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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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诺慌不择路关上门，跑出自己家里的时候，季眠看着指腹上沾染上的红色，抬起头，望着紧闭地门再次笑了起来。
他的笑意直达眼底，墨色的眸盛着稀碎的光芒，薄唇微勾，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感到温暖可爱的事情。
要是《风起》的导演看到他的这副神情，恐怕会收回先前说出夸赞季眠演技的话。
以导演的脾气，肯定会直接把季眠拉回来重新再拍一遍。
若是这般笑容作为《风起》的最后一幕，一定会让观众难以忘怀。
但可惜的是，直到《风起》上映，剧组在这期间聚会了一两次，但依然没人从季眠的脸上见到这样让人愣神的神情。
付一诺此时坐在阶梯教室的最末尾，她拿着跟着这堂课听了一会儿。
站在讲台上的教师提了一个问题，问题并不难，但是讲究全方面的知识细节。
在叫了几个学生陆续补充之后，教室里便没有人再举手了。
讲台上的教师环顾了一下靠着前排坐着的学生们，再次问及是否有人要补充，得到一片寂静之后，他抬起手，以掌示意，指向了最末排的付一诺。
“付同学是否能帮大家补充完整？”
付一诺眨了下眼睛。
她站起来的时候，其他未注意到教室后面多了一个人的学生们也跟着转头。
一时间细细碎碎的讨论声传来。
这堂课好巧不巧就是付一诺刚考入莲大的专业课，所以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都对她很有印象。
比起其他专业的还停留在付一诺空有皮囊的言论中，摄影专业的人对她的作品是有目共睹。
付一诺参加的原创短篇影视制作、参加的摄影比赛，荣获的奖项都是是实打实的实力。
即使这是一群刚入学一年的小学弟小学妹，但他们都看过她的作品。
他们对她跑到这里也不觉得奇怪。
甚至是她的名字，在某位学姐还没有实习之前，一层楼都能听到她喊着付一诺的名字。
她转专业了，但又未曾完全放下。
他们只是惊奇于付一诺今天的打扮。
刻意打理过的微卷短发，明媚张扬的眼妆与唇色，比起曾经的素颜干净的脸蛋，这一下可以说是真的惊艳到了。
莲大的学生一大半都刷内部论坛，自然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看到她不似过去的装扮便在底下讨论了起来。
但偏偏有人双耳不闻窗外事，真有事也是室友提醒一下才去校园网上看一下的人。
对方震惊了一会儿，随后脱口而出：“付学姐，你这是恋爱了吗？”
“……”
说话的人脑袋立刻被身边的同学按了下去，皱着眉沉沉提醒道：“说什么呢！付学姐那是刚分手！”
“啊？不像啊。”男生不解地奋力抬头，“这真的是分手状态吗？我路过瑛桥的时候，见到好几个失恋男女了，没一个是跟学姐这样容光焕发，朝气勃勃的！”
怎么回事，竟然觉得这个班级里最笨的呆头鹅说的没毛病呢？
但是言论先起的时候，总是有人会代入自己的主观想法。
老师在台上维持了一下秩序，付一诺回答完那个问题之后，课堂又继续开始了。
等一堂课下来，有胆子大的学生想去八卦八卦学姐的恋爱的时候，一转头，后排的位置多了不少人。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电脑包，清一色全是付一诺导师手下的几个学生。
他们在后排坐了一列，未出声，但盯着电脑的表情可谓是严峻了。
讲课的老师在上面招呼学生别打扰要毕业的学姐学长，先带头离开了。
付一诺的论文没有多大的问题，倒是在给她找了几个小问题之后，她就坐到另一边修改完结束了。
这一批学生都是论文在收尾，没什么大问题的。
在向老师道谢完，作为收尾的快乐解放，几个人一起约了去外面吃一顿。
提出聚餐的人看了眼边上安安静静收拾东西的付一诺，大抵是怕错过了机会，往常见多了搭讪被拒绝，不敢随意同对方搭讪的人，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
“付一诺，你要不要去？”他问，“我说实话啊……我有点虚荣的。和你这个‘小紫芯’同班也那么久了，但是都没有合照过，今天能不能一起吃一顿，合照一张？以后我要是吹自己办理有个跟影后一样的同学，也有证据啊！”
付一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她很快又垂下了眸。
男学生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在她面前碰了灰。不过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那么难过。
正准备招呼其他人，离开阶梯教室的时候，付一诺开了口。
比起往常远远看去温温和和的模样，今天的付一诺带着艳丽的妆容，有着一定的侵略感，让人下意识地想遵从。
“同同学的合照不应该是同其他人追求的工具。”她说得很认真，“我觉得这些照片不仅仅是一种回忆，更是一种自己和其他人友谊感情的见证。”
“昂首挺胸吹嘘的资本，应该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换来的果实。”
有人打趣笑起来，说付一诺太认真了。
大家总是难免会有这样俗套的理由想要合照。
付一诺皱起眉，拿着自己的东西先行离开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对付啊，她又不是真的大明星，搞那么认真干嘛？”
“多少会有点不甘心吧，毕竟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脸上，还全都是因为另一个人。”
几个人讨论了几句，先前去搭讪的人突然开口打断。
“但是，我刚刚觉得她其实应该是想和我们一起聚餐的——作为同学一场的见证。”
“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走吧，今天去哪里？”
付一诺在卫生间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镜子。
虽然和她平时的风格很不一样，但是只要好看，她还是挺喜欢的。
此时的屋子里，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消失了，另一边的房门紧闭着，桌上留了一张季眠留下来的纸条。
说是今天会晚点回来。
付一诺看完纸条，收好后放进茶几下的一个收纳格里，嘀咕了一句。
“这种事情也不用专门来给我报备吧？”
另一边的季眠，此时恢复了其他人眼中的话少冷然，他出现在了莲城的机场上。
这一次他一如常人了解的那样面无表情，但即使不言苟笑，他成熟中尚留存着一分稚嫩的完美面庞就足够让人尖叫了。
季眠大步走在前方，支文泽也是公事公办的在一边，他们的后面除了几个工作人员，还有一个只比他晚一年出道的当红小花。
仔细注意的话，季眠的脚步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是他这样大步走在前面，看起来一点无异。
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力便集中在了那张俊美的脸上。
身边有不少人在冲着季眠尖叫，兴奋地举着写着他艺名的牌子，现场甚至有人直接氪起了他和身后当红小花女明星的cp。
支文泽的脚步跟着前面的青年加快、加大，他的脑子就只剩下三个字了。
——“快闭嘴啊！”
救命啊。
你们粉他就粉他，能不能稍微看一下他的表情，收敛一点啊！
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收拾烂摊子的吗！
是谁喊的这两个人cp组，这个人的冷气比空调还好用啊，直接一个冰柜！
还有谁说季赴之在笑的？
瞎了吗，他笑。
他笑个鬼！
支文泽刚探一口气，身后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有规律的小跑声，带着些喘气的呼吸声完全被不远处的尖叫声遮住了。
余研雨小跑到季眠的面前，季眠不得不停下脚步，墨黑的眸看向自己的临时同事。
他扬了扬眉梢，示意她现在在赶飞机的时候还有什么事？
“呼……”余研雨呼出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抚了一下因为突然剧烈跑动上下起伏的胸口，她稍稍侧了身，以格外完美的角度扬起唇角，眼尾上扬，眼波似水。
“赴之，你走的太快了，等等我。”
余研雨的声音比往常软了一些，但不会让人觉得刻意或做作，娇软喜人，一张脸都是漂亮温柔的。
仿佛一朵正在缓缓盛开的鲜花，十分惹人疼爱。
季赴之在她说完话之后，紧皱地眉头便舒缓了。
余研雨一喜，唇瓣再度开合。
这时候，不远处的相机拍摄着，闪光灯亮起的场面就未停过。
季眠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因为别的。
除了还没在付一诺那边好感度还没怎么刷以外，他们正在赶飞机。
因为《风起》的预热没几天，却出乎意料的好。
事出突然，还是国内目前最热门的综艺活动邀请，活动要趁热打铁。所以他们就定下了时间最早的飞机，准备赶通告。
但因为莲城为了保持它以山水之城为名的盛名，很多道路至今也并不是很通畅，尤其是高峰时期，望向窗外，只能看到行人一个一个的赶超自己。
他们快要晚点了。
现在几乎是掐点在赶飞机。
之前季眠其实一直在压慢速度在等余研雨，这会儿看她还能跑过来，听到她有心思跟他说“等一等”，他也懒得计较里面的话。
在他看来，现在除了赶紧抽空给付一诺再发个消息，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赶上最新的飞机。
毕竟直播就在明天，前面熟悉流程，互相认识等等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要是晚了，直播当天会发生什么糗事就不好说了。
季眠希望《风起》这部影片，到时候能以更好的姿态展现在付一诺面前。
这是付一诺喜欢的题材。
懒得去思考余研雨的小心思，季眠的手与她的肩膀相触很快又放开。
他轻推了她一下。
“余研雨，你很努力。”
余研雨到嘴边的话不知该不该说了。
努力。
努力什么？
是打算在这种情况下打破普通的朋友关系，更加深入了解吗？
紧接她又听到季眠继续道。
“快来不及了，我也跑吧。”
……
风从余研雨的身边吹起。
眉眼俊俏的青年，不顾偶像包袱，真的跑了起来。
……
余研雨觉得脑子里气血上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咬牙，踩着高跟鞋跟着跑了起来。
快门声的响起的频率比先前更高了。
支文泽一边跑一边喊。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麻烦了！我们赶飞机，请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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