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石公山拜师

次日清晨，祖英武辞别樵夫皇甫绛，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投去。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在崇山峻岭之中，一旦踏空就会命丧悬崖。

        祖英武脑海里浮现着皇甫绛的话：小到个人、中莅武林、上至国家一系列历史演义。

        他给自己提问，然后又自我答问，想不通的就放一放。

        有许多问题困扰着他，比如宋太祖篡位，夺取柴家江山，仅仅是因为柴氏年幼，还是陈桥边被部下所逼，或者二者皆有，甚至还有其他原因？历史不好讲，谁也讲不清。

        郭威传位于义子柴荣，赵匡胤传位给弟弟赵光义，宋太祖与当今圣上之间还流传着“烛影斧声”的流言，是传说还是真有其事，祖英武不觉冒出冷汗、起了鸡皮疙瘩，他不敢再往下想。

        祖英武一路下岭，一路想问题，不知不觉到了山下，他喜出望外，再往前走便是石公山。

        祖英武沿途赏景，开始感叹人生：有人恋权、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是平平凡凡，还是轰轰烈烈。是建功立业，还是争名逐利。是山间林下，还是笑傲江湖。也许身不由己……

        石公山

        祖英武看到石碑上的字，有所激动，喜出望外，离希望越来越近，一旦到了石公山遇上灵云尊者的几率就越大。

        祖英武望着眼前山道，已无心赏景，他奋力上爬，时而张望，时而擦汗。山道迤逦，崎岖坎坷。怪石嶙峋，巍峨壮丽。苍松翠竹，奇花异卉。绿草茵茵，随风飘舞。青树耸立，白云渺渺……

        祖英武终于到了山顶，他欣喜若狂，有一种成就感，现在即便灵云尊者不在，至少可以在此等候。

        夕阳西下，山顶又是另一番景象，仰望天空，俯视万物。昂首远眺，眼瞰四处。

        他大声呐喊，回声荡漾，觉得叫声爽快，喊声惊喜。正是：路不拦苦心之人，功不负有志之士。

        祖英武自言自语：“灵云老前辈住在石公山说明有住处，趁天色未暗我不妨四处寻找。如能找到也好有避风处。”

        祖英武走着走着不觉天色已暗，他本想坐下歇歇，恍惚中听到鸣叫声，他继续前行，循声望去，好像看到几只鹤在栖息。他想走近仔细端详，几只鹤蓦然飞走了。

        祖英武见不远处有清泉，便去喝了几口。他看泉眼就在不远处石缝间，借着月光望了望四周，看到许些橘子树、石榴树、葡萄藤。

        祖英武吹燃火折子，摘了几个橘子吃，他感觉全身酸软，便在一块大石山躺着，也许是太累，不知不觉睡着了……

        清晨阳光照射来，祖英武微微睁眼，看到昨晚那几只鹤来到泉边嬉水，不敢再去打搅它们，便悄悄离开，继续寻灵云尊者的住处。

        绕过几棵松树，看到一座小山，旁边堆放着干柴，里面有一石洞。

        祖英武暗道：“难道这里便是。”

        走进一瞧，果不其然，右首火搪，有些厨具，还挂有葡萄干。中间摆放盆景，五颜六色，香气馥郁。上首石床，摆有书架，中央八仙桌，山洞里书架和盆景占地面积最多。

        祖英武盘桓在书架前，感叹：“看来老前辈不但武功修为高，还是个博学者。”

        诸子百家、诗歌史册几乎俱全。各家学派的书籍都有归类。道家、阴阳家、墨家、兵法、杂学等。

        祖英武看到许些书籍没听说过，暗自想：“这些书籍不知是什么来头我不能随便动，万一是人家武学秘籍哪可不好，听说武林中人最忌讳别人偷学自家功夫，还是看看别的吧。”

        祖英武翻了翻道德经、金刚经感觉太深奥根本看不懂，连山、归藏、周易更看不懂。他便拿了本《中庸》读：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

        祖英武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肚子饿，他去火塘边看有米缸，往里瞧了瞧有半缸米，祖英武想煮点饭吃，可是转念一想：“前辈是修行之人并无收入，这点米说不定是他几个月的口粮，我不能乱来。”

        他打开自己的包袱看还有三个饼，吃了一个便到外面摘了几个橘子吃。

        祖英武回到洞里继续看书，《中庸》章句有些并不懂其意，他为了使自己搞懂意思，只有字斟句酌地进行推敲琢磨着。

        读久了他觉得枯燥，于是换了本《诗经》读，虽不解其意，但读着朗朗上口。

        不知不觉睡意朦胧，走到洞口伸伸懒腰，望望天空，只见月亮当空，星光璀璨……

        吃了两个橘子，看石床上有被褥，本想上去睡，突然止步想着：“修行之人很讲究，虽然朴素大方、无拘无束，但性格古怪、不同寻常。我万万不能睡前辈的床。”随而便在地上和衣而眠。

        待了数日，吃着山果、赏着美景、专心致志地读书，还有花鸟相伴倒也快乐无忧。

        某晚，听到鹤在鸣叫，他以为是泉水边的鹤受到惊吓，他有些担心便跑到泉水边去看，几只鹤安然躺着，他很关心这些鹤，最近他与它们相处得很好。

        鹤的鸣叫声依然隐隐约约能听到，声音好似从空中传来，祖英武借着微弱的星光，看有飞行物向这边飞来。

        他站到大石上举目远眺，惊讶道：“一只鹤、好大一只鹤、好像有人骑在上面，难道……不会……”

        正在猜测间，鹤降落到泉水边，鸣叫了两声，一个老者走了下来。只见他衣服破旧，不染一尘，健步如飞，仙气飘飘。

        祖英武向前抱拳：“前辈可是灵云尊者老前辈。”

        “是也，是也！”老者打量着他。

        “有什么事到洞府里说。”老者迈步走向石洞。

        “你已经到过我屋里？”灵云尊者环视了石洞里。

        “我已来了数日。”祖英武搔着后脑勺。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灵云尊者坐在八仙桌旁。

        祖英武把事情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何人叫你来？”灵云尊者问。

        “灵幽狂徒张自在。”

        祖英武此时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张自在的身份。他从卖米遇到张自在以及到石公山等候，从头到尾再说了一遍。

        灵云尊者拿下背上行囊，交给祖英武，让他拿到外面晾干。

        祖英武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草药，从颜色便可分辨出很珍贵，他放到簸箕上归类整理。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灵云尊者走到石床上躺着。

        连着几日，灵云尊者都不提及此事，到底是管还是不管。祖英武问他时，他总是笑而不答。

        几日里灵云尊者带着祖英武挖野菜、识草药。教他读书，告诉他书架上的书籍学派以及分类。

        祖英武对儒、道、佛以及兵家、纵横家、阴阳五行术等诸子百家有了概念。

        在此之外，祖英武负责煮饭、劈柴、打扫清洁，他还给自己做了张木床。

        两人散步期间，灵云尊者告诉他，山上的鹤叫丹顶鹤。

        二人读书时，会时而讨论，有时会各抒己见。比如《道德经》中：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与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睡前会读读《金刚经》如是我闻：法会因由分……一相无相分……

        某天晚上，灵云尊者问江湖上老一辈还有哪些人在世，新一辈有没有脱颖而出的后生？

        祖英武摸了摸脑袋：“我对江湖上的事不太清楚，据了解少林普光大师、龙虎山一春子道长、峨眉首座司徒前辈都还在世，天门派掌门人陈一正前辈已去世。”

        “至于新一辈更不了解。”祖英武说道。

        “在十几年前，我点拨了不少孩子，希望他们日后有所作为。”灵云尊者望着天空说道。

        “现在他们都应该长大了。”灵云尊者低头叹息。

        “有个叫太史弓的孩子印象最深，他能说会道，鬼点子挺多。我指点了一些掌法与拳术给他。”灵云尊者微笑道。

        “还有个孩子叫闻习，他与太史弓同村。这个孩子有颗玲珑心，我本想把平身绝学明夷金蝉诀传于他，只可惜他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了如此霸气的神功。”灵云尊者遗憾的说。

        灵云尊者接着又说：“听说他是剖腹产生、体弱多病，七岁在冬雪天救了七个落水路人，从此身体越来越差。我遇到他后，便教他基本的吐纳法，还有金钟罩，这样内外兼修。”

        “还有太湖上的龙霸，我与他父母有一些渊源。这个孩子倒是个武学奇才、天性单纯，但太调皮、做事独断独行、任性妄为，我怕他惹是生非，便教他逃生轻功。”灵云尊者感叹道。

        “难道是鸳鸯玉环步？”祖英武插了一句。

        灵云尊者点点头，继续说：“阮元的女儿，我也教了她一套剑法。”

        灵云尊者又道：“万事有始有终，讲究的是缘法，不看门第，不分贵贱，上至达官贵人的子女，下至平民百姓的子弟，只要本性不坏，便可指点一二。”

        灵云尊者举出许多人，祖英武默默听着。

        灵云尊者叹了一口气：“时间长久，有些人我也记不清了。”

        灵云尊者问：“人应该平平凡凡，还是轰轰烈烈？”

        祖英武摸摸头：“前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灵云尊者教导：“有些事情你们要自己去勇于面对，要自己想办法去处理。”

        祖英武好像听出话里有话，暗道：“难道老前辈不愿出山，他想让我们这代人去处理灵幽上仙以及辽国的矛盾。”

        灵云尊者感慨：“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有时身不由己。我看还是顺意天道，勇于尝试吧！”

        “顺意天道，勇于尝试。”祖英武接过话来，反复推敲。

        灵云尊者看他认真的模样，不觉笑了一下：“英武啊，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祖英武以为听错了，愣了半天。灵云尊者又重复问了一遍，祖英武立马跪下磕头：“我愿意拜老前辈为师。”

        哈哈……哈哈……笑声划破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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