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承——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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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我能向她做出的唯一的爱的证明,就是离开她,远远地离开,即使是要我去到世界的尽头。——马克·李维《伊斯坦布尔假期》
“那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团藏问道。
“你觉得呢?”大蛇丸盯着手中的卷轴,仿佛没有听清团藏的问话。
“经过了森乃伊比喜的审问依旧给出一个极为模糊的答案让人抓不住把柄,想必你也封住了——”
“当啷”一声,卷轴掉在地上,皱巴巴的纸张像是委屈的脸。大蛇丸揪住团藏的领口,“暗部用了拷问队的人?”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看来你是真的很疼那孩子。”团藏很少见到大蛇丸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挣脱开来,“是啊,不过已经放了,毕竟一无所得。”
“她坚称自己···一无所知?”大蛇丸压抑住几近失控的情绪问。
“是啊,怎么···”团藏突然从大蛇丸的话中嗅到了某些危险的气息,“那孩子其实都知道?”
沉默代替了回答。
这次换团藏去揪大蛇丸的领口了,然而大蛇丸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闪身避开了。“你简直胡来!”团藏吼道,“那孩子知道的比红豆不知道多多少!你居然没封她的记忆!”
“试过了,没用。”大蛇丸冷冷地回答道,“咒印对她没有用处,谬可是连写轮眼都不怕的体质。”
“既然没用,为什么不灭口,还让她回木叶?”团藏冷哼一声,“这可是拿性命在开玩笑的事。”
是啊,为什么不灭口?
他又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每当他这样问自己,他的面前就会出现谬的脸,她睁着流血的眼睛,从枕下掏出一把苦无塞在他的手里,她微微笑着,隔着空气点了点他的眉心——那种神情,那种不惊不惧的神情,就是这样的神情使他一次又一次地回避了这个问题。谬那略显稚嫩的童音再度响起:“以地母伊邪那美之名起誓,谬永远不会背叛大蛇丸老师,如违此誓,永堕地狱,不得超生。”
现在的他依旧避开了这个问题,“自来也和纲手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倒是很尽力了,不过,谬是个各种意义上的好孩子。”团藏耸耸肩,“你应该也见过她那样的表情,沉默无言而胜过一切语言,辛辣讽刺。她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开始躲闪,即使你什么也没做,你依旧觉得愧疚。”
“不过,如果那孩子是真的知道一切的话,那种坚强,连我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团藏这么说,“森乃伊比喜,那可是森乃伊比喜啊,她从始至终都是那样模棱两可,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人。你知道吧,她那副样子,不管是被推上王座还是被砍下头颅,永远波澜不惊。”
大蛇丸当然知道,他太熟悉谬了。她的嘴角总是习惯性下垂,但看见他的时候,会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但她的情绪一直平静而淡漠,笑与愤怒,都是如此。她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触动的。
团藏已经离开了很久,但他的耳边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大蛇丸,你究竟培养出了一个怎样的忍者?”
怎样的忍者?他自己也不知道,谬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孩子。谬是不怕写轮眼的,也是能轻而易举挣脱幻术的,那暗部的审讯,就只能用最粗暴,最原始的方式。森乃伊比喜是拷问队老队员了,在谬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他想象着谬流血的样子,突然发现他根本不用想象,因为和他在一起的这几年里,谬已经流了太多血了,他只需要回忆就好了。疼痛难忍的她扯着自己好看的银色长发,一下下用额头撞在他的胸膛上,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午夜时分她扶着门框站在实验室的门口,眼眶中涌出的鲜血滴落在水泥地面上。阳光下的她摇晃着从红豆那里抢来的铃铛,抹去额头上的一抹艳色······
他后悔了,他第一次这么后悔。
大蛇丸不是没想过谬回到木叶会有怎样的遭遇,但至少在这一点上,他相信他的两个同伴,他相信这两个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谬受到伤害。但他发现这世上没什么是可信的,只有自己最可信。
他把谬送回木叶,是希望谬能够安稳地生活,毕竟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应该跟在叛忍的身边。但现在看来,他似乎把谬送进了一个囚笼。
然而他有一种预感,谬是绝不会安于囚笼的。不为别的,只因为谬像极了他。他不怎么希望谬像他,可谬偏偏像极了他。
你会怎样做呢,谬?你是会呆在木叶度过你囚徒般的一生,像那些愚蠢的忍者们一样在无聊的任务中消磨光阴,偶尔还站在道德至高点声讨你的老师,还是会挣脱牢笼,抛下你本可以拥有的令人艳羡的一切,投身于那可能将你焚毁的火焰之中,坚守你的誓言?
真让人期待啊,亲爱的孩子。
当团藏再一次来到这个据点的时候,发现大蛇丸早已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进度。他没有提起谬,而他也没有问起。
当然,谬被水门夫妇保护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虽然在那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暗部的监视之下。谬并不在乎这一切,她只是眨着眼睛,如果那个人她认识,比如说对方是卡卡西,她会微笑着眨一下右眼,挥一下并在一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太讽刺了,卡卡西是这样想的,水流比刀刃更能磨去石头的棱角。
就像团藏说的那样,被推上王座还是被砍下头颅,她的生活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谬照常训练,逛街,和自来也纲手去做极其简单的任务——她不被允许参与机密。她只是一如既往乐得自在地生活着,因为玖辛奈怀孕的缘故,她没有需要出远门的任务,于是把谬留在了家里。玖辛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在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心就不由地柔软起来。
“就这样活着吧,谬,简简单单地活下去,比什么都好。”她摸着那孩子的头说。
谬微微地笑,也只是微微地笑。
波风水门也是这么说的,战争仍在继续,身为火影的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谬在玖辛奈身边让他放心的多——他看来是这样的,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持怀疑态度。只不过谬和水门都不在乎就是了。
日向日差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他从前没怎么见过谬,在中忍考试的时候他看过这个孩子。和写轮眼一样,白眼看不见谬身上的经络骨骼,也没有办法洞察她体内的查克拉流动。日向日差再怎么看,谬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正常的女孩。直到那个下雨的午后,他真正地看见了她的另一面。
春天的雨总是来的突然,日向日差只是带着抓他头发非要出来遛遛的孩子出来玩,雨点突然就落在了身上。他揭开甜品店的布帘,谬正坐在那里咬着吸管看忍术卷轴。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进来的日向日差,举了下手表示回应。
日差本来打算当没看到,现在也不好意思不回应,于是他简单点了下头。他的儿子日向宁次正骑在他的肩膀上,看见谬突然一下子兴奋起来,使劲拽了一下他爹的头发。日向日差没想到儿子给他来这么一下,嗷的一嗓子吸引了整个店的人。
谬眯着眼笑,眼睛里有光在闪。日差忽然想凑近些看她,她眉眼里有神明的模样。
日向宁次和谬是第一次见面,然后他就从桌子上爬过去了。“喂,宁次!”日差喊道。但那孩子不听,伸手去抓谬散在桌上的长发,发尾拴着的铃铛叮叮作响。“你叫什么呀?”谬歪着头看这孩子。“宁次。”日差代替孩子回答,“你很喜欢孩子?”
谬抬起头,日差这时候才发现她习惯性垂着眼皮,实际上她的眼睛要比第一眼看上去大得多。“算是吧。”谬又把眼睛垂下来,“孩子们总会有这个勇气,去推翻陈旧腐朽的事物。”
日差瞪大了眼睛,他猜测这孩子在影射什么,可她完全没有给他接下来什么暗示,只是用解下来的铃铛逗弄那个孩子。“也许他们并不会。”日差回答道,“世上有很多事情,比推翻这些事情更重要。”
“哈。”谬发出短促的一声笑。“你笑什么?”日向日差略有些心虚地问,“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不不不,那倒不是。”谬咬着吸管很认真地回答,“您也说了,世上有很多事情——您举不出来例子,是因为这件事情很主观。有人认为感情更重要,有人认为金钱更重要,有人认为权力更重要,饥饿的人觉得那一口饭更重要。这就像是有人喜欢甜食,有人喜欢海鲜,而我更喜欢酸味。这有什么对错呢,只不过是不同的选择而已。”
“当然,必然会有人觉得推翻陈旧是最重要的。”谬又眯起眼笑了下,“我说的对吗,日向先生?”
日向日差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在几年后的某个时刻他突然想起这段雨天的对话,意识到原来在那个时候一切就已经初具端倪。他突然理解了那个孩子的痛苦,在那一刻,他也终于与自己不公的命运和解了,这是他的选择,没有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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