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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两相惜


瑾言苏醒过来,睁开眼,依旧看到萧元慎的背影,对着自己写写画画,光从支摘窗上洒下来,照在这个人身上,给他衣服镀了一层金边,好像还在做梦似的。

        她有些迷迷瞪瞪,问了句:“今儿是不是要当值?”

        萧元慎搁了笔,回过头冲她一笑:“当什么值?”

        瑾言还有些发懵,环顾了一下四周,方才想起自己在家呢,有些赧然:“烧得糊涂了。”

        她转而要下地,萧元慎过去扶着她的肩摁下:“好了,急什么呢,才退了烧,怎么又要起身?”

        瑾言害羞,将他往边上推了推:“你别凑近我,我身上有病气,还有隔夜的味道,不好闻。”

        萧元慎道:“我不嫌你。”

        “淑嘉有消息了吗?”瑾言心里闷闷的,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已经派人沿着河去搜了,会有消息的。”

        然而没有消息也许比有消息还要好些,已经过去了两天,生还的希望越发渺茫起来,只能寄希望于有人能救下她。

        萧元慎看她有些沉闷,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安慰着:“高僧大德们都在祈福,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会有希望的。”

        然而这话因太过缥缈,而显得无力,连萧元慎自己说完也陷入了沉默。

        瑾言觉得自己也不好一直这样沉浸在忧愁里,连带着叫萧元慎为难,于是主动问道:“陛下在做什么呢?”

        “看了会儿你这里的闲书,什么闺阁女范,太无聊了,就拿了纸笔,写写你教我的摩西语。”

        瑾言叫了宁琅进来,简单梳洗过后,坐到了桌前,看萧元慎画的文字,疑惑道:“这哪里是摩西语,这样简单。”

        萧元慎有意要开解她,于是振奋精神,力求让气氛轻松起来,柔声道:“要是谁都能看懂,这文字还有什么意思?我要发明一种只有我们两个看得懂的文字,所以特意做了一个简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教你。”

        是基于摩西语上进行的变体,倒是也不复杂。瑾言才病过一场,看了两下,便觉得头晕,推到一边:“本来宫里就我们认识摩西语,干嘛费这个劲?”

        “怎么只有我们两个认识?”萧元慎脱口而出。

        瑾言怔住,回过味来,确实,还有萧元恒认识。萧元慎沉默了,他是暗暗吃起了飞醋,却拿话岔开:“你头晕,我扶你再回床上躺着。”

        “才两步路,就要你扶,那我真是成了废人。”瑾言逞强道,但是自己才走了两步,腿却有些发软,往后一倒,被萧元慎稳稳扶住。

        “真倔!”萧元慎瞧瞧四周,丫鬟们退了出去,站在廊下,牵了牵唇角,便将她打横抱起。瑾言头一回叫人这样抱着,失了重心,吓得立刻紧紧搂住了萧元慎。

        ”放心,摔不着。“萧元慎小心地将她放回了床上,壮着胆子掐了掐她的腰,皱着眉,“你瘦了。”

        “你怎么知道?”瑾言瞋了他一眼。

        “头回见你,你往下倒的时候,我提着你的脖领子,比现在沉。”

        萧元慎伸出手比划着,瑾言想起来,自己跟这人头回见面,他是什么德行来着,那时候自己还担心倒进他怀里,那可难堪了,谁知他像提小鸡似的把自己提溜了起来。

        她摇摇头,却瞥见了萧元慎袖子上的脏污:“你袖口怎么脏了?”

        “没什么,喂药时候弄的。”萧元慎藏了藏,不太在意,“回头洗干净了照穿。”

        “我还以为你要说回头再叫尚衣监给你做新的。”瑾言没想到他如此节省,倒有些意外。

        “哪能呢,我要是那么做,前朝的文官还不得指着我的鼻子骂,况且百姓们过得这样辛苦。”萧元慎说着,又道,“不过你放心,等我上位亲政,国库充盈,准不叫你像母后那样辛苦,抠抠搜搜过日子。”

        “别瞎说,你的皇后还在选着呢。”瑾言说着背过身去,叹了口气,只觉得千头万绪纠缠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闭着眼养神,又问他,“老虎的事情要快些查了,你身边藏奸总不能放任不管。”

        “这人是谁我心里有数。只是他要害你实在没有道理,还要再查,眼下不宜打草惊蛇。”他轻轻拍着瑾言,似是安抚着,“你歇一歇吧,才醒来,就别念着这些事了。”

        萧元慎坐了坐,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起身,回头还不忘嘱咐:“你好好歇着,我明儿再来看你。”

        “还来,你当这儿是你家呢!”瑾言没好气道。

        “这是阁老家,怎么不能来,朕体恤官员还要那帮人酸?”

        他一步三回头地,流连忘返,又看了好几眼,才不放心地走了。从窗下过去,又交代了一句:“千万别劳神了啊。”

        “知道。”瑾言看他走了,才又躺了下去,把宁琅叫了进来。宁琅乍见了这情形,有些惶惶不定,想要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同瑾言不如思格玛同瑾言亲切,始终掌握着分寸感。瑾言却是一刻也闲不得,她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问过了府里的事,宁琅说夫人已经下地,夏小娘跟侯小娘帮衬着,又问思格玛的丧事是否预备上了,小丫头还停在那里。

        “夫人说按姑娘的意思来,可姑娘病了,管事的担心搁臭了,预备着明天找块地埋了。”

        “跟管事的说,她是摩西人,丧事跟汉人不一样,预备上酥油、供品,再去请会诵《送魂经》、《洗马经》的番僧过来,好好火葬了吧。”

        瑾言交代完,又选了一双思格玛没穿过的新鞋,用凿子在鞋底钻了七个孔,准备着给她换上,按照摩西人的说法,这样的话思格玛的魂灵便能够自由自在飞回永宁。

        丧事繁杂,要忙活起来也要耗费不少精力,瑾言刻意要自己做得更认真一些,这样才能逃避等待里的焦灼与失望。

        渔阳山里的第三日,淑嘉还没醒来,商人们等得有些焦躁,他们还有货物往来贩卖,不能耽搁。

        他们中有人劝林彦回将淑嘉送到当地的县衙再赶路,然而林彦回却因为平安符的事对淑嘉上了心,始终没有点头,而是让商人们先在前头走着,若是到了汉中府,自己还没跟他们汇合,就在那边的驿馆略等等自己。

        从真定府到汉中,这一路都算太平,商人们略一寻思,于是便答应了,给他留了两个护卫听凭差遣。

        到了第五天,淑嘉终于醒了过来,林彦回松了口气,然而这个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是谁?”

        太医难办了:“伤得太重,有些神魂错乱了……”

        然而那头王大虎去送信,却一直没有回音。驿道位于山里,到底不便,既然淑嘉已经醒了,林彦回打定主意,明天一早,他要带着两个护卫和自己的仆从以及淑嘉转道去县衙,嘱咐县官将人送回去。

        林彦回告诉淑嘉她的身世,淑嘉狐疑:“既然你说我是首辅家的女儿,那为什么我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你又会认识我?”

        她一双眼睛来来回回在林彦回身上睃着,显然是不大放心。暂时失忆,倒是没傻,甚至比之前更精了。林彦回坦率道:“我们两家结过亲,我见过你,自然也认识你。”

        他将这一路上的事告诉了淑嘉,淑嘉半信半疑。这人长得倒是还算俊俏,文文雅雅,不像个坏人,可是她依旧不放心:“我知道,你有皇命在身,又救了我,我当然要感谢,可有件事,咱们可要说好了,你得亲自把我送回去,不能把我丢在县衙。”

        “那怎么行?”林彦回道:“在这里照顾你,一路上耽误下来已经有五天,再送你回去,来来回回也有十天。”

        “可是我孤身在外,又不知道别人的底细,万一有人要害我,怎么办?何况我流落到外头,又和你共处一室,清白在人间舌头尖上颠来翻去,都成了疑问。你不回去为我作证,我可怎么说呢?”

        林彦回往身上看了看,仅有的可以证明身份的玉佩交给了王大虎,倒真没有了可信的凭证。一时倒是难办。

        淑嘉见他为难,和软了些:“你就没有什么朋友么?”

        林彦回:“……”

        淑嘉柔和的目光里顿时起了些狐疑和猜忌。林彦回知道自己是又叫人怀疑是个怪人了,他没什么朋友,虽然在学里时一直被目为天才,但因过分的刚正,却一直被人排挤,“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反复记诵,却总无法参破。

        可是到了淑嘉这里,那个护身符似乎成了他的软肋,让自己没办法置身事外。

        他尴尬地站在那儿,片刻后,答道:“好,我为你作证。”

        淑嘉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她到底伤重未愈,话说久了,她也有点乏,摸了摸脑后,疼得直吸气,林彦回道:“你先好好休养,我找人来给你上药。”

        林彦回说着转身出去,一开门迎头正碰上李自强。李自强不慌不忙躬身作了个揖:“林老爷,小的正急着找您呢,上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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