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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痴妄念


瑾言正往回走着,却见苏瑶瑶和柳雪音抱臂坐在茶摊上,面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带着探究的笑意,笑得瑾言头皮发麻。

        原来说书先生说了段书,歇息期间,这两人正好瞧见了瑾言和一个公子并肩立在花树下,看上去关系匪浅,所以才格外好奇。

        瑾言落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喝了口茶,才问道:“你们笑什么?”

        柳雪音长叹一声,阴阳怪气道:“喔唷,我说怎么不跟我们听花前月下的故事,原来自己去花前月下了。”

        苏瑶瑶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住口,自己倒压低声音打听起来:“刚刚那个公子看着不错,你认识呀!”

        瑾言嗯了一声,似是云淡风轻道:“就是柳雪音觉得帝京最适合攀的高枝儿,你说的那个痨病鬼,萧元恒。”

        两人本来在喝茶,听了这话差点噗了出来,忍不住拿帕子掩了口,扶着心口呛得直咳嗽。

        “所以这件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在幻戏师那里偶然撞见了。”

        似乎……也不是偶然……

        瑾言不去多想,从容地捧着茶杯,细细呷了一口,嗯,好茶。

        苏瑶瑶怕再问下去也是难堪,便把话题岔开,问道:“那幻戏还好看么?我上回在宫里陪太后看刘神仙表演,把人分成了八段,哎呀,可吓坏我了,最后竟给拼回去了,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从那之后我都不敢再看了。”

        柳雪音嫌她少见多怪:“这有什么,这些走江湖卖艺都是用的障眼法,把你的视线移开罢了。”

        可这障眼法下究竟藏着什么机关呢?瑾言回忆着,她全程分明都离得很近,没有看漏的可能。难道是砰的一声炸响……不止……还有那阵香雾……

        瑾言兀自琢磨着,远处传来禁卫呼唤着收摊的声音,到了内市关门的时候,三人这才离了茶摊,看着天色不早,便起身往玄武门的方向走。

        回了住处,四下无人,柳雪音还是按捺不住,问道:“那……你觉得单从男女之情来看,万岁爷和世子爷谁更好?”

        苏瑶瑶道:“那当然是万岁爷了!看万岁爷每日生龙活虎,身强体健的,一看就是福祚绵长的。”

        柳雪音嫌弃,一连哎哎哎了好几声:“又不是在万岁爷跟前,你怎么还改不了溜须拍马的毛病呢!”

        苏瑶瑶反驳:“谁溜须拍马了,喜欢命短的,难不成你想当小寡妇!”

        柳雪音哼了一声:“我看着不像,那世子爷瘦是瘦了点,面色也有些苍白,但觉得他不像外面说的那样病重,气质还清雅,就觉得如沐春风了。”

        瑾言看她俩为了男人互不相让,互相呛声,有些搞不大清楚她们在纠结什么了,忍不住托着腮问道:“争来争去的,难不成你们想嫁他们?”

        两人齐齐愣住,下一刻便扑过来撕她的嘴:“好呀,我们还不是关心你,你倒编排起我们了!”

        三个人顿时追着赶着闹作一团,瑾言练过武,她们俩哪是她的对手,最后齐齐败下阵来,被按在床上求饶,最后三个人玩累了,并排横躺在床上谈心。

        柳雪音道:“你可别怪我多嘴,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别总想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人活在这世上,该接地气的时候就该接地气,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瞧着那世子爷不错。”

        苏瑶瑶哼了一声:“司籍又不是无钱难买桂花油,自己高兴就好。只是我瞧着万岁爷待司籍一片痴心,世上这样的人恐怕难寻第二个。”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瑾言心里本来藏着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从前在人前都是装模作样,但她俩这样一闹腾,她同她们的心越发贴得近了,就像挨在一起似的,她忍不住问了出来:“天下的女子就不能不结婚么?”

        分明只是妄念,却叫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弦月慢慢升了上来,透过雕花的窗户,清清冷冷俯瞰人间。

        这样岑寂的夜里,唯独萧元慎焦躁难安。他叫内监宫女们全都退了出去,自己才爬下床,偷偷摸摸从箱子里翻出绝色书生的话本子来,重新坐回桌前,抄录起心得体会。

        经过这些日子的钻研,这些话本子的边缘都叫自己翻得有些卷曲,每一次看都会有一些新的理解。

        只是……这一夜,他翻了半天,却是一无所得,只好一声长叹:这位绝色书生的笔下,阻挠有情人成眷属的恶人有许多,偏偏没有一个像陈阁老那样的父亲!

        好在他少时习武,恰有一股不屈不挠的劲头,虽无人教他,也可从前人的经验中进行一番总结,比如他最崇敬的那位文治武功皆有所成的宣宗皇帝,能与文臣打成一片,写得诗,做得画,时不时还要赏给大臣们几幅。萧元慎琢磨了一下陈龙锡的喜好,唔,他仪容俊美,学识渊博,为人一丝不苟,自己在他跟前拽文,未免班门弄斧。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委屈:自己堂堂帝王,却要在乎起臣僚的感受,即便他是瑾言的父亲,即便他是托孤的重臣,即便他是自己的老师,即便自己没有亲政,又能如何,自己明日就要光明正大,当着他的面,表示自己心悦他这个女儿!

        他这样坚定信心,到了第二天经筵日讲,朝臣勋戚们却都惊讶地发现,皇帝他头回——破天荒地为自己之前缺席经筵日讲的事情道歉,并且许诺从此若无非常之事,绝不旷课,定要加倍勤奋,学习治国理政。不仅如此,他还先生长、先生短地跟在后面请教殿试考题,当真一心向学的谦虚模样,甚至于课后,还叫光禄寺给先生们好好加餐。

        出了文华殿,陈龙锡刚要走,朝臣们纷纷叫着“陈阁老且留步”,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一头雾水地问道:“阁老,咱们万岁爷这是转性了,以前一听说这些之乎者也都直喊脑壳疼,今儿这是怎么了?”

        陈龙锡哪里揣测不出萧元慎的小心思,只是当着同僚的面,不好直言,依旧端着姿态,沉声道:“诸位平日不正烦恼,皇帝亲阉党,远贤臣么?如今皇帝一心向学,正是亲近的好时机,诸位不必心存疑虑,用心辅佐就是。”

        然而那位发问的官员却有些为难:“可是……只怕陛下问起宁远侯的事情来,我等被夹在太后与皇帝之间,不知该如何秉持公允。”

        原来是为此来试探他的态度,陈龙锡持重道:“此案自有三法司厘清事实,主持公道,又何必你我操心,大家只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好,便是为太后、万岁分忧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陈龙锡打了一手好太极,拒绝表态,也看不出支持皇帝亲政的打算,朝臣们只好载着一肚子糊涂账散去,也不知道该支持哪一方了。

        然而四月殿试在即,毫无疑问,那些上次殿试中被黜落,而这一次被万岁提拔上来的新科进士,必定会成为真正的天子门生。

        四月倏忽而至,春燕衔泥于檐下啁啾,李太后放下礼部拟的黄榜,林彦回高中状元,她轻提朱笔,圈出了这个名字,交给刘白象道:“把这黄榜给皇帝送去,再叫文书房抄一份送交礼部和陈阁老,传话说林彦回是一块璞玉,老身有心要好好打磨他,缅甸莽家最近不是总骚扰边地么,就派他做个监察御史,去云南,督察军务,清理屯田水利。也是老身对他的栽培了。”

        说罢,太后弯弯嘴角,又闲闲地去逗弄笼中那两只鹦哥了,鹦哥于笼中雀跃着学舌:“栽培,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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