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良药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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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自窗缝间漏进,陆云澜伸手搭上霜盏手臂打算喊醒她,却立刻发觉她眼都没睁,就已将自己左手脉门扣死。
“卯时正,无事。”他保持半探身的姿势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你猜错了。”
“我不明白。”霜盏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瞥了他一眼,松开手坐起身,“按说他们不当忽略此处才是。”
他不甚在意地收回手,懒洋洋抱膝而坐,毫无担心的样子,“你觉得他们盘查完了吗?”
“应当盘查完了。”她神色思索,“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原先的打算是卯时正过后去凌雪阁城中联络点?”他猜测道,“既然现在事情超出你的预料,那我们是该继续留在这里等搜查吗?”
“不,你的伤需要更好的处理。”她站起身向外走,“若是四个时辰都不够他们搜遍全城,也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谨慎起见,两人还是尽量选择了小巷穿行。
城中寂静,街道齐整,怎么看都不像是经过了搜查的模样。
联络点的小院也是同样的安静,看来近几日并无人来此。
霜盏将陆云澜安置在进门最近的一间房里,转道去后院厨房里烧水。
看起来是个小休息室,橱柜、矮榻、洗漱用具、桌椅一应俱全,桌上整齐地排列着纸笔,倒是方便得很。
他听着脚步声转头看去,见霜盏已经换了一身寻常女子装扮,手里端着一盆热水。他下意识地起身打算接过,她却微微偏头,示意他坐到榻上。
他只得转了个身坐到榻上,开始用左手解腰带,松散的里衣间又隐隐约约地透出了前夜里她注意到的图案。
她将水盆放在架上,熟练而坦然地将他的上衣剥了个干净。
晨曦的光自窗棂照射进来,日光映照下他的肌肤白皙晶莹,如一块上好的白玉。而他腰腹间的圣火纹实在太过招眼,那一团蓬勃热烈的火仿佛正灼灼燃烧,显出一股别样的勾魂魅惑。
真会选地方。
霜盏在心里默默感叹,转而看向他的肩背。
他背后的血迹大都干涸,蔓延过整个肩背,看着远比昨夜可怖。
她拧干了布巾,略微弯下腰,从他左肩起慢慢往伤口处擦拭。
“那种香气不见了。”他忽然道。
“嗯?”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顿,“什么香气?”
“先前你穿着那身舞衣的时候,有一种很淡的香气。”
“我把香囊扔了。”她闻言失笑,“你的鼻子倒真是灵,昨晚那么重的血腥味,你还能闻到这种清淡的香气。”
“倒也不全是,昨晚你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也笑了笑,“你带那东西干什么?”
“舞姬自然要想法子吸引客人。既然做了出水芙蓉的打扮,自然也不该有馥郁的香气。”她重新拧了一次布巾,转回身来,“不过这香料远没有浓烈的那些好找。”
擦拭到伤口附近的血迹时她的动作越发轻缓,而后竟然停了下来。
陆云澜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反应,不由偏过头想要询问,话语尚未出口,却先看见了她右眉尾边的一颗小痣,那话便在唇边停住了。
他原以为这是她昨夜伪装舞姬时特意画上的,眉尾是个很微妙的位置,落在她昨夜清丽温婉、泫然欲泣的容颜上,便显得妩媚多情。而她本就明艳逼人,原该是张扬热烈、风情万种,偏生她冷冽锋锐,将这一点娇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霜盏直起身,与他打量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陡然生出一种被撞破的尴尬来,忽然灵光一闪,索性反客为主,摆出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来笑道,“怎么了,我很好看吗?”
“嗯。很好看。”她闻言认真地点点头,思索的神色里倏忽流转过一丝笑意。
“……”他不防骤然得了这样的答案,一时间觉得脸上都生出了热意,想好的说辞也再说不出口了。
她自然不是为美色所惑才陷入怔忡。
他肩背上的伤比她昨夜估计的严重。
屏风后千钧一发的情形她没能看清,依照这刀伤来看,应是他躲避迅捷,刀落下时劲力已竭,虽然开了豁口,却不深,但划伤得长,前重后轻,几乎横贯他的右侧肩背。这样的伤即使再微小的动作都会有所影响,何况夜里离开狼牙守卫视线后的那一段疾奔。
而他是因为参与进这场刺杀才挨了这一刀,终究与她有关。
“药给我。”
她接过打开的药瓶,倾斜着轻轻敲了两下,落下的药粉却所剩无几。
“空了。”她将空药瓶塞回他手里,当即转身往外走,“我去旁边的药房找一找还剩下哪些可用的。”
陆云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方才抬起手摸了摸脸。
还好,应该没有很明显。
何况那句话本来也没什么……又不是没人说过。
他有些懊恼地想,听到脚步声时立刻放下手正襟危坐。
霜盏拿着药和裁剪好的布条回来时,见到他笔直的坐姿不由得有些讶异,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拿着那瓶伤药,难得地犹豫了。
“怎么了?”他自然察觉到了,神态自若地开口询问。
“普通的伤药用完了。”她瞥了一眼他的右肩,又看了看手里的药瓶,神色古怪道,“这药,阁里的人也很少用。”
“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为什么是很少用?”
“此药效果极佳,但是,很疼。”她回忆了一会儿道,“几年前我用过一次,再也不想用第二次。”
他的神情也跟着古怪了起来。
霜盏从容地自一旁拖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气定神闲地把玩着手里圆滚滚的青色瓷瓶。
陆云澜的目光从她云淡风轻的神情转到了她手中的药瓶上,她所言的不想用第二次着实让他提心吊胆。他沉默着思索了半晌,只得苦笑道,“你用吧。”
连昨夜用酒液清洗伤口都能扛,总不能更糟了。
他很快就后悔了。
这药的效果,远比酒液烈性得多。
药粉落入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合着血液透入肌理,当即激起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比起昨夜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倒抽口气,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左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对药性有所了解的霜盏自然预料到了,一手平稳地倾倒药粉,一手牢牢抓着他右臂防止他的动作将药粉撒落。
他额前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渐渐在他光洁如玉的下颌上汇聚成晶亮的一滴。他无法克制因剧痛而引发的颤抖,那滴汗也随着他的挣动而坠落于他的膝头。
他此前从未想过上药竟然会比起受伤更似酷刑。
也难怪这药会被剩下,但凡有得选择,谁会想受这种折磨。
他索性闭上眼,不看终究会觉得好受着。只是他抓着床单的手再次一绞收紧,手背青筋暴起,唇也紧紧抿成一线,却始终一声不吭。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漫漫无际;却又仿佛只是很短的时间,短得连布巾擦去血迹时带来的热力都未完全散去。
他忽然觉得脸上一热,不由得睁开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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