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ay2地下工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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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保在座的各位都三三两两进入交流状态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后，付栎懿终于拿出手机上开始搜索餐馆附近的药店。
刚才工厂所在的位置依旧偏僻，而此刻的饭店却在城乡结合部，她相信如此具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一定可以买到她想要的东西，绝对无需她特意打车到几公里外了。
“付经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又是这小子！
此刻他依旧被安排在她身旁最近的位置，一定是董总特别授意关照自己的，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来此人像个橡皮糖一样一直黏着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她试图用所能做出最热情的态度回应他，“没有，我很好。”
“有需要就说，别客气。”
客气你个大头鬼，leavemealone，okay？
而其实整个房间中的风暴眼一直在革鸣那端。
她从手机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在说，“真是没想到革总这么帅气，都想让他当我们产品的代言人了。”
让他当生发产品的代言人？付栎懿闻言不禁脑补出一个秃顶大汉的形象，接着又自动匹配上了革鸣那张脸，终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听到她的笑声对方似乎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啊，我不是说这款产品，我说的是下午咱们要去看的我们公司的另一个品牌，做面膜的……”
革鸣此刻正坐在付栎懿的正对面，“成龙周润发都代言过生发的洗发水，你没看过么？”
早年电视机里天天霸屏的广告自己怎么可能没看过？但是这个洗发水和那些能是一回事么？自己第一时间窜出脑海的只有一些斑秃掉发的滑稽画面，真的怪不得她笑啊。
付栎懿知道自己大概是又触逆鳞了，“老板您最帅，您代言什么都合适。”
革鸣冷笑，跟着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
供应商的奉承还在继续，“我看革总年纪也就才三十出头吧？跟我大概差不多……”
“我75年的。”
和供应商的震惊同步，付栎懿也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今年的他都已经42岁了！
可自己认识他时他还停留在三字打头的年纪。
而三年多的时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她在这端不住叹惋时对面在不止赞叹，“啊？这真看不出来啊，我的天，这真的是让我们意外了。”
“这下更应该做我们的代言人了啊，对吧，老董？”
“是啊。”
革鸣始终挂着公事化的微笑在应对，谁叫诸如此类的对话几年期间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呢。
而让付栎懿更加深刻感知到的，是人类的悲喜果然还是无法相通。
此时身边的这个男孩也在说，“不得不说你们革总真是挺帅的啊。”
付栎懿颔首表示着认可。
在她看来，如果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收获同性的肯定，那么这个人的颜值应该是足以列入靠脸吃饭的那类范畴的。
因为身为同性他们之间的标准往往更苛刻，况且男人之间又总是充斥着一些无聊的胜负欲。
所以关于他帅这一点上，她不否认。
自己一开始不也正是被他这副皮囊蛊惑了么？
就如同他今天明明只是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再普通不过的西裤装扮，但是为什么要把那该死的裤腿卷起来，为什么要搭配一双乐福鞋，为什么要别上袖扣，又为什么会戴两个完全不对称的戒指！
他为什么不能像很多中年大叔一样发个福！为什么不能一板一眼的穿衣服非得加一些考究的要命的配饰！
他如果稍微普通那么一点，自己都不会这么爱他！
“付经理也来点吧？”此刻厂家开了一瓶白酒征询着她的想法。
“可以啊，来吧。”虽然前天的酒自己并没有完全散干净，但是她还是决定喝一些。
喝多了她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做一些她清醒下不敢做的事了。
事实上付栎懿的酒量还算不错，甚至比起红酒和啤酒那类狼吞虎咽般的喝法，还是白酒让她觉得解气。因为所谓喝酒不正是要这种直抒胸臆的效果吗？
四两拨千斤，她觉得很具性价比。
这类特色餐馆通常都会有个共同点，就是上菜时服务员都会加很多戏，比如有的会讲述菜品背后的故事，有的则会介绍菜里某种食材的功效，有的甚至会载歌载舞。而这次他们所点比如鹌鹑肉就可以软化血管，黄鼠狼肉则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强免疫力等。
在这个过程中付栎懿一直留意着对面的革鸣，她发现他每一道上都会礼貌性地动一下筷子，但实际上每一道菜他都不曾动过第二下，心下好笑，但也不觉暗暗同情。
自己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随意地夹起肉片下咽，特殊的口感让她口中喃喃，“这肉有点意思。”
身旁的“陪同员”自然是第一时间听到了，“黄鼠狼肉吧？”
付栎懿噎住，“怪不得不同凡响。”
她察觉到了对面的革鸣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适时挑起的眉毛，他也在嘲笑她。
“革总，再来一块吧？回去可就吃不到了。”她对着对面的男人笑意盈盈。
来啊，互相伤害啊！
“是啊，革总，别客气，这菜确实是只有在我们这里才有可能吃到。服务员，菜单拿来，我给革总付经理再点些新鲜的菜色。”
被付栎懿架起来的男人才刚刚不情愿地夹起一块黄鼠狼肉咀嚼着，听到这句差点没呛住，“董总，不用了，我们已经吃饱了。小付，吃饱了吧？”
付栎懿本意是不想放过他的，但谁让在饭桌上他还是领导呢，“是的老板，我吃的很好。董总您别客气了，这菜都还没吃完呢。”
身边的男孩还在喋喋不休地向付栎懿科普着，“嗳，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捉的黄鼠狼么？他们一般会在黄鼠狼窝的外面支上那种铁丝网，然后放一块叫做电石的东西，这些都准备好了就会泼一盆水在这个石头上面，之所以叫电石就是因为石头带电，那电遇到水之后就会产生很大的烟你知道吧，然后你知道窝里的黄鼠狼会怎么样么……”
瞧这男生的劲头估计着下一步都想带她亲自去捉黄鼠狼了，付栎懿全程陪着干笑，精神却已在神游，自己得快点找个机会溜出去了。
是的，这次的自己还算幸运，因为地图显示距离饭店的200米处就有一家药店。
饭局眼看进入了后半段，分酒器中的酒终于也见了底，付栎懿起身走向了外间。她特意拔高了音量问服务员洗手间怎么走，然后待服务员走远后，付栎懿便飞速向着门口跑去。
付栎懿按照地图所示出门右转，果然几步路后有一家药房。整家店一览而尽，只有一名药师正在柜台后埋首写着什么。付栎懿蹑手蹑脚的走近，虽然知道这些人向来见多识广，可对于自己来说这种事还是不免羞赧，“您好，我想买点药。”
对方头也不抬，“哪儿不舒服？”
她之前不曾口服过类似的药物，也记不清那拗口的学名。其实她只需要简单描述一下当下的情况对方就一定可以帮她把药找来，可是这个开口本身就是极为艰难的，“就……就是那个……”
“哪个？”
“我就是需要那个……”
“门口架子上自取。”
望向货架上面堆放着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盒子，付栎懿反应过来对方明显是误会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咬咬牙，“我就想买紧急的……避孕的那种药。”
对方笔一顿，接着毫无波澜地从货架上取了一盒药递给她，“45。”
这副全程淡然的模样倒是让付栎懿怔住了，就……就这么简单？
药师全程表现的就跟卖一颗白菜般云淡风轻，而自己整的像做贼一样是在干吗？
付栎懿不免鄙视自己。
是啊，不就是买个避孕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请问有袋子吗？”看对方正准备抽出柜台下印有某某大药房的透明塑料袋给她，付栎懿止声道，“黑色的有吗？”
这时这名药师才终于在今天第一次直视了她的脸，大概愣了那么几秒，随后开始非常娴熟地拆解了药盒，直到取出里面的药板单独递过来，“这样可以了吧？”
付栎懿本想回答说行，但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这身套裙没有口袋让她装这个药板，而自己刚才从饭店出来也没有带包随身。
带回去还是在这里解决？付栎懿陷入沉思。
显然在这里吃掉会更稳妥一些。因为如果吃药的时候不巧被什么人给撞到，比如那个聒噪的小子不识时务地再来句付经理，您吃什么呢，那么她真的就可以立时自裁了。
她或许还可以选择在那片橡胶林里找到最粗壮的橡胶树，如果那小子还能体恤地为她抓来几只黄鼠狼作伴，这死法是不是倒也算颇具地方特色？
不行！这种情况一定不可以发生！她一定要在回饭店之前就解决掉！
打定主意，她稍显尴尬地问询，“请问您这里有水么？”
此时药师进行了今日第二次对她深刻地凝视，随即极为干脆地回道，“没有。”
她不由望向药师保温杯的方向，“能借您点水么，我保证，不对嘴。”
这下对方估计是彻底被她整无奈了，药师放下了如绑缚在手中的笔走到了帘子后面，而再出来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瓶矿泉水。
“谢谢啊，不好意思，多少钱？”
“算了。”
说明书连同包装盒刚才已经被药师顺手丢进了垃圾筐，付栎懿只得惴惴地问，“您好，是吃一片对么？”
这是今天药师的第三次看她，付栎懿知道对方的脸上已经就差写上“爆炸”二字了，但最终她还是颇具职业素养地回道，“多久了？”
“什么？”
“同房多久了？”
付栎懿语塞，其实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几点发生的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这让她如何精确？
最后自己也只能含糊地说，“我想应该快两天了吧。”
“现在先吃一片吧，然后72个小时前需要再吃一片，其实这药第一片要24小时以内吃的，”看她脸色一变，此人又跟着补充道，“不过可能也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她的不安感不由升起。
“排卵期？”
“大概是的。”
“没事，这事儿虽然更多是无心插柳，但我相信你是有心的。”
对方这话大半还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但付栎懿又感觉似乎哪里听上去不太对劲。
眼下付栎懿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因为昨晚和革鸣在一起时也没有做到百分百的安全。她想如果自己这次真的不幸中了招，她就会和电视剧里一样上演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的经典桥段了。
只是更加狗血的是，其中的一位嫌疑爸爸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付栎懿须得承认，生活果然比电视剧要精彩得多了。
虽然买药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是返回菜馆后的付栎懿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回包厢前去一趟洗手间。
剩余药片最终在药师的“体贴”帮助下被剪成了拇指大小的一块，此刻就被她攥在手心里。而她现在要做的只是需要回到房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它放进随身的皮包中即可。
地下行动已经攻克了最难的接头阶段，这传递情报的最后一步，对于她来说显然已经没有难度。
然而当她走到距离洗手间不远处的通道口时，她发现几步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在那里。
付栎懿本能的想转身就走，可那人已经先一步叫住了她。
指尖擎着未熄的烟蒂，此时余烟升腾，引得他的面容愈发莫测，“你怎么回事，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要不要逮得这么准！付栎懿感觉自己冷汗都要被吓出来了。
“我……你在这干嘛？”拳头禁不住握得再紧了一些，药板尖锐的棱角开始切割着她的手心。
“看你半天不回来，以为你醉过去了来看看，刚叫你半天也没人回答我，正准备叫个女的来呢。”
原来是以为她喝醉了特意来找她的，“没有，我的酒量怎么可能。”
他打量着她，“出去了？”
付栎懿被他盯得心虚，稍稍垂下头，“没有，我就是对他们这个菜挺好奇的，去楼下和经理聊了会儿天。”
她一直是个好奇宝宝，这样解释他应该就不会怀疑了吧？
“这样。”他结束了追问，似乎算是如此这般放过了她。
付栎懿立刻打算反客为主，她盯着他有些红润的面庞，“你喝多了吧？”
“没有。”
“没吃饱吧？”
革鸣斜睨她，“我看你刚才吃的挺好啊，嗯？”
“那肯定，要不是跟着老板出来怎么有机会吃到黄鼠狼肉呢，您说是吧？”
他愤愤，“晚上说什么也不跟他们吃了。”
付栎懿不觉莞尔，“好的老板。”
将手中早已燃尽的烟随意一丢，他朝着包厢的方向走去，“下午早点结束。”
“你少说两句上午没准就结束了。”说完这句的付栎懿不等革鸣反应便立刻钻进了洗手间，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及时闪人下一秒就定会被革总的眼神生吞活剥。
毕竟在这个餐馆里应该丝毫不会介意加一道叫做手撕付栎懿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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