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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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眠本身的声音很干净，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少年感。
但京戏的唱曲比起传统音乐的歌唱要难得多了，季眠真嗓假嗓唱起来的时候，在付一诺听来，实在是有点恐怖。
但她却没有忧愁以后的日子是不是要在这种可怕的嗓音中度过了。
她只是好奇，应该一整天沉浸在复习中的人怎么突然对京剧感兴趣了。
茶几上放着一大个玻璃水杯，季眠给自己又到了一杯清了清嗓子。他说今天看书的时候休息，玩手机看到了京剧的推送，妆效好看，戏也不错，脑子一热，他就冲了。
说着，他还把自己出去准备的道具都给付一诺展示了一番，然后在得到付一诺肯定，不会觉得他吵闹后心满意足的收了回去。
他又把那一大箱子，抬回了自己的房间。
望着男生的背影，付一诺欲言又止。
她开始觉得季眠这一腔热血的冲动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她一个外行人都能感觉到他唱戏都没挨到边，结果人已经把什么衣服发饰道具这些全买齐了。
……但是她自己好像也总这样。
比起季眠只是买东西，练嗓子。她甚至能直接跑去换专业。
恐怕最没资格说他的就是自己了。
小区里禁止音乐喧哗的声音在晚上九点半。
但因为付一诺家里装修的隔音效果极好，再有付一诺刻意下楼去听自己家里传出的声响，确认不会妨碍到邻居后，她为季眠发展他爱好的时间再次留长了一个小时。
付一诺点了份外卖解决自己的晚餐问题。
她在桌边吃着晚饭，喝着外面赠送的可乐，抬眼望去，看着相貌英俊的男人跟着视频做着与平常不符的动作，用着他的声调学着唱。
再听听的时候。
付一诺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听。
一直到付一诺洗漱完，又做了两套题，关上灯准备进入梦想的时候，客厅微弱的暖黄灯光还是隔着门的缝隙小小的照了进来。
她打开门，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季眠。
季眠抬起头与她对视。
“怎么了？”季眠问，“你该不会是被我的唱戏声给吓到，睡不着了吧？”
“没有。”
付一诺摇摇头，她往前走了两步，指了指季眠手上的书。
“你在看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吧，再不睡还起得来吗，不是说明天还要晨跑吗？”
“起得来，我再看一会儿就去洗洗睡了。”季眠举起手中的书给她看，“这是基础的理论知识。”
“过两天，我准备报个班学。”
付一诺：……
“加油。”
在重新关上房门之前，付一诺回过头看向他，说了今日最后一句话：“晚安，季眠。”
“晚安，付一诺。”
木质的房门再次关上了。
季眠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书中写着的文字变得模糊起来。
他勾着唇角，兀自在客厅里重复了一遍。
“晚安。”
第二天两个人如常早起，晨跑，吃着早点。
比起第一天需要不少时间准备的早餐，付一诺带着季眠到了附近一家新开不久的早餐店解决了。
季眠的话挺多的，一边吃一边同付一诺说话。
“今天我的时间表已经做好了，上午刷题，下午再看一会儿书，然后搜一下班，整理完之后就去实地看看，晚上就回来练习。付一诺，你呢？”
“我？”付一诺想了想，“嗯，上午也刷题吧，下午把论文的结尾写完上交给倒是。”
她抬起头看向季眠。
“晚上看书好了。”
“我能唱戏吗？”
“反正我在屋里，顶多把你的声音当背景音乐。”
“听起来像是嫌弃我的，其实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说不定下次找到老师，他就会抱着我痛哭，恨不得没有早个十年认识我。”
付一诺笑起来：“那你就告诉他，现在认识也不晚。”
季眠笑应着。
是啊。
现在还不晚的。
季眠默念着，低着头用勺子舀了一勺馄饨吃。
这时候付一诺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她皱起眉又是拉黑删除信息一条龙服务。
季眠默默看着，没说话。
两人回到小区的时候，电话声重新响了起来。
不过这一回付一诺没有再皱眉，神情也舒缓了许多，她接起了电话。
“阿梦。”
“我靠靠靠靠靠——一诺！”蒋书梦扯大了嗓门喊，“我他妈的！绝了！”
她上来就来了两句脏话。
付一诺说道：“你这话有歧义。”
“行了行了你别管我的话有没有歧义了！”蒋书梦像个一直停不下来的小电话筒，“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了，你猜猜，是谁？”
“……”付一诺问，“俞长海？”
“你为什么一猜就中啊！不会是俞长海告诉你的吧？我靠，你不是把他拉黑了吗？”
“拉黑了。”付一诺强调，“我还拉黑了三遍。”
“三遍，什么情况啊？”
在付一诺解释完之后，蒋书梦这回终于是停不下来，带着骂人的脏字把俞长海从头到尾骂了个遍。
原来俞长海找不到付一诺，这两天课少，在学校里却也没有蹲到付一诺，电话联系不上，只能找俞长海了。
俞长海就原先晚餐的事情作了解释，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还说明网站上的说付一诺被他甩了帖子也真的不是他做的。
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确实喝多了，路上遇到了一个爱慕自己的小学妹，就把事情大概告诉了她，没想到她会曲解成这样，还往论坛里发。
蒋书梦说完，就在电话的另一头神采奕奕地：“哇靠，他居然还妄想跟你复合。虽然你没跟我说晚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骗骗小学生的把戏居然还想放在我蒋书梦身上？”
“我蒋书梦抓拍的片可比他俞长海的好多了！眼睛亮得很！”
“尼玛的，人小学妹为什么会曲解成这样，不就是他逃避吗！人网站上乱说话，他本人不站出来解释，在这跟我装什么可怜，好家伙，不就是孙子玩意吗，一点没担当，活该！”
付一诺道：“不知道，他不解释可能是想跟我复合吧。”
“付一诺。”蒋书梦喊着她的全名，“你看到我手上的二十米大刀了吗？你再说一遍试试？”
付一诺笑起来：“猜测而已，别担心，我不会回头的。”
蒋书梦撇撇嘴。
付一诺跟她认识这么久，什么性格她当然知道了。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但是帮俞长海说话还是让人不爽啊。
这时候就应该跟她一起骂人！骂人多好！舒爽，省的下次他还换号码来找人。
蒋书梦嘀咕道：“不行，你不能帮他说话，你要跟我一起骂他。”
“你幼不幼稚。”
“我就幼稚！”
“行，骂他。”付一诺叹了口气。
她做了个手势让季眠先回去，然后转头走了另一条路。
她的声音不大，但季眠的听力却不错，把她平淡的骂人话也一字不落的听了下去。
“行了，你跟你孙子叫什么劲啊，孙子是孙子玩意，别动了你的脾气，年轻是身体好，多生气也不好啊。”
“也别把人当孙子了，你知道空气吧，浮沉雾霾很难避免的。你就当他是垃圾，过滤过滤掉就好了，别多恶心自己。”
“累不累啊？”
蒋书梦听了直高兴。
“好嘞！我跟你学习，不把他当回事！”
“嗯……”付一诺应了声，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眼已经走向楼道的男人，问蒋书梦，“你有没有会唱京剧的亲戚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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