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罗白

风昼慢慢地走近小姑娘，风若的右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剑柄，小姑娘怯生生地往后退，后退间露出了整张脸和大半个身子。

        她衣服外还套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一看到那个斗篷，阿宁就不由得想起昨日在农舍外遇到的那个神秘人，她下意识瞄了一眼封旭延。

        他本来脸色就一副淡淡的样子，像是感觉到阿宁偷看他，嘴角含笑，迤迤然地转头低眸看着她：“怎么了？”

        阿宁快速地摇了摇头，又望向那个小姑娘了。

        那边风昼轻声安抚着，已经很靠近小姑娘了，小姑娘的脸色越发苍白，下一瞬，风昼已然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众人屏气，越发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风昼回头，对着风若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风若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封旭延用手碰了碰阿宁，示意她上去。

        阿宁了然点头，大步地走向前去。

        走得越靠近小姑娘，才发觉，那个黑色斗篷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比如那个神秘人的斗篷是从头到脚的，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的斗篷却是从肩到脚而已。

        苏若曦和杨璇跟在阿宁身后。

        阿宁靠近小姑娘的时候，脸上已经熟练地挂上了一个极其温柔的笑容。

        说真的，看着真有点像那些要拐骗小孩子的人贩子。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奶糖，柔声道：“我们没有恶意。”虽然有恶意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有恶意。

        小姑娘怯怯地抬眸看着她，看见阿宁的眼神里隐隐一亮，阿宁一怔，因为那双眼睛里毫无杂质，单纯且无比清澄，相比较下来，显得自己看起来特别的别有用心。

        “……”她难得有些愧疚。

        大概是阿宁那诱惑小孩的笑容真的起了作用，小姑娘居然主动伸手抓住了阿宁的手。

        在一旁捏着小姑娘的手的风昼：“……”

        风若憋笑着拍了拍风昼的肩，风昼故作淡然地松开了小姑娘的手。

        阿宁笑得更真切了一些，微曲着膝，另一只手撑着膝：“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苍白的脸上隐隐透了些粉色，嗫嗫道：“……白……罗……罗白……”

        白罗罗白？

        阿宁疑惑：“是叫白罗罗白吗？”

        小姑娘脸色有些着急，摆手道：“罗……白……”

        “罗白？”阿宁笑道。

        罗白缓缓地点头。

        说来奇怪，罗白真的很像个小孩子，说话的时候能感觉有些吃力，反应也比一般人慢。

        “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啊？”苏若曦在一旁开口。

        罗白一直盯着阿宁，像是没听见别人说的话一般，没有反应。

        阿宁笑了笑，反握住了罗白的手，耐心地跟罗白重复了一次苏若曦的问题。

        罗白这次听见了，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阿宁笑着道：“那跟我走吧。”然后拉着她走到了封旭延身边。

        但罗白其实算不上小孩子，看着跟苏若曦差不多大，比阿宁还矮一点，走到封旭延身边更显娇小，还不到他的肩膀。

        封旭延原本想走到阿宁身边，但是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下来，走在罗白旁边。

        罗白似乎有些喜欢阿宁，也有点怕封旭延，越走越粘着阿宁。

        阿宁一向待人温和，对谁都很有耐心，更别提是对着一个小姑娘。

        她拆了个奶糖，喂罗白吃了一颗，然后封旭延那边伸手拆了一颗，难得地主动凑到她嘴边。

        被夹在中间的罗白：“？？？”我还在呢。

        阿宁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口含了那颗奶糖，脸上微微漫起粉色。

        封旭延笑得眉眼弯弯。

        苏若晨无意间回头，看见阿宁和封旭延身边的气氛唯美，脸色有些黯然。

        苏若曦跟在苏若晨身后，所以他一回头，包括他脸色的变换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轻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地瞪了阿宁一眼。

        毫无察觉的阿宁还在含着奶糖，低着头，嘴角因含着在嘴里蔓延开来的奶香甜味而微微上扬。

        罗白像是有点不开心地蹭了蹭阿宁的肩，有点像是在撒娇。

        阿宁微笑着，摸了摸罗白的头，似是安抚。

        阿宁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无意间划过罗白的额间，只感觉指尖传来一点凉意。

        她下意识背手探了一下罗白的额头，有些凉。

        罗白微仰着头看着阿宁，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无辜，黑亮的瞳孔里映着她的身影。

        她伸手探了一下罗白的脉，没什么大病，只是体寒。

        封旭延伸手，递了个东西给阿宁。

        阿宁猛然抬眸望去，封旭延一脸漫不经心地递着手上的东西，就好像只是很随意的一个举动，但他递过来的东西却是正好阿宁需要的，温白玉，一般用来温养身子，像罗白这样的身子，最适合戴着这种玉，能慢慢地帮罗白调节身子。

        阿宁伸手接下了那块温白玉，轻声道：“谢谢。”

        她低着眸，封旭延盯了一小会儿阿宁的头顶，然后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重，也不痛，但有点痒痒的感觉。

        阿宁刚要抬手捂着额头，封旭延的手掌就率先碰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揉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她怔然，僵硬着手指，将温白玉戴到罗白的颈间，温白玉隔着衣料，这样对罗白来说，不会热得太突兀。

        罗白一脸不解地看着阿宁，阿宁帮罗白戴好温白玉后，整个人像是静了下来，唯有颈间微微透出的粉色隐隐昭示着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阿宁不说话以后，罗白也只是紧紧地跟着她。

        没了说话的声音，林间瞬间静了下来，唯独众人踏在落叶或是草上的声响。

        前面还是风昼带着风若及纯风派弟子带路，苏若晨和苏若曦带着苏氏弟子，跟落在最尾端的纯风派弟子保持着大概三四步的距离，阿宁和罗白还有封旭延并排落在最末。

        众人刚走出一段路。

        阿宁才想起正事。

        她转头，轻声地问着罗白。

        “你怎么进来冥林的？”毕竟冥林入口明明就有阵法，照理普通人是进不来的，而且刚刚阿宁给罗白把脉的时候，那脉象并不是一个习武之人会有的脉象。

        况且，风昼靠近她的时候显然是在试探，当时摇头也是指的她身上并无灵力波动。

        那她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打开阵法，进来冥林的？

        若她其实是隐藏了自己的脉象，那又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混入他们一行人之间呢？

        没有答案。

        因为罗白听到她这么问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迷茫。

        阿宁叹气，再次轻声问她，这次说得很慢，手上还在比手划脚，试图让罗白明白她的问题。

        罗白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她说得很慢，说话的时候像是有些吃力的样子。

        阿宁道：“那你原本是在哪里？”

        罗白这次很快就答道：“故安。”

        “故安城内？”阿宁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罗白的样子也不像骗人，但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又为何会无端端出现在冥林里呢？

        此时苏若晨手上的银铃又响了。

        阿宁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封旭延。

        她突然想起罗白还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封旭延说的那句话。

        虽然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他当时的语气就像是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不过此时她也来不及深究了，因为随着他们越发深入冥林，冥林间的妖兽也被惊动而开始有些躁动。

        十里外传来隐约的声响，有点像是蛇在草间缓缓滑动而发出的窸窣声。

        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手已经不约而同地放在别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

        冥林一向无人，此时他们屏住呼吸，那窸窣声就被无限放大，伴随着穿过林间的风声。

        十里对妖兽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距离。

        银铃响得越发急促，直叮零叮零响，像是警告声。

        当妖兽映入他们眼里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人群中有人迟疑着开口。

        “三骨蛇。”封旭延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笃定的语气。

        眼前的妖兽其身像蛇，行动时也恍若蛇一般蜿蜒爬行，蛇身上却尽是密密麻麻的鳞片，尾巴高高挑起，状似蝎尾，它的背部有着一双翅膀，最奇异的是它有三个头，而这三个头却是骷髅头。

        罗白睁大双眼，一脸惊恐，一副被吓到失魂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阿宁的手臂。

        说实在的，在场的众人里绝对不只有罗白一个会被吓到。

        毕竟这妖兽长得实在是太……奇形怪状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人颤抖着声音。

        然而此时三骨蛇已经彻底到了他们面前，再去纠结这是个什么东西并无意义。

        “锵——！”声不断，众剑出鞘。

        像是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三骨蛇中其中一个骷髅头“咔咔咔”地笑着，阿宁怀疑她听到了骨头移动的声音。

        另一个骷髅头像是有些不满地开口：“能别笑了吗？难听死了！”嫌弃满满。

        但众人更为震惊。

        “它们还会人话？！”人群中有人不可思议地喊道。

        三骨蛇：“……？”

        剩下那个没说过话的骷髅头开口道：“说什么傻话？”

        不知为何，语气显得有些温柔了。

        那个不满的骷髅头：“能打就别说话！老子待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想打架很久了！”

        说真的，看着骷髅头的下颚骨咔擦咔擦地上下开合，真的有点毛骨悚然。

        说着，它那高高挑起的蝎尾就不由分说地甩了过来，盘扫而起的风裹挟着落叶扑面而来。

        就在一瞬间，众人闪着身，避开了蝎尾和叶风。

        阿宁带着罗白，一闪身的时候，忽然感觉手上的压力轻了很多，心悬了一下，一回头看。

        原来是封旭延顺手提了一把罗白。

        “你想去打吗？”他问。

        阿宁点头：“当然！”

        “行，那你去吧，我替你看着她。”封旭延点头，毫不犹豫地道。

        阿宁笑了笑：“谢谢。”

        说完，阿宁就往三骨蛇所在之地，闪身上前，封旭延看着她的身影，沉默了。

        罗白被封旭延抓住手臂，怕得瑟瑟发抖，黑亮的眼眸里漫起一层水雾，眼眶发红。

        但显然她的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并不能引起封旭延的同情心。

        封旭延冷着脸看着她。

        ……

        不只是阿宁，其他人也是在闪过蝎尾和被盘扫而起的叶风后，迅速反应过来，闪身掠向三骨蛇。

        三骨蛇差不多有两个半人高。

        越接近三骨蛇，越能感觉到众人的娇小。

        苏氏这边，阿宁和苏若晨最快接近三骨蛇，纯风派那边，则是风昼和风若的速度最快。

        显而易见，这四人的实力最为旗鼓相当。

        众人手执长剑，阿宁率先掠身凑近三骨蛇的背后，一剑刺向三骨蛇的背部。

        但三骨蛇身上的鳞片却无比坚硬，长剑压根儿刺不透，剑尖跟鳞片相撞的一瞬间，倒是震得她虎口发麻。

        三骨蛇慢悠悠地掀了掀左翼，一阵腥风扑面而来，阿宁被扇得往后退了好几个身位。

        旁人看不出来，但阿宁却能感觉到她被风扇开的时候，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拦住了她，她才能在这几个身位里稳住自己的身子，不然，以那股腥风的力量来说，她可能得被扇得再后退个至少十步。

        苏若晨有些担忧地望向阿宁，确保她没什么大碍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阿宁也没觉得没刺穿鳞片有什么丢脸，毕竟她是故意上前去试探三骨蛇的。

        现在已知三骨蛇身上的鳞片坚不可摧，普通的力量难以穿透，它的双翼虽然不能让它飞起来，但也不是摆设用的。

        那个一直在咔咔咔笑的骷髅头是在左边，不满地骂骂咧咧的是在中间的那个骷髅头，右边的那个骷髅头有些少话，但给阿宁一种很君子端方的感觉。

        鬼知道一颗骷髅头能看出什么君子端方。

        阿宁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疯了。

        像个疯子一样一直咔咔笑的那个骷髅头缓缓地扭过头看着阿宁，那两个空洞洞的眼洞直直地对上阿宁的双眼，加上如雷贯耳的咔咔笑声。

        阿宁有些失神。

        风昼一脸不耐，掠身上前，长剑对准了左边的那骷髅头：“笑个鬼？！”

        然而长剑尖还未下落，三骨蛇灵活地避开了，且再次掀了掀左翼，比起刚才掀动的弧度小了许多，然后毫不犹豫地摇了摇蝎尾，甩了过去。

        这次风昼被左翼扫出的风掀起来，稳不住身子，这次蝎尾却像是认定了目标的一样，朝着风昼身上扎来！

        风若的动作毫不迟疑，在风中掠身而来，但是蝎尾就在风昼面前了，避无可避！

        噗嗤——！

        是蝎尾刺穿皮肉的声音。

        “唔！”一声闷哼。

        就在电光火石间，苏若晨迅速出手，他观察了许久，三骨蛇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鳞片，完全没露出一点嫩肉。

        但他发觉到有一块鳞片比起其他地方来，像是脱落了一点的样子，他决定从这块鳞片下手作为突破口。

        他掠身上前，直接斜着剑尖，将那块鳞片撬开。

        “啊啊啊啊啊！”大笑的骷髅头和暴躁的骷髅头同时痛喊出声，右边的那个骷髅头没有出声，但从他紧紧咬牙的样子也看得出来他的痛苦。

        鳞片被撬开的时候，还粘着血肉，这样硬生生掀开，就像扯着肉一样的疼，疼得它们忍不住挣扎，蝎尾还刺在皮肉里，挣扎时带动蝎尾，扯得风若的伤口更加生疼，额间沁满了冷汗。

        原来，就在蝎尾快刺入风昼身上的时候，风若只来得及抱住风昼，但已经来不及躲，蝎尾就刺入了风若的背部。

        原本失神的阿宁迅速回神，急忙冲上前去看风若的伤势。

        风昼双手颤抖地抱住风若，双眼震惊，脸上依旧能看出其中的难以置信。

        风若疼得嘴唇发白。

        阿宁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血纹药丸，示意风昼喂风若吃，然后一边伸手点了风若身上的几个穴位。

        风昼颤抖着手，捏开药丸外的蜡层，将药喂进风若的嘴里。

        看着风若含着药，阿宁闭了闭眼，轻声道：“你忍一下。”

        风若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阿宁心想，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狠了狠心，掐着蝎尾拔了出来。

        “唔！”又是一声闷哼。

        其他人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

        那边三骨蛇已经开始暴动起来了。

        阿宁示意风昼带着风若去一旁歇着。

        纯风派弟子一脸着急，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一起冲上去了。

        苏若晨和苏氏其他的弟子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苏若曦和杨璇两个小姑娘则是不忍心看。

        阿宁没有时间分心去看罗白和封旭延的方向，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将三骨蛇解决了，然后去看风若的伤势。

        咔咔笑的骷髅头这下也笑不出来了，跟着暴躁的骷髅头破口大骂。

        显得有些安静的那个骷髅头缓了会儿才颤着下颚骨道：“去找枯冥草。”

        阿宁双眸一颤，刚要问些什么，三骨蛇的蛇身就在暴动乱扫，场面混乱，有好几个纯风派的弟子被扇得老远。

        阿宁捂着额，着急地掠身而起。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三骨蛇的动作显然慢了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宁总觉得那两个暴躁地骂骂咧咧的骷髅头好像缩了一下。

        阿宁下意识去找笛声的来处。

        ——是封旭延他们在的那个方向。

        刚要认真观察，就听见三骨蛇窸窸窣窣地蜿蜒溜了。

        只留下怂怂的骂骂咧咧之余韵悠久不散。

        “？”众人一脸疑惑。

        就在这时，那悠扬的笛韵戛然而止。

        阿宁顾不上其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风若和风昼的方向。

        风昼将风若带到一旁的大树下，他背部受伤，于是风昼将风若调成面对着他趴着的姿势。

        阿宁喂的药丸挺有效，至少风若的脸色还只是苍白还没到泛紫的地步，证明毒素还没开始蔓延。

        风若这个趴着的姿势，头就靠在风昼的肩上，冷汗慢慢地浸湿了风昼的肩膀上的衣物。

        阿宁半蹲下，伸手探了探风若的脉，脉搏有些急促了。

        阿宁蹙了蹙眉。

        “怎么样？”风昼看到她的表情变化，艰涩地开口道。

        “药只能缓一下，但三骨蛇的毒是剧毒，一个时辰内不解，必死无疑。”阿宁抿了抿唇。

        “怎么解？能怎么解？你快点去找药！你快解啊！”风昼情绪不稳，越说越激动。

        风若抵着风昼的肩，缓缓地呼吸着：“阿……”他顿了顿，“少宗主……”

        风昼难受地闭了闭眼，伸手抓住了风若的手臂：“我知道。”他朝着阿宁微微颔首：“抱歉。”语气涩然。

        阿宁摆手：“刚刚那个端正的骷髅头说了，让我们去找枯冥草，枯冥草应该是解药。”一边从乾坤袋里掏出医箱。

        阿宁继续道：“原本还想问清楚，但是笛声一响，他们就忙不迭地跑了。”

        苏若晨从旁边走了过来，“那个右边的那个头吗？可若是他是骗人的话，怎么办？”

        “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个毒，但我觉得枯冥草是个突破口。有人知道三骨蛇的来历吗？也许能有些线索。”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医箱里拿出一把小刀，和一支火折子。

        “你这是？”夏子元有些疑惑，手撑着膝间，微屈着双膝，盯着阿宁的动作。

        “先把伤口里的毒血逼出来。刚刚点他的穴只能减缓血流动的速度。”阿宁轻轻吹了一下火折子，火焰猛地蹿起来。

        阿宁看了一眼风若，最后还是在药箱里掏出一个白玉药瓶，倒出两颗小粒的茶绿色药丸，递给风昼。

        风昼小心翼翼地将药喂进风若嘴里。

        等着药丸发挥功效的空档，阿宁将火折子递到身边的人手上，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小心地将风若伤口的附近的衣料剪开。

        伤口彻底曝露在众人眼里，一片血肉模糊，有些血肉往外翻，伤口周围一片黑紫红肿，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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