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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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吗?那你说,昨夜你是不是感觉像被火烧一样的热?”
戚远洲点点头,阑缇接着说:“这就对了,你被燃烧的树木砸到,身上就有了炎毒,这炎毒于凡人是酷刑,与我们这种妖怪啊,就是求而不得的阳气。”
“你抱我的时候,是不是感到凉气环身,立马舒服起来?”戚远洲又点点头。
“这是因为我是妖怪,还是个女妖怪,体质就更加阴寒,正好可以舒缓你的炎毒。咱们俩呀,这叫各取所需。”
戚远洲慢慢离开墙壁,离她近了一点道:“看来你是个好妖怪?”
“好妖怪?我可并非善类,等我吸尽你的炎毒,就要开始吸你的阳气了,这可是你自己引狼入室的!”
“炎毒可有法儿解?”
“不都说了吗,等被我吸尽就好了!”阑缇坏笑着靠近戚远洲,“等到那时,我说不定就把你吸成人干儿,把你的皮啊,都扒下来做衣裳。”
戚远洲听他这么说,不怒反笑,“那说好了,我们算互相合作,人干儿什么的,等炎毒没了再说。”
“不过你是什么妖怪,不都说妖怪会化形成美艳女子,夜里潜入书生的别院,共度春宵吗?”
阑缇道:“尔等凡人,属书生最迂腐,却还偏偏要编造出个美女看上自己,啧啧,都是假的。”
“更何况,有实力的妖怪用不着华美的皮囊。”阑缇厉目而视,“我非善类,如果你今天没有像这般从容,而是被吓得尿裤子或是立马要杀我,我就会舍了那炎毒,毫不犹豫吃了你。”
戚远洲一颤,阑缇心满意足。
炎毒每晚发作,抱着阑缇睡就成为了戚远洲的日常,有时阑缇会听到少年的梦呓,多是关于琼华公主的。
琼华公主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风水养人,琼花公主如今十八岁,正是豆蔻枝头好年纪。
黑夜中一声长叹,阑缇抱紧戚远洲,闭眼睡去。
她也稀罕地做了梦。
梦中她是在茶馆,说书人在台子上唾沫横飞。
“却说那白玉池中,两条锦鲤相缠而生,一红一黄,端的祥瑞之兆,那红鲤性活泼,成日游来游去,主人投喂,它也是第一个浮出水面去抢。又说那黄鲤鱼,安安静静地在水下缓缓游动,来食儿了它依旧和平常一样,只吃那沉在水中的一两口。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主人惊奇发现,这最活跃吃的最多的红鲤已是瘦骨嶙峋,而那安静又吃得少的黄鲤却肥硕无比。”
说书人喝了口茶,继续道:“诸位可知为何如此?”
台下突然响起猛地咳嗽声,吸引了众人视线,待阑缇涨红着脸咳嗽完,才道:“不好意思各位,呛到了。”
说书人重提腔调:“却说这主人五岁的小儿子玩耍之时不小心掉进白玉池,主人大惊,急忙命人下去捞,孩子被捞上来发了五天的烧,醒来后整个人就痴痴地,主人大怒,认为这池塘乃不祥之物,指挥者下人们抽干了池塘中的水。”
说书人音调猛地拔高:“待池水被抽干,主人这才发现,池塘里除了这黄红二鲤,竟然还有一条红顶白鲤”
阑缇咽下一口茶,咯咯地笑起来,众人都看向她,满脸写着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我来说!”她叫道,神色却些许癫狂。
“主人问询了这方面的高手,才知道原来那条不争不抢的黄鲤才是白玉池的大王。”
明明是茶,却叫她显出了喝酒的效果。
“红鲤爱极了黄鲤,就想着要给她最好的东西,于是他次次抢食,游到池底又吐给黄鲤,就这样,它自己没吃什么东西,黄鲤却日渐肥硕。”
说书人挑眉看向她,道:“那白鲤呢?”
“白鲤啊它也许本来是局外人,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看着红鲤不顾一切的姿态,也许”
阑缇猛然抬头,笑着看向说书人,“瞧我,这不是搅了先生的场子。”
说书人道:“小姐为何哭?”
阑缇抹了把脸道:“瞧瞧,我把茶当成酒了,罢了罢了,先生当我失礼。”
阑缇醒来,不知何时她竟与戚远洲面对着抱在一起,怀中少年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英挺的鼻梁投下阴影,明明是并不锐利的偏硬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楞是显得娇媚。
她抬手覆上这张脸,掌下眼皮微动,她道:“醒了就出声,何苦次次都装睡。”
戚远洲将阑缇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看着她,半响道:“你不洗澡的吗?”
阑缇笑嘻嘻,“妖怪不怕脏。”
她这般笑着,与平常总是厉目而视的样子分明不同,戚远洲愣了愣,又抱上她,“妖怪,能探知人心吗?”
“这个啊,不好意思,不能。”
戚远洲不知为何想笑,这明明是只妖怪,他却无半分畏惧,他其实不该这么容易就相信一只妖的。
“小侯爷,可听过蚍蜉撼树?”
“听过,小小的一只蚂蚁,竟然妄想摇动大树。”
“现在的你之于我,就是那只不自量力的蚂蚁,风能把你吹跑,一滴雨就能把你淹死,过路人一脚踏上去,你就不知魂归何处。”
戚远洲没有吱声。
“小侯爷,蚂蚁生来就是蚂蚁,它没得选,可人,有的选。”
戚远洲又歪头,像一只迷途的小动物。
“就比如,如果你不想被我吸干阳气做成人皮大衣,就乖乖听我话、对我好、逗我笑,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放你一马。”
戚远洲半眯了下眼睛,簌簌地背过身去。
琼华公主哭着过来的时候,戚远洲刚梳洗好。
千娇万宠的小公主伏在桌上,只有颤抖的背能看出她哭的多剧烈。戚远洲赶到前厅,温柔道:“琼华,发生什么事了,何故如此伤心。”
琼华哭红了眼,颤抖道:“父王,父王要送我去和亲。”她那样悲伤,眼神黏在戚远洲身上,仿佛跨越了一切才来到他身边。
第二日,平西王世子戚远洲求见陛下。
皇帝穿着明黄的长袍俯视堂下跪着的戚远洲,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吾儿娇贵,孤也不舍她远嫁,但两国和平,远比个人幸福更重要。”
“周将军胸口中了一箭,从此缠绵病榻,朝中能臣文已满溢,武,无人堪当。”
“你可知?当年你父亲平西王替我征战四方,我自觉胸襟宽广,从未忌惮于他,可为何,偏偏我朝将帅就如此命运不济!”
“你倒是说,当下朝堂,还有谁,能替朕挂帅出征!还有谁,能将那西莱国赶回他们的狗地方!”
皇帝像鹰一般紧盯住戚远洲,“你说啊,谁还能当大任!”
“我——”
“远洲,你不行。”
皇帝打断他的话,“你父亲你父亲当年是如何神武,而你我何故让你领着神武大军去白白送死?”
“远洲,你可知何为韬光养晦?”
戚远洲依旧没有抬头。
“西莱国,需要一个质子。”
“你,还是琼华,选一个。”
戚远洲并未回答,一帝一臣就这样静默着。
太阳高悬起来了,阳光穿进朝堂,映出灰尘的模样,照到白玉石板,照到金銮大殿,照到戚远洲绷紧的下颚线。
“琼华不该成为牺牲品。”他坚定道,“我去。”
圣旨于午后到达王府,戚远洲跪地接旨,宫里的人回去了,他还是保持着双手拖着圣旨的姿势跪着。阑缇靠在柳树旁,就这么等啊,等啊,等到她都困了,戚远洲才踉跄着站起。
“啧啧啧,痴男怨女,好伟大,这情真是感天动地,可以写进话本了。”
戚远洲看她一眼,一贯鲜红的嘴唇起皮发暗,阑缇心中莫名蹦出“落魄”这两个字,大步过去,拽起戚远洲就往屋里跑。
“你看看你,不就是去做质子吗,这要死要活的给谁看。”
阑缇掌心按在戚远洲心口,源源不断的清冽之气输送进去。
“大不了我跟你去,总不能让你睡不着觉吧。”
“不过离了南风国,你可就要乖乖地,说不准哪天我心情不好就吃了你。”
她还是用这套吓唬小孩儿的话术,戚远洲想,不过也好,有阑缇跟着去,一方面不会每晚受炎毒折磨,另一方面,有个妖怪跟着,若是西莱国耍什么手段,他也好不至于丢了性命。
三日后启程,这中间琼华公主再没来过。
马车上,阑缇百无聊赖。
“她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是被她父皇禁足?”戚远洲说,他这样给自己解释。
“要我说啊,她就没那么爱你,你都要走了,从此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再见面,她还连过来给你送行都做不到。”
“你一个妖怪,哪里懂得人的感情。”
“哇,你歧视妖怪啊,我怎么不懂了,相反,看起来我比你懂哦!”
“你有爱着的人?”戚远洲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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