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楼下那个女孩（2）

资料上有李梅的手机号。徐木升很快根据这个手机号查到她那台被抢走的iPhone的串号，再根据串号去查询这部手机是否换了个号码重新入网。这一查就发现李梅这部iPhone居然在移动公司的网络上。

        然后牧云婉就见证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景象。仿佛是要将自己郁闷了一整天的情绪发泄出来，一向和和气气的徐木升突然双手挥拳破口大骂：“他妈的，你反侦察能力再强也就是当过兵。论电信知识，你还能干得过我？”

        徐木升的手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很快就追踪到了李梅那台iPhone的运行轨迹。

        “老冯！”徐木升一个电话打给冯大海。“我又定位到那家伙了，相信我，这次绝对没错，他刚出滨江，正在往江陵市移动，应该是在长途车上。”

        “那还不赶紧把监控画面调到我这边系统上。”冯大海也不含糊，放下电话大吼。“侯靖，通知特警那边，十五分钟后出发！”

        ***

        考虑到嫌犯的手段残忍，身上搞不好还有枪，警方不敢直接拦停长途客车抓人，打算等他在江陵市的车站下了车再动手。然而当冯大海带动从国道上风驰电掣赶到江陵市长途汽车站埋伏好，嫌犯却在长途车刚下高速时就在收费站外下了车。很多长途车的司机都喜欢在上高速前私下带几个乘客，到达目的地城市后在高速收费站外提前把他们放下来，这样可以避开客运公司的稽查。嫌犯就是钻了这么个的空子，无意中打乱了警方的部署。好在他手机没关机，徐木升坐在江北大的联合实验室里一直对他保持跟踪。于是冯大海又临时调整策略，一直等到嫌犯在市郊的一个小酒店里住下来才指挥大部队围拢上去。

        抓捕过程仅仅是短暂的1分多钟。冯大海安排服务员敲开嫌犯房门，然后丁航带着两位两位特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嫌犯手上还真有把54大黑星，不过不等他掏出来，三挺微冲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当然，这个过程徐木升没有亲眼看到，都是听冯大海事后在电话里吹牛逼的。

        冯大海晚上10点左右抓到嫌犯，12点左右把他押回到江北省公安厅，接下来便是连续的高强度审讯。徐木升可以想象得到，对付这样的穷凶极恶之辈，以冯大海那脾气绝不会吝惜各种手段。不过嫌犯倒是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抗性，各种撒谎各种狡辩，企图排除自己的杀人罪名。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法医从嫌犯裤腿上发现了一个小血斑，证实与第二位遇害者李梅的血迹完全相符，这才彻底打碎了嫌犯的心里防线。杀人偿命横竖是一死，他终于承认自己就是曾在石家庄、新乡、西安犯下连续杀人抢劫案的电梯连环杀手。

        消息传到江北大的联合实验室，项目组成员欢声雷动。大家伙又跳又叫，相互击掌庆祝。这可是信息化办案系统上线后的处女秀，居然就逮住了一个公安部全国被通缉了三年多的甲级连续杀人犯，大家能不开心吗？

        有个计算机系的博士生装成闹疯了的样子乘乱一把熊抱住牧云婉。估计他也没有恶意，就像借着快乐的氛围向暗恋的女神表达心意。云婉却丝毫不给面子的狠踹了他一脚。旁边几个男生立即就扑了上去打得那博士生只喊求饶。

        牧云婉钻出热闹的人群，走向坐在角落里笑得很开心的徐木升。他才是破案的最大功臣，她多想拥抱他，告诉他，她为他感到骄傲。然而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她知道，这份感情上，她迟到了。他的心里正装着自己最好的闺蜜秦若莹。

        “恭喜你，木升。”云婉伸出双手。

        徐木升和她击了一掌。“谢谢，你也帮了不少忙。”

        “这样一来也算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吧？”

        “嗯，测试和优化还是要继续做的。不过得让我先睡个好觉再说。真是累死了。”

        昨天徐木升一直守到冯大海将嫌疑犯押回公安厅才回家休息，但终究是记挂着最终结论睡得不踏实。今天一大早他就赶到实验室待命。听到嫌犯认罪的那一刹那，这几天的累积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

        电信系主任王国鸿大步流星的走进实验室，大声对项目组成员宣布。“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恭喜大家首战告捷。大家也知道，现在学校狠抓风纪建设，庆功宴啊，我就不摆了。”

        “切~”

        “真小气。”……

        学生们发出一阵嘘声。

        “但是！”王国鸿赶紧拔高音量：“我决定这个月你们给每个人发双倍的项目奖金。公安厅的韩厅长说，还要给你们申请公安部的奖励。”

        呼啦一下，嘘声变成欢呼声。

        徐木升走到王国鸿跟前小声说想请个假回去补觉。王国鸿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应该的，应该的。你明天也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再创高峰。”

        徐木升走出南三楼，正看到那个叫江碧兰的女生在路口徘徊。他赶紧拉起外套的衣领向一侧的花坛内走去，江碧兰却小跑着追了上来。

        “木升，木升，我家亲戚从国外带了点巧克力。你尝尝。”

        她靠得十分近，饱满的胸部都快提到徐木升胸口了。徐木升连忙退了两步，没有去接那盒巧克力，却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你专程等我？”

        “是啊！”江碧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是刚干来。我听说你又破了个大的案子，把一个公安局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的连环杀手都给抓到了。你真厉害。恭喜你了。”

        这可是刚刚才确认的消息，她怎么就知道了。“又是你堂姐告诉你的吗？”

        “我堂姐她，惹你不高兴了吗？”看得出徐木升面露愠色，江碧兰陪着小心问。

        徐木升心想，也没必要把江陵的种种不厚道责怪到一个大一的小丫头头上。“倒也没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你堂姐有时候说得太夸张了。”

        “但我是真的很崇拜你啊。”江碧兰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木升。“你应该知道网络主播吧。我打算开个直播间做一档推理节目，想请你合伙，你看怎么样？当然，如果赚了钱，你拿大头。”

        说起网络直播，徐木升想起了夏天客串WCF中文解说的经历。如果是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大型比赛，他还是很有兴趣参与一下。但让他每天坐在电脑跟前有的没的侃上几个小时，他自认为没那个本事，也不打算以此为职业。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你是不是以为网络主播都不务正业。我跟你说，那是老观点，实际上当主播可赚钱了，很多人都买别墅开跑车呢。不过现在大部分主播都是直播玩游戏啊、唱歌跳舞什么的，看多了不新鲜。咱要是把推理节目做起来绝对能火。”

        徐木升暗笑，做网络主播的收益有多高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从巴黎回来之后，青柠檬TV的CEO张丰和市场总监黄念秋都分别跟徐木升打过电话，劝他做主播，给的待遇非常好，但徐木升慎重考虑后拒绝了。他倒是在十一长假期间受Ariel安的邀请去她节目客串了一期。若莹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一连几天拿这事情挤兑他。徐木升本来也只是去帮个忙，既然自己女朋友不乐意，后来Ariel安再叫他，他都婉拒了。

        “实验室这边有项目补贴够我开销了，而且这边项目很紧，我也没时间干别的副业。”

        “你考虑一下嘛。”江碧兰娇俏着说。“我知道你忙，不过直播都是晚上。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租个房子住一起。”

        说着，她又贴了上来，伸手抱住徐木升的一条胳膊。徐木升赶紧往旁边躲。

        “我不愿意！”

        他虽然不擅长和女孩子交往，可并不傻呀。江碧兰所说的“我们可以租个房子住一起”说得更直白一点不就是同局吗！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孩提出要同居，不是她这人太随便，就是别有目的。徐木升可不上这当。

        “哎，你别走啊！你想我怎么样都可以商量？”

        江碧兰拉住徐木升的手不放。徐木升想甩开她，又不要意思太用力，一时间还真摆脱不开。

        “木升！”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碧兰回头一看，是大名鼎鼎的校园女神牧云婉。牧云婉对她却视而不见，走过来拉起徐木升另一只手。

        “让你久等了，走吧。”

        也不知怎么的，江碧兰愣了一下，松开了手。徐木升就这么被牧云婉带走了。

        等牧云婉和徐木升走远了，南三楼的墙根后面绕出来两个女孩子，正是昨日和江碧兰一起到食堂采访徐木升的那两位。

        “碧兰，你还真对他动了心思啊，居然说要和他一起租房子！我看他很一般嘛，还有点愣。”其中一个不解的说。

        另一个也道：“就是，长了张大众脸，个子又不是特别高，真看不出哪里好。秦若莹和牧云婉瞎了眼，你干嘛也跟着犯傻？”

        “哼，你们以为那两个贱货真傻吗？”望着徐木升的背影，江碧兰眼神中充斥着狂热：“我可是调查清楚了，徐木升是邵天泽的表哥，他家在天宫地产占有不少的股份。搞定他，这辈子就够了！再说了，他自己也还有点本身。”

        “那你干脆去追邵天泽好了？”

        江碧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知道邵天泽有多少人盯着吗？我干嘛去闯那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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