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承——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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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心里容不下的情感,要找同伴来分摊?聚在一起,动不动自己冒犯人,或者人开罪自己,好像一只只刺猬,只好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要亲密团结,不是你刺痛我的肉,就是我擦破你的皮。
——钱钟书《围城》
被盯上了。
谬回到木叶的时间是晚上,但她一上岸就感觉到了荧荧如鬼火一般的目光在灼烧着自己的后背。谬环顾了一下四周,发出一声嗤笑,毫不在乎地大步朝前走去。她坦然地让暗处的眼睛都有些心虚。
自来也当时正在床上看少儿不宜的杂志,杂志封面除了有伤风化的内容还有暧昧的粉红色大标题。这个时候看这种东西当然不合适,但纲手已经连喝三天的酒了。事情已然发生,那他放纵一下自己的心绪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以为是纲手喝的太醉砸了人家的店或者在路上被某位好心人捡到以免她吓到夜游的小猫。当他看见谬明亮双眼的第一秒,就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杂志往后一扔。真是万幸啊,肌肉记忆还在,如果大蛇丸知道谬差点看到这种杂志的封面——
他不会知道了。
“谬?你怎么会在这里?”自来也的第一想法是赶紧把谬拉进门来。他的视线在黑暗中扫荡,长久地停留在了那已不知道是谁的爪牙潜伏的地方。自来也想轻蔑地地笑一下,就像大蛇丸那样,可他实在模仿不出大蛇丸的那种神韵。再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以什么立场,什么理由这样轻蔑。
如果不欺骗自己的话,他其实也是“爪牙”的某个部分。
自来也关上门,转过头时看见谬正准备捡起地上的杂志。“不要动那个!”他大惊失色,尽管大蛇丸再也不会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给他一个大比斗。谬直起身子,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嘛,自来也老师?”
自来也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和思绪。谬如此正常地回到木叶,如此平静地出现在他面前,最大的可能是她对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毫不知情。可是大蛇丸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你怎么回来的?”自来也这样问道。
“老师让我坐船回来的。”谬歪着头,她伸手从怀里掏出卷轴,“老师让我把这个交给您。”她说,“他强调一定要您和纲手老师一起打开。”
自来也把卷轴接过去,眼珠子转了一转,“红豆呢?她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没有。”自来也的心揪起又放下,“老师说过几天我就能见到她了。”
谬不知情,红豆没死,大蛇丸有话要对他和纲手说。自来也迅速整理着信息。不行,他一个人的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听我说,谬。”自来也假装随意地开口,“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纲手商量这件事。要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哦。”
“可是我想回家。”谬看起来很不开心,她嘟着嘴。“我好困,我想回家睡觉。”
自来也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他能说什么,说“你已经没有家了”这种话吗?“但是这件事很紧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他摆出无事发生的笑,“在自来也老师家等一等,好吗?”
“好吧。”谬顺从地点了点头,“我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
自来也关上门的时候有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他身后。“自来也大人。”那个人刚想讲话,就被自来也凌厉的眼神打断了。连自来也自己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眼神会那么可怕呢。“如果她出了这间屋子,你们可以控制住她。”他说,“如果她没有,不准,闯进去。”
“可是——”暗部的人还想说话,被自来也瞪了一眼。他没再说话,拔腿就走。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去找纲手,她就要醉到完全叫不醒的程度了。
谬走进自来也家的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演的不错吧?”她这样问着,发出嘲讽般的笑声。在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身后出现白蛇的幻影,亲切地蹭着她的颈窝,那里似乎真的有冰凉的触感。“你真的很适合无辜孩子的形象,你就长了一双天真无害的眼睛。”八岐大蛇这样回答,“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即使你已经被抛弃,你依旧要为了他谋取最大的利益吗?”
“你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谬伸手拧开了水龙头,“为他准备一点见面礼,不好吗?”
“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八岐大蛇轻声说,“你可以不那么坚强。”
谬只是眨着一双淡漠的眼睛。“没有这个必要。”她手腕上有吐着信子的小蛇蜿蜒而下,“你说过,这是命运,是以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反抗只能被碾压的命运。除了等待,我没有别的办法。”她冷漠地笑道,“我又不能选择死亡。”
谬听见自己的唇间溢出疯狂的笑声,这笑声越发大,越发失控。她看见身后的白蛇幻影张大了嘴,甚至可以看见张开的气管,空气中也蔓延开嘶哑的笑意。她们彻底地陷入地狱了,从今往后在这个没有某个人的世界里,所见所闻,皆是阿鼻无间。
自来也和纲手现在正盯着桌子中央的那个卷轴,仿佛那是一张起爆符。纲手在自来也砸门之前只喝了三瓶啤酒,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打开了一瓶烧酒灌了几口。自来也抱着手臂,“打开吗?”“打开吧。”纲手这么说。
他们在打开这个卷轴之前思考过各种可能性,大蛇丸会有什么话要留给他们?是苍白无力的解释,自诩天才的嘲讽,或是······那个因为他的离开又一次变成孤儿的孩子?
什么也没有。
卷轴上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写。
“这算什么?”纲手尖声叫道,“他这算什么?!”她抓起卷轴,把它用力扔了出去。自来也歪头看了一眼那空白的内页,那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可他看见了答案。
“大蛇丸在赌。”他说,“他在赌我们的人性,我们的良知,我们的···那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羁绊。”
“什么狗屁羁绊!谁要和他有什么羁绊!”纲手砸了酒瓶,辛辣的酒精味道刺激着人的感官。自来也某个瞬间甚至害怕她砸掉自己的家然后从他那里坑装修钱,可是最后她瘫坐在沙发上,颓然地垂下眼眸。
自来也亦是如此。他当时问过的,在他被大蛇丸越甩越远的时候他声嘶力竭地问过。“谬呢!你有没有想过谬怎么办?!”
大蛇丸当时回答了吗?他不知道。大蛇丸也许回答了,但是答案消逝在风里。他也许没有回答,也许他连听也没有听见。但当时的回应根本不重要了,因为那个孩子已经是全部的答案了。
大蛇丸,让这个孩子活着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就是在赌我们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抛下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她扔到刀尖上去,无论如何,即使你已经背叛,我们也没办法扔下这个将我们三个人联系在一起的羁绊。谬这个孩子是我们一起养大的,她的每一寸发丝都是我们的心血。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其实你没有自己说的那样无情恶劣呢?
可是自来也,你怎么想重要吗,重要的是你能做到什么啊。
“我去找老师。”纲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自来也没有拦住她,只是在她打开门之前问了一个问题。“纲手,你看见旗木卡卡西的时候,会和我一样感到愧疚吗?”
她的手停留在门把上,像冰雕一般,久久不能转动。终于有一天,旗木朔茂的悲剧要重演了,一个忍者没有死于战场,没有死于敌人的刀尖,他死于同伴的背刺,死于众人的冷言,死于一个他曾经效忠过的存在的怀疑与毫不留情的碾压。而如今,根本没有人得到教训,这场悲剧将要上演在一个更年轻,更无辜的人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纲手和自来也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从哪里的风吹动她胸口的吊坠,贴在皮肤上渗入丝丝凉意。她知道自来也想说什么,这种情况,现在的这种情况,和她当时把绳树交给大蛇丸是一样的心情。什么都没有说,不需要多余的交代,“把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这句话就直接在脑海里闪现出来。
“我们走吧。”自来也从纲手背后伸手,握住纲手的手和门把,轻轻地转动。他们两个人走入满天星辰下的黑夜,那夜空中的星子,不知道是像谁的眼睛。
纲手没有理会门口的暗部人员,她进门的时候谬正缩在沙发一角看书。自来也又一次大惊失色,常年偷窥的眼睛敏锐地扫视书脊,幸好是一本和歌集。等一等,自己什么时候买过那种文艺书籍啊。听见响动,谬抬头看向他们。自来也和纲手同时产生一种感觉,她眼中似乎燃烧着地狱之火,如果他们让这悲剧重演,他们余下的人生灵魂都将被这地狱之火烧灼。
“纲手老师?”谬嘴角带着弧度,声音却毫无笑意。“我可以回家了吗?”
你没有家了,纲手想这么说,但她做不到那样冷硬。她俯下身来,揉了揉谬的头发。“听我说,谬。”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那孩子的眼中现在并没有什么地狱之火了,她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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