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当天卫晴芳感觉很不安，所以没等江祺就先自己回家了。

        回到家，只看到门上墙上到处都被泼了鲜红发臭的油漆，还贴了欠债还钱之类的纸片。还没进到家门，就听到了陈小妹跟小孩的哭声，卫晴芳心里一惊，连忙打开门，就看到卫大安拿着一根扫把杆在打陈小妹，而陈小妹弯腰护着小孩，小孩像是受了惊，止不住的嚎啕大哭。

        卫晴芳立刻就冲过去拉走陈小妹避开卫大安的暴打。

        卫大安瞪大了眼睛看着卫晴芳：“臭□□，终于回来了。”

        卫晴芳这才注意到卫大安的左手被纱布包裹着，尾指和无名指不在了。

        陈小妹嘴角流血，大哭：“你别打了，别打了。”

        卫大安拿受伤的手指着卫晴芳：“是不是你叫你妈把钱藏起来的！”

        钱？难道是生孩子那1000块钱？

        卫晴芳静默无语。卫大安更是暴怒：“你们娘俩偷偷地做工赚钱不给老子！是想造反吗！是不是想跟别的男人跑！”

        卫晴芳板着脸，仍旧不说话。

        卫大安一杆就打到了她的头，卫晴芳大脑反应了一两秒，接着疼痛袭来。

        陈小妹看见此状，朝卫大安哭喊：“你干什么！”

        卫晴芳有些眩晕地推开陈小妹：“妈，你回房间。”

        卫大安狠狠地盯住陈小妹：“回什么回！臭□□，把你的钱拿出来！”

        陈小妹眼睛红肿得厉害，加上嘴角的血迹，看着真是让人触目惊心，“我真的没有钱了，我都说了，那是我存下来生孩子的钱。。。”

        卫大安拿起杆子还想继续往陈小妹挥来：“他妈的还不说实话是吧，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跟这个孽种！”

        陈小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孩子，哭到没力气再发出声音。

        卫晴芳突然发力推了一把卫大安，卫大安猝不及防，险些摔倒，断指的左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撑，立刻疼得他脸色一白，他无比愤怒，这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大吼一声：“臭□□！敢推你老子！你给老子站住！妈的！”

        卫晴芳推了他之后就往家门外跑，被激起怒火的卫大安此时也不管陈小妹，就想追上卫晴芳狠狠地打她一顿，往死里打！

        卫晴芳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打开家门就一股脑的往前冲，她知道，这次要真被卫大安抓到，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了，往常瘦弱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让卫大安这个壮汉一时间还追不上她。

        卫晴芳穿过出来看热闹的人群，奋力地跑到青安街街口的十字路口，卫大安激动不已，边跑边骂，满嘴秽语。

        她跑到路边的电线杆旁，刚想穿过马路继续往前冲，卫大安追上来了，揪住她的校服外套，接着把她往地上一甩，卫晴芳本来就被之前那一棍子打得有点晕，这一摔，不仅背部火辣地疼，后脑勺更是又重重地受了一下，一时间眼前一片空白，做不出来任何反应动作。接着，卫大安拿膝盖跪压着她，用完好的右手狠狠地给了她几巴掌，牙齿摩擦到嘴唇内壁，不一会就被磨出血了，脸也火辣地肿胀起来。

        卫大安边打边说：“好你个□□，敢跑！是不是找到男人了！贱货，老子还等着你的彩礼呢，想一分钱不给就跑，去你娘的想个jb。”

        路人：“卫大安，别给你闺女打死了。”

        “找到男人就成全她了呗，说什么钱不钱的。”

        “悠着点吧，等会给打死了。”

        “女人都是贱骨头，打打就听话了！”

        。。。。。。

        卫晴芳模糊地看到，周围不远处围了一圈黑色的木头，它们安静不语，一动不动，似有目光在狠狠地往这边看，她的眼睛又往上看，本来还挺晴朗的天也变得灰暗了起来，好似要下雨了，她突然想起，家里的衣服还没收呢。。。

        卫大安打了几巴掌，看到卫晴芳双眼迷蒙，瞳孔没有聚焦，意识已经不清醒，就甩甩右手起身，脸涨得通红地与路边那一圈看热闹的人解释，或者说污蔑卫晴芳。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大家都在嬉笑、怒骂、起哄，只把卫大安跟卫晴芳都当成笑话来看，没有一个人来帮这个满身狼藉躺在地上的女孩。

        “嘭！”

        巨大的撞击声突然传来，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卫晴芳在电线杆后晕得无法动弹，最后的最后只模糊地听到了刹车声、尖叫声跟某些重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医院--————

        卫晴芳浑身疼痛地醒来，张开眼睛一片模糊，适应了好一会，才看清楚了周围的情景，看这布置应该是在医院，再看看窗外，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概过了10来分钟，推门声响起，江祺走了进来，看到她醒了就快步走来。

        江祺：“卫晴芳！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卫晴芳看到他，微微起身：“我感觉还可以，我想出院。”

        江祺：“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个晚上，钱已经交了，明天再出院吧。”

        卫晴芳不再坚持，重新躺了回去：“我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谁送我来医院的？”

        江祺摸了摸她的额头：“具体的事情明天再说，很晚了，你先睡觉吧。”

        卫晴芳在黑暗中平静地看了看他明亮的眼睛，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做了许多的梦，梦里都是卫大安在追赶她，有时会被抓住，有时不会被抓住，没被抓住的时候，她就一直往前跑，没有目的，跑到她浑身发疼都停不下来，这时她回头，只看到卫大安那张愤怒通红的脸近在咫尺，眼睛死死地瞪着她，她被吓得惊恐地睁大双眼，随后就醒了。

        她喘着粗气，瞳孔放大，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在现实。微微地转动酸痛的身体，看到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早上6点多了。她往左看，江祺趴在她的病床边睡觉，大高个蜷缩在那，看着姿势就很别扭不舒服。

        卫晴芳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江祺缓缓地醒来，坐直张开双臂舒展身体：“你醒了。”还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带着属于早晨起床的那种干干的沙哑。

        卫晴芳：“我们回去吧。”

        江祺：“好，我去找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没问题我们就出院。”

        经过一些简单的检查，医生判断她没有问题，他们就去办理出院了，因为入院的时候手续就已经办全，所以她只要确认签字就可以出院了。填写的时候，她看了看入院的办理人，是陈小妹。

        江祺在医院门口的小摊上买了几个包子和两杯豆浆，他们就坐在公交车站的横杠上，边吃边等公交。

        卫晴芳：“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吧”

        江祺快速地啃着包子，啃完之后定定地看着卫晴芳：“卫晴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卫晴芳接着出声：“卫大安死了是吗。”

        江祺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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