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斗酒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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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盏走至桌前,替他斟了一杯酒,又拿过另一只酒杯斟满,仍是柔软怯弱的声调,“奴斗胆,再敬大人一杯。”
希沙木爽快地一饮而尽,他对这舞十分满意,更对这柔软的腰感兴趣。
“奴在坊中里曾有闻,大人英明神武,今日得见,更觉传言不能形容大人之万一。”她低着头,声音越发低了下去,然而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室内,依旧清晰,“也曾听闻大人海量,千杯不醉,不知今夜是否有缘一见?”
希沙木看着她,在心里冷笑起来。
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图的是想把他灌倒,既然这么想玩,那就玩好了。
“你想见识,就让你见识。”希沙木倚在桌上,冷哼了一声,“我喝多少,你就得喝多少。”
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眼前女人闪烁的神情,笑得更加恶意。
果然经不得吓,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好。”霜盏低眉敛目,拿起酒壶的手在轻轻颤抖,却还是将那酒满上,怯弱和慷慨的神色奇怪地在她脸上交错,她一仰头将酒饮尽。
信了就好。
信她只想灌倒客人以此逃避寻欢,因此故作大度地应下,总比这人不管不顾直接动手来得好些。
希沙木摸着下巴,悠悠然饮尽杯中酒,起身从屋子的角落里提了一坛未曾开封的酒墩在了桌上。桌上的杯盘被他的大力震得一跳,也震得眼前那女人一缩。他看着她颤抖着手将酒杯满上,笑得更加玩味。
胆量不小,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看不出来啊,酒量不错。”希沙木兴致盎然地打量面前低眉敛目的女人,懒洋洋地伸手一指桌上的酒坛,“只喝这些软绵绵的酒没意思,来喝烈的。”
“大人……过奖了。”
霜盏将一直紧捏在手中的酒杯放下,依言起身去拿酒坛。
“磨蹭什么,开封。”希沙木有一下没一下地曲指扣着桌面,“怎么,难道要等我来开不成?”
她搭在红封上的手指一抖,将封纸小心翼翼地揭下,勉强笑着向他福身,“大人请。”
希沙木见她已忙不迭地避坐到了自己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不由得大笑出声。
“换了烈酒就该换个大碗。”他心情极佳,自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只瓷碗来,亲手倒了满满一碗放在她面前,十分愉悦地拖长了音调笑道,“喝酒,还是要用大碗才有意思。”
荡漾的清冽酒液倒映着她极力掩饰也压不住内心惊惶的眉眼,她不自觉地轻轻咬唇,双手捧着碗,声音越发低了,“……大人说得是。”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舍命陪君子,你听过没有?”他饶有兴致地一手撑在桌上,看着她笑。
“听过。”她扶着碗沿的手指微微发颤,半晌才稳住声音,“既然大人如此好兴致,奴自然要让大人尽兴。”
她下定决心似地端起碗,却也不敢如先前那般一饮而尽,只是小口啜饮。
一线酒液自她唇边滑落,沿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隐没进华丽繁复的衣领里。
希沙木悠然自得地回到他的主位。
长夜漫漫,他不着急。
“轮到大人了。”她将空荡荡的碗翻转过来正对向主座,声线细而轻,却说得清晰,“大人请。”
真不知道该说她这是胆大还是胆小了,可真有意思。
“好得很。”
希沙木被她将脸挡在碗后的稚拙样子逗笑了,爽快地给自己也满上了一碗。
他不屑于此事上施以威慑,何况再喝一坛酒也不在话下。
人在这里,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一坛烈酒将尽,希沙木已感到有些昏沉,方才宴饮时他已喝了不少,加上这半坛子,着实将近极限了,眼前那女人低着头,看着手抖得越发厉害,动作也慢了许多。
他想叫停这场无聊的游戏,去做他想做的事,然而酒劲上涌,他感到乏力,没能顺利地站起来,昏昏沉沉地枕在桌上,合上了眼。
希沙木歪倒在桌上时,霜盏稳稳地端着酒碗,先前眼里的怯弱卑微消失不见,换成了一种沉凝冷肃的神色。她盯着希沙木因酒气上涌而发红的脸,听着这人规律的呼吸,不由得起了怀疑。
他这是当真醉死过去,还是在装模作样?
她背门而坐,听到了那边的响动回过头去。
陆云澜抱着琵琶走过来,狐疑地打量着希沙木。
他正想开口相询,霜盏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希沙木摇了摇头。
陆云澜抿着唇,同样指了指希沙木,做了个手刀的手势。
霜盏依旧摇头,自一旁的半杯残酒中沾了一点,开始在桌上写字。
等。
陆云澜一手抱着琵琶,探身过去沾了酒在旁边写,多久。
小半个时辰。
霜盏揉了揉眉心,少了希沙木的审视,她不再掩饰眼里的厌恶和疲惫。
那支舞于她本算不得体力消耗,然而在伪装那副哀婉怯弱的姿态时,她仍旧不得不分出心神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再做出应对,委实伤神。
房中很安静,她能清楚地听见希沙木因醉酒而显得沉重的呼吸声,而外头的宴饮喧嚣,守卫巡逻的声音,几乎传不到这里。
这单独建起的小楼,还真是有特殊用途。
她觉得讽刺。
恐怕连希沙木自己也不曾想到,他为了享乐而特意建的小楼,会有一日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要监视一个人睡觉小半个时辰,怎么看都很荒谬。
她自嘲地笑笑,不由得想起了其他事。
入阁时阁主曾说,拜入凌雪阁,拜的是非天。非天,非神、非鬼、非人。而凌雪阁行走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做着那些不能明面上处置的事,抛却名姓名利,不问青史,不计浮沉。
有一腔热血就可以冲锋陷阵当一个大侠。这世间不乏武力高强者,亦不缺赤胆忠心愿为国效力、为民请命甘心为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者,同时满足这两件,可称之为侠,行光明磊落之事,以手中利器,护一方安宁,却仍不足以入凌雪阁吴钩台。
江湖草莽可以不惜性命只要自己拼杀个痛快,舍生取义,求仁得仁,可凌雪阁不能。
凌雪阁需要隐忍和迂回,需要懂得权衡任务的执行,甚至有时需要违心,违背早年时光里的激昂热烈、斗志满腔,去做理智上知道是最佳选择却依旧无法下手去做的事情。
有多少人能够在这样痛苦而漫长的撕裂里坚守下来?因此每一个经受住考验的凌雪阁弟子,都弥足珍贵。若非如此,精密坊的卢老,又怎会在见到新弟子时,总是带着欢喜和忧虑。
阁中任务素来严苛,可从来也不曾赞同弟子以身试险,葬送生命。
人命至重,有贵千金。
她会接到偷信这般简单的任务,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未曾想如此简单的任务会半途生变,引出现在的事来。
姬泠霜这个小丫头,等她回阁了,必然要找她算账。
小半个时辰已过,仍不见希沙木有分毫动静。
看来确实是醉死了。
她没有带链刃,也同样交代了陆云澜不准带弯刀。这两种武器都太过显眼,定然过不了搜身那一关。她只带了一把惯用的匕首,绑在了右臂内侧,成功过了搜身。
匕首是十多年前精密坊所造,至今依旧削铁如泥。她想起匕首的来由,想起那一日落在她头顶的手和那人温柔的笑,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挲着匕首。
这动作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她压下了如潮翻涌的回忆。
在未能肯定目标的实力前,她不会冒然出手,否则也不必等到现在。力大无穷这一条,她无从确认,更不会直接上前硬拼。若能兵不血刃,自然是上佳之策。
演了这么久的戏,她也烦透了。
匕首抽出时发出轻微声响,刀刃的冷光映照着她眉眼也如凝霜雪。
真气流转周身,她将匕首对着希沙木的前心刺出。
半寸之遥,她忽然觉察到希沙木一动。
未及她思索是立刻撤手还是干脆一搏,一只强有力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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