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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宴群芳(上)


等瑾言回过神来的时候,澄徽的倩影已经消散,迎头倒是撞上了苏瑶瑶和柳雪音。

        两人说说笑笑而来,满脸喜色,见了瑾言欢喜叫了一声,未及她开口,柳雪音已雀跃着扑上来道:

        “太后要亲自去给李老夫人做寿,从我们尚仪局挑人侍奉,本来以为林尚仪记恨,把我们晾一边,连个肥差都不给,可你猜怎么着,偏偏她能用的人都放到北直隶公干去了,这好差事倒轮到我们头上了,赏银一定少不了!”

        苏瑶瑶打趣:“真是个财迷!”

        柳雪音嘻嘻一笑:“有钱多好,放手心里多踏实!”

        她们满心都是轻飘飘的快乐,但看到瑾言满腹心事的样子,不免问道:“你好像不大高兴呀,怎么了?”

        瑾言很羡慕她们这样简单的快乐,也不忍扫了兴致,摇了摇头道:“只是因为跟陛下偷偷溜出宫,又被太后娘娘叫去问话了。”

        两人脸上果然都露出了些许同情,柳雪音爽朗道:“对了,我那里还藏了一瓶梨花白,咱们下值后喝一杯解解乏。”

        瑾言露出浅浅的笑意,说了声好,三人携手与归,日光正好,在她们身后拉出了并肩的影子。

        转眼到了李老夫人寿诞的日子,这日朝会结束,太后、万岁的銮驾便浩浩荡荡往忠平伯爵府的私家花园蘅园赶去。

        所谓蘅园,并不在偏僻的郊外,恰恰就在棋盘街外不远的闹市区,且占了足足有一条街。

        李太后的娘家出身不高,父亲只是一个六品百户,但因先帝对太后一片深情,专宠十余年,如今太后已垂帘听政七载,宗族子弟又上进争气,越发炙手可热,成为大周朝堂不可小觑的力量,因此这一日这里门庭若市,车马喧腾。

        虽则穷人乍富,但相较于宁远侯的跋扈张扬,忠平伯爵府则低调谨慎许多。

        雕花青石的大影壁,将整个宅子与外头隔绝开来。待绕过外影壁,从大门进去,豁然开朗,才见到外间绝看不出来的一派富丽景象。

        女客们被安排在了戏台南侧的聆音楼上观戏,男客们则安排坐在了戏台北侧的怡和楼中,而太后与皇帝则坐在正对戏台的水榭里,这里轩窗敞开便可看戏,关上则能让太后与李老夫人说两句体己话。

        萧元慎坐在上首,瑾言侍奉在一旁,因为前几日的事情,他与瑾言一直淡淡的,似乎有意要避开似的,因为这份疏离,他今日倒比平时看着更沉稳些,连李老夫人都含着和蔼的笑意,赞叹陛下端方,越发有如临深渊的君主气度。

        李太后不以为然:“这话我也就只当着母亲的面讲,皇帝性子还是太浮了些,不如先太子沉稳,只怕着他大婚后有了皇嗣能沉稳些,不是说么,先成家后立业。”

        李老夫人点点头:“嗯,皇嗣也是国本,早日生儿育女,国本也才稳固。正好呢,今日来了不少贵女,不如请陛下看看,可有中意的。”

        说着她示意身边的婢女取出一件铜管器物献给太后,解释道:“这是佛郎机商人带来的东西,叫做千里镜,便是千里之外的东西,也能看得真切。陛下站在窗口,用这千里镜暗中察看,便能了解这些闺秀了。”

        太后接过看了看,赞叹道:“这么有趣,这西洋人有意思的玩意儿倒是不少。”

        她顺势将千里镜递给了瑾言,要她呈献给萧元慎,嘱咐着,“皇帝正好瞧瞧,也省得到时候抱怨我独断专行了。”

        瑾言垂着头,双手奉上,萧元慎之前倒没注意过瑾言的手生得很好看,十指纤纤,骨节分明,青葱似的。

        他睃了一眼瑾言,见她眉眼轻轻垂着,把情绪都藏了起来,似乎怎么样也无所谓,于是他暗暗提了一口气,任性地接了过去,赌气道:“这玩意儿听着倒挺新鲜,他们西洋的工匠似乎总有很多奇妙的点子,若是能开放海禁,做做生意倒是能赚不少钱,正好解了朝廷缺钱的困境。”

        “皇帝,最近的奏疏难道没看么?如今倭子内乱,海盗猖獗,若是开放海禁,商人和倭子勾结,如何是好,东南可是钱袋子,这个口子可不能乱开。”

        她总这样,即便是臣僚跟前,也不给皇帝留一点面子,萧元慎脸上流露出些不耐烦:

        “朕不过一时兴起,再者禁海这么久,倭寇越近越凶,这些海盗里多少是倭子,多少是东南商人也未可知。不过是自家人闲谈,又不是朝会。”

        萧元慎不甘示弱,气氛一时很尴尬,李老夫人打着圆场道:“老身不懂这些政务,但陛下这样雄心壮志当真有先皇的风范啊。”

        太后露出几分苦笑:“他像吗?先皇在时,哪有这样暴躁的脾气?”

        萧元慎还想要争辩,瑾言却轻轻叫了一声陛下,岔开了话题:“这千里镜当真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物?”

        萧元慎讪讪的,嗯了声:“你喜欢,就拿去。”

        与别的女官的拘谨不同,瑾言虽之前和萧元慎别别扭扭有几分局促,但说话时却柔和大方,甚至还有些亲昵,李老夫人诧异,心里明白了几分,忖度着问道:“这位莫非就是陈阁老的女儿?”

        太后颔首,招呼瑾言到跟前来,亲热地对李老夫人道:“正要跟母亲说,您瞧这容貌,这品行,可算是帝京闺秀里出类拔萃的了?我从前想着留她在宫里,到底怕委屈了她,还是许个人家好。”

        瑾言听出了话音,立在李老夫人跟前,一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李老夫人却很自然,牵过了瑾言的手,细细打量了起来,满意地连连点头:“一晃这么多年来没见,都有些不认识了。我记得从前,她还和先太子一道读书……”

        老夫人眯起眼,似乎在记忆里搜寻着什么,终于想起,哦了声道,“对了,景耀和先太子一般年纪,那会儿就做勋卫,常在宫里走动,你应该也见过吧?”

        瑾言答道:“记得的,不过他不大爱说话,又比我年长几岁,所以不大熟悉。”

        李老夫人笑道:“是啊,那孩子从小就是寡言少语的个性,谁都捉摸不透,不过有一桩好,为人笃定踏实,担得住责任。虽不是正头娘子所生,却是家里最有出息的。”

        “男子以科举功名论成就,难道会因为谁是庶出就敢小瞧了?便是上回跟陈阁老提起这些勋贵子弟,阁老也赞赏景耀这孩子务实刚正,有循吏作风。”太后说到这里,顿了顿问道,“景耀哪里去了?”

        李老夫人道:“他老子说这孩子不善交际,要多磨练,所以拉着一道去招待客人了。”

        “哥哥也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何必非得强求。那安顺侯家的顾恒之小时候倒是能言善辩,长大了却是个草包。快去前面把他叫来,在我们这里躲个清净。”太后玩笑着,圆圆脸挂着活泼的笑,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烂漫。

        这样的态度,便是个傻子大概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萧元慎主动接过太后的话,说道:“表哥确实是个稳重人,只是舅舅怎么不想给他续弦,算起来表嫂去世也有三年了,也该张罗起来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太后倒不为所动:“可不是。男儿多薄幸,原配死了,不到一年就续弦纳妾的多的是,偏你这个表哥,硬是守制三年,遣散了院子里的婢女,身边只留下几个小厮服侍,什么平康坊章台路,平日里一概不去,当真守身如玉。”

        李老夫人苦笑,叹了口气:“他守身如玉,只是苦了我,还巴望着抱个重孙呢!”

        说笑间,婢女通传,原来李景耀已经到了。

        旋即,笃笃的脚步声便从外间传了过来,水晶帘子上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轻轻一撩,影子碎了,浮现出真实的面容,是一张刀刻斧凿似的长方脸,因为瘦削,越发显得轮廓刚直。

        眉骨生得很高,浓密的眉覆在上头,不用故意刻画也显得锋利,长长的眼睛,像闪耀星辰的宽阔河流,也让这冷峻的面貌流动了些生气。

        萧元慎细细打量,他从未觉察自己的表哥算是一位美男子,个子还比自己高出几分。

        因为寿宴,他今日也没穿玄色衣服,宝蓝色织银的缎子,光线照在细细的银线上流溢出华美贵气,越发衬出他这人的稳重成熟。

        他上前一一行过礼,李老夫人特意介绍道:“来见过这位陈司籍,陈阁老的女儿,你以前在宫里也见过的。”

        “她在御前当差,孙儿见过的。”李景耀说着,躬身行了礼,“陈姑娘有礼。”

        瑾言还了礼,太后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也觉得很是般配,便对瑾言道:“今日你母亲带着几个姐妹都来这里贺寿,难得相聚,我已安排给你留了位置,待会儿去和她们坐在一处。不过离开席尚早,你还没逛过蘅园吧,不如这样……”她转而对景耀道,“景耀,你陪着陈姑娘去园里转转,看看这园里的景致。”

        李景耀微微迟疑,还未来得及答话,萧元慎沉了脸:“这不好吧,陈姑娘还未嫁人,表哥也未续弦。”

        他有意将续弦两个字加了重音。

        太后挑眉,呵呵一笑,声音却是冷的:“怎么不好,兰姑姑、几个嬷嬷一道陪着,光天化日的,难道还有人敢说闲话不成?”

        萧元慎被噎了回去,看了看瑾言,却见她脸上依旧是风平浪静,没有乱一点方寸的样子,越发憋闷,只好目送着李景耀送瑾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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