绕而成，他们借佛门六道称呼其为‘小六道’，其中各道都有古兽怪物占据。

        按卓不鸣所说‘小六道’并不稳定，他们五人成立六道组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小六道崩溃，其中的古兽等失去限制为祸人间。

        当时我还没成立落云寨曾经应邀查看过那个秘境，里面的怪物的确强大异常危险异常！所以后来我也一直帮助卓不鸣炼制丹药，想以此助其一臂之力。”

        董相皱着眉头道：“如果他们所言不虚那应该不像滥杀无辜的‘盗童人’啊！白老可否告知在下他们炼制的都是些什么丹药？”

        “一般都是各类伤药，有几次也和这次一样炼制大批筑基类增进修为的丹药，我也问过原因，据卓不鸣所说他们将一些异兽从小培养希望它们长大后成为助力。”白须客仔细思索了一下答道。

        董相沉默半响向白须客一礼说：“白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知道‘小六道’的具体位置？你想自己去求证卓不鸣他们的真实目的？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啊！”白须客长叹了口气。

        “说起来小寒救过我两次，我们虽不以师徒相称却有师徒之实，哪有徒弟救师父而师父反而无视徒弟安危的！还请前辈告诉我，况且此去也未必完全凶险啊，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董相洒然一笑。

        “好吧，你跟老夫来，老夫给你准备张地图吧！”白须客低眉思索一会终于说道。

        “多谢前辈，正好前些日子我把我毕生武学重新总结归纳成了‘八相诀’，本来要给小寒的后来他用不上了就想交给阿南，现在只能麻烦白老转交给阿南了，这样不管结果如何我也算有个传人了。”董相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交给白须客。

        白须客接过书册转身向药房走去……

        

        十日后卓不鸣带着水寒已进入昆仑山脉，这一路走来危机重重却都被卓不鸣轻而易举地接触，但他不怎么说话，水寒也就不怎敢去打扰那位新拜不久的老师。

        突然卓不鸣看向林中某处朗声道：“阁下已经跟了半天了还不出来一见，难道要卓某出手请你不成！”

        “不愧是相忘境的高手，老董我这么小心还被你发现了！”董相身影从密林中出现，他当日得了白须客地图后就立刻上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半天前追上了卓不鸣二人，不过他武功远逊于卓不鸣这一路赶来着实狼狈。

        水寒见是董相十分惊喜急忙跑过去喊道：“董叔你怎么来了？”

        董相却一脸忧色对水寒道：“小寒，琼玖出事了，我一收到信就赶来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现身和你说，不过既然卓先生发现了我，那老董也就不纠结直接告诉你好了。卓先生我想带小寒去趟离国看看琼玖，还希望你同意。”董相心知自己绝非卓不鸣对手若可以暗中跟随查明真相最好，不行的话也只能尽量智取，所以早已准备好说辞。

        卓不鸣似笑非笑地看着董相没说什么，水寒却急道：“董叔，玖玖怎么了？我们马上出发好不好？师父……”

        没等水寒说完卓不鸣便轻笑一声一步步向董相走去，“看来你发现了什么，怎么？想先把这孩子带走再回来查我？其实不用，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好了，最近心情好我一定有问必答！”言罢他停在董相身前十余步的位置。

        董相在卓不鸣走近时就一把将水寒拉到身后，他一脸凝重地盯着卓不鸣沉声问道：“那么说坎国的盗童案真是你们的杰作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阁下知道的不少啊！那件事是‘饿鬼道’道主夜无寐的手笔，我们只是想找人帮助我们掌控小六道而已。我们抓回那些孩子可真没动手杀他们，只是集中培养而已，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董相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立刻反应过来没有动手杀人不代表那些孩子就安全，他冷哼一声道：“哼，那我们不要这机缘，小寒我要带回去了！”

        “哈哈，资质越好的孩子越能帮助我们成功，所以这点你就别想了。况且你觉得你自己能走得了吗？”说着卓不鸣双手变得钻石般晶莹剔透，“这个距离是最适合你出手的吧？董相！”

        董相未等他说完刀已出鞘卷起满目刀光残影扑向十步外的卓不鸣——‘八相刀’杀式‘大浪淘沙’！

        卓不鸣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并指如剑向着刀浪空画一圈又闪电般一指点向虚圈中心——‘点将指’之‘直捣黄龙’！

        只听“铛！”一声金铁相交之声水寒只见到满目刀光溃散董相倒飞回来，虎口处鲜血淋淋，手中长刀只余刀柄，而卓不鸣身前一地碎刀。

        董相勉强站定看了眼手中刀柄轻叹一声，抛下刀柄决然道：“没想到差距这么大！苍穹劲、点将指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再来过！”

        卓不鸣拍拍手道：“本以为我这一指会将你重伤，没想到你竟然碎刀抵消了大半攻势，让自己还有一战之力。”

        董相深吸一口气以掌为刀，双掌翻飞身形化作一片残影再次向卓不鸣攻去，卓不鸣双手十指虚抓转身绕了一圈，周遭产生一股正反相冲的气场——‘点将指’之‘武钢列阵’！董相像是落入泥沼般被这来回变化的气场迟滞，鼓荡起的刀锋般真气也被迅速消磨。幻形步被限制残影消失，掌刀都碰不到对手，董相感觉自己像是落入蛛网的飞虫挣脱不可只能闭目等死。

        “住手！你放开董叔！”水寒见状急道。

        “哦，我的徒儿你为什么会觉得为师会听你的话放人？该不会真的觉得为师会顾念师徒之情吧？”卓不鸣好暇以整地笑道。

        “你如果不放了董叔我就自尽，你既然不肯放过我那肯定是需要我做什么，我死了你就失算了！”水寒强自镇定身形却还有些颤抖地说道。

        “嘿，你怎么知道我要用的是活着的你而不是死了的你？”卓不鸣轻笑一声问道。

        水寒虽然脸色苍白但已恢复冷静不再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说：“至少到你要去的地方之前你还是要活着的我的，否则带死了的我走要比带活着的我走方便的多，你一离开落云寨就可以杀了我再带着我的尸体走了！”

        卓不鸣点点头十分欣赏地看着水寒大笑，“好好好！从小经历过苦难就是不一样，看在你说的很对的份上就饶他一命吧！嘿，好心提点你一句，就算你从白须客那里得了地图也没法找到‘小六道’的所在的，白老当年也就只有到这的路是正确走过的，再往后就中了‘苍穹六幻’，完全落入幻觉了，所以放了你也没什么，哈哈哈！”后半句却是对董相说的。言罢也不等水寒和董相再说什么，一把抓过董相向远处掷出，而后又闪身抓住水寒向相反的方向掠出。

        一盏茶的功夫董相又回到原处可早已人迹茫茫不知所终了，董相气急攻心压不住伤势吐血昏迷。老远处有飞鸟惊起好像有活物正在极速接近……

        “小子不用担心，我已经感觉到白须客的气息在靠近了，那个老儿武功比董相强的有限，不过千奇百怪的门道不少，在这种奇花异兽遍地的地方最是让人防不胜防，他会救董相的。”飞奔中的卓不鸣见水寒一脸担忧解释道。

        水寒闻言松了口气，卓不鸣见状笑了笑继续说：“你这个小子少年老成，有些东西我在路上就可以告诉你，也省的自己胡乱猜测，你可以相信我的话，卓某还不会不堪到去骗一个小孩……”

        昆仑‘小六道’的确存在，在那个无法解释如何形成的秘境中分成六个区域，每个区域都自成一个小世界，每一道都各有各的玄妙，而且每道都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想自由出入就只有成为该道道主：

        ‘小地狱道’环境恶劣极炎极寒交替不断，而且孤魂野鬼群集，甚至有相当于先天四境的鬼王级存在，但不知为何这里的鬼魂无论强弱全是残魂，所以修行‘十殿阎罗令’的夜无寐掌控此道。

        ‘小饿鬼道’红土血河的世界，这里也是鬼魂之所，不过若说‘小地狱道’中尽是残魂但还至少保留一点意识的话，那这‘小饿鬼道’里的鬼魂全都是只有猎食本能的凶物了，还好这一道鬼怪数目不多且全无智商，修习‘玄冰离火劲’的道主游不归才可以掌控此道。

        ‘小畜生道’如同原始丛林般飞禽走兽花鸟鱼虫遍布，虽无顶级强大的存在但数量太大又各有奇毒异能也让人防不胜防，前万兽山庄护法修习‘兽王神功’的万仞山掌控此道。

        ‘小人道’最是普通与寻常人间地域相似，其中除了此道道主和其它各道道主随从外并无修者或是异类，这里是最安全的一道也是秘境与昆仑的接连处（之前讲的三道只有道主不会遭受本道生物袭击！）。掌控此道的也是五人组中唯一的女性修习‘九幽揽月诀’的柳燕飞。

        ‘小天人道’玄妙莫测，纵然是道主卓不鸣也只是略知皮毛，只知在其中混沌气息沉重于修行大有裨益，但稍有不慎又会将人打落万劫不复，卓不鸣坦言自己曾经在天人道中一度丧失全身功力衰弱不堪，而且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就像佛教中讲到的天人五衰！卓不鸣与其说掌控此道，不如说只是拥有位列其余五道之上的地位，他猜测这是因为六道道主不全‘小天人道’并没有完全开启的原因。

        最后‘小阿修罗道’，其实此道并没有‘小天人道’重要但却十分特殊，这一道的生物都极其强大，要么是上古异兽，要么是超强异族，而且他们都非常好斗和排外。当年卓不鸣一行人是六个，准备也是各领一道，由于之前准备充分大家都有惊无险地获得了道主测试的认可，唯独这一道，取得此道认可的道主凌战依旧被群起击杀，为此卓不鸣等人曾经多次外出邀请黑白两道成名高手，但无一例外都被击杀，直到‘九子鬼母’阴晚被击杀后，她的座下九子没有被群起攻之反而活了下来，其中最长一位活过了一年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死于单打独斗而非被群起攻之。五人研究后发现只有功力低微的孩童才不会被围攻，但没有实力别说获得认可就是活下去都是问题，为此五人决定各自出发搜罗各地资质优秀的孩童投入‘小阿修罗道’以期可以有人在道中生活下去甚至最终掌控此道！

        水寒被带走纯属巧合，五人其实已经完成目标搜罗，这次卓不鸣只是来取替那些孩童准备得丹药，但既然碰上了这么个天赋出众的小鬼他也绝不会放过！毕竟这种碰运气的尝试自然是基数越大越好。

        

        半个月后昆仑深处某地水寒站在一个山谷入口身边站着一位身材丰满、黛眉入鬓、面容冷艳的女子，那女子看了眼漆黑的入口又回过头来对着水寒说：“准备好了吗？你已经比前面的人落后了半年多，进去以后小心些，你活下去的机会可不大。”

        水寒笑了笑，“柳阿姨，我也没得选择啊！我进去了，您保重！”卓不鸣五日前已经带水寒回到‘小六道’一路上还教了水寒几式‘点将指’，来到小六道后卓不鸣直接回了‘小天人道’，水寒被交给‘小人道’道主柳燕飞照顾，说好准备五日后入‘小阿修罗道’，五天照顾已让水寒感到柳燕飞的外冷内热所以对她言语间相当友善。

        柳燕飞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又轻轻拍了拍水寒脑袋，“去吧，自己小心。”

        水寒点点头紧了紧小背囊，背囊里除了些干粮伤药还有白须客的医术心得，水寒深吸一口气举走入山谷，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柳燕飞独自伫立看着漆黑入口，突然耳边响起卓不鸣的声音，“三妹这次看你有些舍不得这孩子。”

        “有点，这孩子和之前的都不一样，虽然老成但不像前面那些老成孩子那样有野心，但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慌乱无措，感觉像是丢哪里都无所谓的感觉。”柳燕飞没有否认。

        “就像二弟一样？”卓不鸣叹口气道。

        “是啊，就像凌战一样。”柳燕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所以你教了他那几式点将指？”

        “点将指本就是我们二人合创，那几式就是二弟的想法，我也想看看这个性格和二弟一样随性的小家伙会把那几式演义到什么地步。”卓不鸣也望向那漆黑的入口，不久又喃喃自语道：“如果他真的活下来还完成了考验那也算替二弟完成了未完之事。”

        “那就拭目以待吧！不过这是你想要的不是他想要的！”柳燕飞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是吗？”卓不鸣轻笑：“我想也是！”

        穿过黑暗水寒只觉眼前一亮景色突变，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派世外仙境的模样，水寒呆了呆，这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水寒咧咧嘴向着山谷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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