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私单（2）

若莹走向楼梯，看样子是要回自己房间。不过走到客厅中间，她还是在余光中看到有一道影子跟在自己身后，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转过身。

        看到是徐木升，她脸腾的就红了。“你，你，你，你怎么在家？”

        “我们这个月不用去实验室坐班，不在家去哪儿啊？”徐木升摊开手，逼近两步。

        “你不出去查案子吗？”若莹慌慌张张往后退

        “查案子有很多种方法，又不一定非要出外勤。”徐木升坏笑着紧逼不放。“你不是回家住么，鬼鬼祟祟溜回来想干嘛？”

        “我，我……”若莹只是想回来那几件换洗衣服，然而话没说完就撞到沙发上，整个人向后倒去。徐木升赶紧把她的腰给揽住。看着自己男朋友凑到近前的脸，她害羞的撇过头。

        “你，你放开我。”

        “丫头，我怎么觉得你故意躲着我啊。你告诉我，是不是那天我，太过分了？”

        “没有，”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人家只是……”

        “只是什么？”徐木升追问。

        “你怎么那么笨啊。”踮起脚尖，她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人家害羞嘛，而且第一次总有点不舒服，所以有点怕你。”

        看自己女朋友一副娇艳欲滴的样子，徐木升按耐不住内心的火焰搂住她狠狠吻上去。若莹开始有点躲闪，逐渐变得配合，甚至是主动出击。

        恰好这时候，门口又传来套钥匙开门的声音。吓得两个人赶紧打住。若莹慌慌张张整理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一不小心又把脚后跟磕在沙发上，向后倒下去，还拽倒了徐木升。于是牧云婉和夏橙走进来之后，就看到两个人衣冠不整的重叠在沙发上。

        这，这，这也太辣眼睛了！

        牧云婉赶紧捂着眼睛转过去。夏橙迈着机械的步子继续走过客厅，嘴里念叨着：“我只是路过，我只是路过，我只是路过，我只是路过……”

        “那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若莹赶紧推开徐木升爬起来。

        “是那样也不要紧啊。你们是正经男女朋友嘛。”夏橙摆摆手。

        徐木升本来也想解释来着，被她一句话噎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幸好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从没觉得那首熟悉的曲子是那么的动听。

        “喂？”抓起手机，他看都没看是谁就往楼上书吧跑。气得若莹在心里直骂他是懦夫、逃兵、胆小鬼。

        打电话过来的是张朝晖。他告诉徐木升，陈兰秀法医对许岩和柳依的尸体重新做了检查，在他俩的体内发现极少量的乙醚残留，推测两人在溺水之前已经昏迷，现在几乎可以确认两人的死系谋杀，而且凶手对迷药用量把握极为精准，绝对是个行家里手。

        徐木升的心猛的一沉，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可是真的得到证实后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那你们那边现在就可以正式立案了？”他问张朝晖。

        “什么叫‘你们那边’，你小子跑得了吗？我跟你说，我有预感，这绝对是个大案奇案！”

        张朝晖很激动。徐木升听了直邹眉头。

        “你就知道一定能破得了吗?这都死四个人了，要是拖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所以说，我有打算跟刘局长提正式邀请你来担任指导，名正言顺的聘用。他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韩厅。反正王鹏还在看守所呢，你怎么都跑不了。”

        “我，”一通吃牙咧嘴，徐木升狠狠说：“还真是谢谢你了。”

        张朝晖嘿嘿笑。“我明天一早让乾坤去接你。我们要好好合计合计。”

        徐木升心里叫苦，这老张怎么也学起韩烨来了。“不用，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徐木升去工作站的显示器上查看信息化办案系统的运算情况。从他设置好自动运算脚本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系统才只是刚刚把张炜、许岩、罗兰燕1月至6月手机轨迹经过的每一个基站上的其他号码给摘录下来。为了方便管理，系统自动将每一个基站的号码列表单独生成为一个txt文件，以“人物-时间-基站编号”的格式命名，如“罗兰燕-03021237-YDC020349”代表罗兰燕的手机3月2日12点37分登录YDC020349号基站时该基站同时附着的号码。如此一来，摆在徐木升面前的就是密密麻麻上百万份的txt文件，而他需要依依进行对比筛选，找出一个三个人手机轨迹上都反复出现的号码。

        这么多文件，手工来比对一通宵也做不完啊。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想到办法却是想到自己泡的咖啡还放在厨房了，于是起身去拿。遇到难题时喝点咖啡，是打他读高中那会儿就养成的习惯。

        “怎么啦，是不是光记得调戏我，忘记咖啡啦。”

        没想到若莹端着已经端着咖啡杯走到书吧的门口，牧云婉和夏橙也都跟了过来。徐木升不好生意的抓抓脑袋，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把案件最新的发展和自己在数据处理上遇到的麻烦简单说了一下。

        “让我看看。”牧云婉大大方方坐到自己的工作站显示器前，从那密密麻麻的TXT文件里随手挑了一个点开。“所有文件都只有号码、时间两个字段吗？”

        “对，就这两个字段，其实时间暂时不重要，号码才是关键。如果我猜得没有错，一定有一个号码在这些文件里反复出现。”

        “你估计出现频率有多高？”

        “这个我说不准，但肯定高于其他号码。你有办法不？”

        “去，给本小姐拿杯酸奶奶。晚饭我要吃咖喱虾。”说完，牧云婉纤长的玉指便在键盘上飞快的弹奏。

        夏橙没心没肺的说：“还要豆花鱼和酱猪蹄。”

        “那青菜要耗油芥蓝。”若莹捂住笑。

        徐木升看牧云婉气定神闲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有把握的，于是乖乖给三位姑奶奶拿来酸奶，然后按她们的要求打电话到小区门口的餐厅订了外卖。

        外卖还没送到，牧云婉这边已经出了结果。最终筛选出来的号码多达14个，让徐木升小吃一惊。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他在设计的方案存在一个逻辑疏漏，张炜、许岩、罗兰燕三个人在执行斗鹅正规调查任务时也会对一些目标人物进行跟踪，以至于这些人的手机号移动轨迹也会和他们三人的手机移动轨迹重合，符合预先设置的筛选条件，从而被收录到最终结果里面。好在这个逻辑疏漏并没有造成不可逆转的错误，只不过所得到结果比预期中包含的要多一些。徐木升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14个号码中斗鹅正常调查目标人物的号码给摘出去，剩下的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他的运气还不错，这14个号码全在信息化办案系统里查到了户主姓名。顾军之前发送给他的档案里面有所有委托人、调查人的信息，包括当时他们所使用的手机号。徐木升把这些手机号列在表格里和筛选出来的14个号码对比了一下，结果发现14个号码全都是斗鹅正常委托里相关人员的号码，这下他彻底傻眼了。

        是筛选逻辑设计有误，还是张炜、许岩、罗兰燕三个人私下里接活的猜测根本就是错误的？

        徐木升把列着那14个号码的excel文件打印出来，拿在手上一边吃饭一边琢磨。

        “你干脆先安心吃饭吧。把脑袋先放空一下，说不定等下就有新思路了。”若莹夹了一只虾递到他面前。

        徐木升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已经看出眉目来了。牧云婉做事情很细致，不但列出了这14个号码，还在每个号码的后面列出了它与张炜、许岩、罗兰燕三个人号码轨迹相重合的时间段。顾军说过，斗鹅完成一项调查任务所需时间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个月，平均在十三天左右。这张炜三人对这14个号码中的13个的跟踪时间都不超过二十三天天，唯独139XXXX4281这个号码，从3月17日开始到5月29日也就是罗兰燕出事的前两天，张炜、许岩、罗兰燕三个人一直在持续性跟踪这个号码。

        139XXXX4281是一个江北移动公司的号码，实名登记的户主叫苏倩倩。徐木升记得在顾军给他的档案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因为是叠字的关系，他特别有印象。

        他迫不及待的放下饭碗冲进书吧里查看斗鹅的资料，苏倩倩是委托人，她在去年10月8日委托斗鹅调查自己的老公方志坚。这个调查在当月下旬就已经结束了。顾军在档案最后批注的结果是苏倩倩和方志坚协议离婚，苏倩倩依据斗鹅拿到的方志坚的出轨证据成功获得了孩子的抚养权。那张炜他们三人为什么一直到上个月都还在跟踪苏倩倩呢，她可是委托人啊？

        看来，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这个苏倩倩身上！

        若莹、云婉、夏橙三人都抱着饭碗凑了过来，徐木升把自己的发现说给她们听。她们也都认为这事情有蹊跷。

        “咦，来看，来看这个方志坚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唉！”若莹凑到屏幕前看过资料，惊讶的叫了出来。

        云婉、夏橙立马就把徐木升挤到了一遍。

        “真的啊，小三也是我们学校的。马克思主义学院，咱们学校有个这个系吗？”夏橙问。

        “我记得有。”云婉说：“若莹，这个范颜丽你认识不？”

        “不认识，不过有点印象。我去问问程璇。这种八卦她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不行，不许去！”这些内容徐木升刚才也看到了。“都已经死三个了，你们不怕引火烧身？这事情我来处理，你们不要管，就当不知道。听明白没？”

        徐木升极少以如此严厉的口吻讲话。若莹、云婉和夏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然而一转脸，就在徐木升跟顾军打电话功夫，若莹也躲进自己房间里偷偷打给了程璇。

        “喂，问你个事儿，马克思主义学院的范颜丽，你认不认识？”

        “听说过，没打过交道。怎么啦，她招惹你啦？”

        “那倒没有。我就问问，知道她这人怎么样不？”

        “哎哟，你好长时间没逛BBS了？”程璇一副嫌弃的腔调。

        “快说，我这是正经事儿！”若莹生怕被徐木升听见，压低声音催促。

        “你们家大侦探又在查案子？”程璇倒是来了劲儿。“哼，他上次答应让天泽给我过生日还没兑现呢。”

        “喂，是不是好姐妹啊，你要不说我找别人打听了啊。”

        “急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让天泽把他新赛季第一场穿的球衣当场抛给我呗。”

        “行啊，快说！”若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反正徐木升卖自己表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她这一次。

        程璇咯咯咯的痴笑了半天才说道：“前不久马思院有人发了篇帖子，叫什么《校花界的清流，献身红色思潮的江北女神》，挺火的，说的就是她。说她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出淤泥而不染，不谈朋友，不搞交际，打扮素雅，全部时间都在潜心专研马克思主义哲学，比起那些打扮妖艳穿着暴露喜欢抛头露脸的女生在精神境界上有着天地之隔，吧啦吧啦的，其实就是为她在校花榜上排不到咱们前面鸣不平呗？”

        “长得很漂亮吗？”

        “一般吧，没整过的前提下，能长成那样子也算不错了。

        “你还听过她有什么其他八卦吗？”

        “倒是没有，我只听到有人私下里管她叫修女。”

        修女？若莹觉得真好笑。妓女还差不多吧。“我明天去会会她。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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