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命恩人

第二天，常宁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几乎是她下车的同一秒，殷山禾的宾利也停到了门口。殷山禾一下车就看见了正在等候的常宁，心里为她加了一分：准点不迟到，这点很好。

        坐在民政局的等候室里，望着前方庄严的国徽，又瞄了瞄身边坐着的优雅清贵，常宁忍不住偷偷掐自己大腿：真的不是做梦么？

        相比较殷山禾和常宁的沉默无交流，等候室里其他的情侣都甜甜蜜蜜的靠在一起。坐在常宁前面的一对小情侣两个人交头接耳，男孩子大概说了什么笑话，女孩子装模做样地看了看天空：“咦，天上为什么有一只牛在飞？”

        男孩子很配合地吹了一口气：“因为我在用力地吹！”

        “扑哧！”常宁忍不住笑了。这笑声惊醒了一直在滑手机的殷山禾：“轮到我们了，走吧！”

        说着，牵起常宁的手。

        常宁瞬间脸红至耳根，心情荡漾，头都晕乎乎起来，以至于她是怎么登记完的她都不知道。

        登记完毕，殷山禾拿着结婚证，对着常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殷夫人，再会了！”

        等司机带常宁来到了布满灰尘的新住处，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怎么只有我的行李，你们殷总的行李呢？他人什么时候过来？”

        司机回答道：“殷总没有交代我把他的行李带过来，他已经在他的住处休息了。”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殷山禾要跟她分居！他根本没打算要跟她结婚！

        司机关上门走了，剩下常宁一个人站在陌生的房间里。她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地出神。她真的好天真，为什么凭什么会认为殷山禾会跟她一样欣喜呢？

        毕竟，只有她喜欢他，是她一直追着他的脚步，而他，在这之前怕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吾自从年少，韶华倾负。但盼君心，常系我心。

        终究只是一句戏词，是人间可望不可及的幻想啊！

        常宁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开始打水打扫卫生。那张写着殷山禾电话号码的名片纸，被她和其他垃圾打包一起扔到了垃圾桶：殷山禾，我不勉强你接受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愿我们两处相安，两处吉祥。

        荏苒岁月覆盖住过往，白驹过隙，匆匆铸成一抹哀伤。

        常宁面前放着一本《民法典》。摊开在第一千零七十九条：……有下列情形之一，调解无效的，应当准予离婚……（四）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

        常宁看了看时间。差三十二天二十小时零十五分钟，她和殷山禾分居就满两年了。

        应该，可以离婚了吧！

        常静最近有点烦。

        好多个原来跟她的小弟最近都转投了别的老大。

        本来嘛，良禽择木而栖，人家要走，确实也不能强留。

        但可恨的是，那老大竟然说，只要离开她常静，就给好处费。

        这就是□□裸的收买了嘛！

        道上讲究以理服人，而不是用钱买人。

        所以她琢磨着，是不是光明正大约人家出来谈谈，看看是哪里有了误会，谈不好，再打一架也未尝不可。

        那老大答应得倒是爽快，约她晚上八点在八里巷见面。

        不过，她到了这么老半天了，怎么对方不见人呢？

        正当她摸出手机想给联络人打电话的时候，一条黑影朝她扑来。

        她下意识地举手一挡，手臂吃痛，手机掉到了地上。

        同时，前后左右窜出来几条人影，把她团团给围住了。

        常静明白了，敢情人家根本不准备谈话，就是要来打架的！就连这地点也是精心挑选过的，一条偏僻的死胡同！

        没有给常静骂娘的机会，多条人影举起棍子就朝常静扫来。

        常静非常利落地闪身躲避攻击。交手几次，她看出来了，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以她的身手，不至于受伤，但想逃脱，有点难。

        看来对方很了解她，要用人海战术把她拖着，耗她体力，最后再来致命一击。

        劈手夺过一个人的棍子，她朝对方狠狠挥了几棍，一边打架一边想，到底最近得罪了哪位神经病，这么狠？

        一不留神，肩膀被对方用匕首划了一道，血流如注。

        痛得常静一个趔趄。

        她咬着牙站稳，心底忍不住哀嚎：今天不会这么衰交代在这里了吧？上天啊，救命啊！

        事实证明，偶尔喊喊老天爷真的有用的，说不定那个时候老天爷刚好有空听见了你的呼喊，应了你呢？

        常静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修长人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这是帮手，还是对手？

        对方没想到常静还能有帮手，扬着棍子恐吓：“小子，没事赶紧走开，少管闲事！”

        那个人没说话，只是对着他们扬了扬手机。不过五秒钟，常静就听见尖锐的警笛声远远传来。

        对方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去报警。各自面面相觑了一会，迅速分头散开消失在了黑夜中。

        巷子里只剩下了常静和她的救命恩人。

        常静挣扎着站好，对着救命恩人一抱拳：“谢谢救命之恩！”

        然后，第一次遇到打架被人救的常静有点尴尬。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啊？以往都是她救别人，别人也都是说声谢谢拍拍屁股就跑了。

        她谢谢也说过了，是不是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瞄了瞄看不清表情的救命恩人，常静调转脚尖准备开溜。

        没想到，胳膊被人一把拽住：“跟我来！”

        马路对面是本市最大的医院——康明医院。救命恩人拽着常静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一间药室，把她摁在椅子上，命令道：“脱衣服！”

        饶是常静自诩强悍如汉子，此刻也傻眼：“啊？”

        不会是……救命恩人要她以身相许吧？！

        常静“唰”一下站起来挥起手臂：“你想干什么？”

        动作扯动了肩膀的伤口，常静痛得跌回椅子上，捂着肩膀呲牙咧嘴。

        正在拿纱布倒药水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同情地奚落：“不疼就不知道听话！背转过来！”

        常静听话地转过身：“你是医生？”

        对方“嗯”了一声算回答。

        他想把衣服拉开一点上药，发现血流太多血迹干涸已经和衣服凝结在一块了。他操起剪刀，剪开衣服，干脆利落地一撕：“哧啦！”

        常静痛得想跳起脚来骂娘！她想投诉这医生！

        人家医生却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他手腕翻飞，很快地清理好伤口，上好药，扎好绷带：“伤口有点深，这几天不要洗澡碰水，也不要有大动作牵扯到伤口。两天后来我这换一次药！”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护士的喊声：“医生，有急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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