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承——谬

第二章

        “话说大蛇丸，我的形象就那么···诶你怎么走了？！”自来也一脸惆怅地望着紧闭的房门，一转头却发现大蛇丸正向走廊尽头走去。于是本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坑队友精神，他不怕死地挡在大蛇丸前面。

        大蛇丸将目光从手中的书移到面前那张欠揍的脸上，默念了三遍“这是木叶刚建好的医院不能砸坏它”，说道：“你不觉得纲手比我们更适合干这个吗？”

        他话音刚落，门突然开了，纲手一脸震惊地走出来。

        “怎么，纲手，你承认你是个男人了？”自来也终于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代价是多了两个黑眼圈。

        纲手活动了下手腕，突然听见了一声“吧嗒”。三个人同时望向合上的房门。

        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很早熟的孩子啊。大蛇丸轻轻挑了下眉，更有意思了。

        然后他的视野就被纲手的脸占满了，“大蛇丸，你老实告诉我。”纲手的脸色少见的严肃。

        “七八年前你有没有在外面胡搞过？”

        大蛇丸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像蜿蜒的青蛇，“我又不是自来也。”他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回答。

        纲手松了口气般一拍巴掌，“我就说嘛，你那一副性冷淡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再次默念“不能砸坏木叶新建的医院”，大蛇丸终于冷静了下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所以说大蛇丸···”自来也突然抓住了某个被歪曲的重点，“你真的是性冷淡？”

        于是大蛇丸回忆了一下存折上的数字，得出了某个确定的结论。下一秒，自来也就被活生生糊在了墙上，落了一地石灰瓦砾。

        没关系，钱多，随便砸。

        “啊，那是因为···”纲手转向房间的方向，“那孩子有一双和你很像的眼睛。”

        “是吗？”大蛇丸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瞳色很少见，白蛇仙人曾经这样告诉他：“目前来说，你是我见过能够把草薙剑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的忍者。”

        “因为你有一双蛇的眼睛。”

        越来越有趣了，这个突然出现在火影岩上来路不明的小女孩。

        “就在刚才，她就用那样的眼睛望着我。”纲手摇了摇头，“那种女澡堂的看门阿婆看自来也一样的眼神，我实在不好意思呆在那里···”

        “那究竟是什么比喻啊纲手！”自来也终于成功从墙体中挣扎出来了，一脸淡淡忧伤地看着墙上留下的“大”字，“大蛇丸···”

        “我赔。”

        有钱任性。

        就在他们三个人各自沉思的时候，门内又传来“吧嗒”一声，纲手眼睛一亮，正想开门，大蛇丸却拦住了她

        “等一等。”他说道。

        他有种感觉，这个孩子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气质，一种让人觉得不应被惊扰的气质。他相信这孩子需要时间做准备，准备好面对那推门而入的未知的命运。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逃不掉的。

        大蛇丸转动了把手，推开了房门。

        坐在床沿的女孩抬起头来，两双金色的眸子相对，注定了这两人在今后冗长而沉沦的岁月里，成为彼此的光明，成为彼此的弱点，成为彼此一生的错误。

        似水年华，一眼万年。

        那一刻，大蛇丸觉得自己是一只蝉。这流转着的金色眼波好似柔软细腻的树脂，一点点包裹住他。他无法动弹，只能听凭自己沉浸在这柔情万种之中。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像是有人把太阳藏在了她的眼眶中，顾盼之间，都是缠绕万物的温暖与柔情。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个被带上刑场的犯人。有人拿着通红的烙铁靠近她的皮肤，她感觉到了恐惧，她想退缩，可她不能，因为这烙铁的形状是他的眼睛。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这烙印印在她的灵魂上，升起一片白雾。怎么会有人有这样一双暴君般的眼睛，强硬，霸道，不由分说地在她的灵魂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从那一刻起，她的生命有了真正的意义。

        “怎么样了？”身后传来三代的声音。大蛇丸侧过身子给三代让出了一条路，眼角却极犀利地瞥见了三代带来的人。

        宇智波富岳。

        “哎呀，仔细一看这个小女孩还真是可爱呢。”三代一见到那个白玉般剔透的小女孩就立马放飞自我，换上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女孩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带起一阵风。她摇了摇头。

        三代强忍尴尬，“没关系，我不是坏人的。”

        女孩依旧摇头，沉重而坚定。

        三代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死缠烂打下去，突然听见大蛇丸的声音：“是不记得了吗？”

        女孩轻轻笑了笑，凄惶地点了点头。

        失忆？

        众人的心中忽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于是宇智波富岳觉得，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他此刻已经被三忍千刀万剐到只剩骨架子了。然而——他也不想的啊！他也不忍心对一个八岁的孩子用写轮眼啊！可三代火影说这孩子来路不明怕有诈啊！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三代看向女孩的眼睛，那样天真无邪，迷茫但不空洞。“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女孩突然开了口，嗓音带着点沙哑仿佛很久未曾开口。“很抱歉，一点都不记得。”

        又是很久，大蛇丸心中升起疑惑，这孩子给人如此矛盾的感觉。明明是一张稚嫩的脸庞，却总让人觉得，她身上背负着许多光阴的尘埃。

        纲手快速的跑到床边，挡在女孩身前，“我说，人家姑娘都不记得了，就别难为她了。”她转向女孩，“丫头别怕，有纲手姐姐在呢。”

        自来也张了张嘴，忍住了吐槽纲手年龄的冲动。“猿飞老师，就是一个小丫头，没这个必要吧。”

        大蛇丸倚在门边一直看着。女孩迷离的眼神在房内游荡着，最终再次与他相遇。他勾了勾手，女孩就跳下床，一路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一如多年后，只要他一句话，她就可以翻山越岭，跨海渡江，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辗转，来到他的面前。

        纲手：···（卧槽！我的魅力居然比不上那个冷冰冰的面瘫？！）

        大蛇丸蹲下身来，与女孩保持平视的状态。“害怕吗？”他问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在空中打了个转，温柔地闯进她的耳朵。

        她摇摇头，“不怕。”

        大蛇丸伸手揉了揉她厚实的银白色长发，心中闪过刹那的怜悯。这孩子很聪明，聪明的让人心惊，也让人心疼。她聪明得已经从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这样聪明的孩子，正是他所需要的。

        “那就去吧。”

        女孩点点头，走到宇智波富岳的面前，突然弯下腰去。“麻烦您了。”她说。

        富岳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为谁而叹息。他轻推着女孩的肩膀走近病床。屋里的人一个个退了出来，纲手担心地张望着，却被三代火影推了出来。

        四个人站在走廊上，相对无言。

        “我说大蛇丸，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女什么的？”自来也试探着问。

        大蛇丸薄唇一抿，“自来也，你去死。”

        “不是，可你们，那个交流，也太···”自来也比划了一通，“太默契了点。”

        “她好像很喜欢你啊，大蛇丸。”纲手难得附和自来也一次，“简直难以想象。”

        “因为我们是同类。”大蛇丸闭起眼睛，避开那些惊诧与疑惑的目光，“我们都是蛇。”

        蛇的视力并不好，所以用气息来感知同类，已成为蛇的本能。就在刚才，在她银白色长发从他身边掠过时，他就感觉到了，他们是同类。

        而且他相信，她也感觉到了。这个女孩，已经成为他目光缠住的猎物了。

        门突然开了，宇智波富岳一脸捉摸不透的表情走了出来。“你看到了什么？”三代一脸严肃地问。

        富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片空白。”他喃喃道，“我看到了一片空白。”

        “空白？那就是说，这孩子真的失忆了？”纲手松了一口气，却听富岳回答，“这种可能性很大。”

        三代迅速听出了富岳的弦外之意，“还有什么可能？”

        “还有可能这孩子的记忆被封住了，或者被抹去。如果真是这样···”富岳的额角突然渗出冷汗，“那一定是一种强大到极点的力量，比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不知道强大多少倍···”

        “但这个孩子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

        走廊里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每个人都清楚，再度开口就是对这孩子命运的裁决。生，或死。留下，或埋葬。听上去很残忍，可这个时代注定这么残忍。各大国之间勾心斗角，表面波澜不惊，底下暗流涌动。谁都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成为埋在木叶的一颗定时炸弹。

        可那是个才七八岁的小女孩啊！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的眼神那么天真而干净，像盛着澄澈的太阳光。她或许真的只是个失忆的孩子，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如今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可怜的孩子，她怎么这么命苦。

        纲手想起了绳树，她突然很害怕，害怕忍者已经开始忘记了自己的忍道。忍者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保护这些孩子免受战争的打扰，而不是先战争一步夺去他们的生命。

        她看见大蛇丸正要开口，她真的害怕，害怕听见大蛇丸说“杀了吧。”——他反正会这么说的。

        “让这孩子跟着我吧。”

        卧槽？？？！！！

        “大蛇丸···纲手震惊，“她···”

        “这孩子，真的，不是，我的，私，生，女。”大蛇丸缓慢而清晰地说完了这句话。

        于是纲手摆了摆手，“好了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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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中找到了天空。

        ——泰戈尔《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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