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战

东京远郊一处废弃的旧宅中，象征着黑暗与不详的气息充斥着方圆好几十里地。

        三个人赶在傍晚之前来到了此地，见势预料到此行的不确定性，略一思索便赶走了以为呆在帐外便会无事的辅助监督。

        “不行啊，这边没有光源，晚上也不好打架。”五条悟不用六眼都能看见这凄凉的可以媲美墓地的地理环境，墨镜下的眼里尽丧兴味，但是脚却诚实地迈进了房屋。

        杰不甘示弱，紧随着走了进去。

        独留呆在原地乖乖布帐的年渐杪，瞬间后悔答应陪两人出来。

        “给！走那么快还不是没带手电筒！”年渐杪一手抛一个，要不是dk们太高，保准直砸脑门上。

        成聚的光束被漫不经心地晃晃悠悠照着，屋内凌乱不堪的布置一览无遗，吱吱呀呀的木地板，连本已放轻脚步声音的三人都有些无语。

        “算了，要不直接开始吧。还真以为藏起气息我们就发现不了了？”五条悟的一只手还是转悠着手电筒，脸上满是对这只藏着不肯出来的咒灵的不耐烦。

        一向温和的夏油杰也点了点头，已经默默盘算待会儿可能会起作用的咒灵，眼波间冷淡至极。

        年渐杪突然晃了晃自己神经惊鸣的脑袋，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不自觉地结印召唤出最近的祝灵。

        “小喵！”“小杪！”本来还是想着自己事儿的两人顿时统一转移目光，对视间仿佛一切耳清目明，直直奔向少女。

        “别，别过来！这是个精神系的咒灵！”短暂恢复清明的年渐杪试图传递给同伴信息，然后便又投入到争夺控制权的隐形战斗中。

        “杰，你有这方面的咒灵吗？这该死的咒灵，果然净使阴招！”这下没法开大、甚至不能轻举妄动的五条悟，愤怒之下被彻底摘下的墨镜，显露出极地雪天也比不过的寒冷。

        毫无疑问也被触到底线的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更为犀利，瞳色中不再是往常的温和，透露出内里的嗜血本色。“嗯，算有一个，不过算不准对双方的伤害。”

        早就呈包围抑或保护姿态将年渐杪围起来的二人，精准控制下扫除了后方所有的遮挡物，专心解决眼前困境。

        “要不我们让她先晕过去？或者联系祝龙？”五条悟鲜少动脑之下，还是准确捕捉到可行的办法。在接受到杰赞同的眼神后，五条悟高速瞬移到年渐杪的背后，正准备一个手刀下去。

        空地中心，少女黑亮的发丝随风飘扬，紧闭的双眼是藏不住的痛苦，贝齿恶狠狠地交替咬着上下嘴唇，作着极具诡异的无形拉扯动作，膝盖甚至一软跪倒在地，软组织肉眼可见地被挫伤，留下大块大块红色的血迹。

        “小呜，别，我要战胜它了，这好像不是咒灵……”挣扎到破碎的话语成功地被只有十厘米不到的五条悟捕捉，一切战斗销声匿迹。

        同时在通过仪式联系祝龙的夏油杰，看见停止行动的五条悟，示意连接成功，传达起现在的情况：“小杪的脑海中有异物入侵，你能看见它吗？”

        横滨里，确认情况属实后震怒的祝龙，控制不住的一声长啸，直让原本晴朗清爽的蔚蓝天空，陡生如墨般漆黑浓重的乌云，随后便是果然如此的倾盆大雨。

        “主人现在的精神领域非常脆弱敏感，这个异物应该是有备而来，我的识海完全没有警示，只能相信主人的能力了。”祝龙前所未有的凝重声线，更是雪上加霜。

        无人看见的年渐杪识海里，原本碧海蓝天、一派祥和的景象已经遍布惊涛骇浪、危机暗藏。高□□服下的年渐杪透露出常服所没有的锋利，原本那脱落的发绳又回到了头上，利落的高马尾发型直接拉满战斗姿态。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非咒灵的味道!”因为研究必要进而对咒灵组成得心应手的年渐杪，一闻便知刚才交手过程中血液味道的不对劲。

        桀桀的怪笑声，从眼前这个身躯庞大，蠕动似蛆，复目多到比无惨变形还多，并且拥有着丑到辣眼睛的颜色搭配，堪称咒灵界颜值反向巅峰了……

        “你……你是祝愿……的化身，对……对不对……”磕磕绊绊的发音比起稚儿学语也不遑多让，但是语气中的坚定，就像裹挟着毒药刺来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压迫感如斯恐怖。

        判断不是咒灵的原因便是这个怪物使用的招式，绝对不可能是尚未见识过的领域展开，倒是更偏向鬼灭世界的硬性攻击，就像正冲向年渐杪的黑色群箭，尖端耀眼的光芒展现着一触见血的威力。

        少女脚尖轻点，凭借在识海里的如鱼得水跃至半空，虽然与祝灵的联系不知为何被切断，但是此次随身前来的初版药剂和防身咒具尚且可以使用。

        咒具算是祝龙不知从哪儿，或者怎么制作出来的独属于年渐杪的祝力咒具。由于并非近身型战斗人员，咒具倒是更偏向防护，一旦展开便可挡住全身的盾具，只需祝力的输入便可愈发坚硬、不可摧当。

        还好，怪物提到了祝力一词，验证这种力量还是对它起作用的。纷纷溃散的黑箭为年渐杪直捣黄龙提供通道，第一次具化的祝力呈现无比璀璨的金色，闪烁其中的流光，一旦飞溅出去便是黑箭的消失。

        “说，你到底是什么！吞噬掉此处的咒灵，掩藏至今有何目的！”年渐杪看着因为药剂而成功损失了大半手臂，并且伤势还在以恐怖的速度蔓延，默默为刚才急中生智用祝力包裹试管再击碎的自己点赞。

        怪物原本庞大的身躯就像充气气球般急剧萎缩，流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黏稠似黑泥的液体，落地便转瞬即逝，仿佛被嫌弃地完全不为此地所容。

        “嗬嗬，你会再看见我们的，明明是你创造出来的不是吗……哈哈哈，我亲爱的主人啊！”寒意就像西伯利亚的气旋般势不可挡地席卷了年渐杪整个身体和心灵。

        少女维持盾牌的手几不可见地颤抖，此时就像形成某种呼应般的黑色瞳孔，直直地望向怪物的真身——黑泥之中熟悉的眉目。

        “醒醒，小喵/小杪！”识海中原本只有一步之遥的年渐杪，被担忧的呼唤声带着挣脱了出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晕倒在地。粗略一看，精神战斗中的一切伤痕如数尽显，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醒来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使得年渐杪开口略微有些阻涩：“刚才你们没有看见什么黑色怪物吗？”

        五条悟不作声，心里又想使用瞬移回高专让硝子治疗年渐杪的伤势，又担心这会对目前受伤原因不明的少女造成无法预料的伤害。

        听到问题后认真思考的夏油杰，便说明情况便给辅助监督发短信：“在我们看来你当时更像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战斗，只不过悟的六眼反馈来得信息是你面前，空无一物，连你战斗时最基本的力量波动都没有呈现。本来我们还以为你进入了生得领域，但是无论是能够看见你的我们，还是后来突如其来的伤口，显然并非如此……”

        已经乖乖躺在五条悟怀里的年渐杪，虚弱着开口：“不要透露这些，只说自己在与咒灵战斗中所致就行，本来这里的一级咒灵也被祓除了。”

        dk们默契地答应了，却都眼底埋着掩藏不住的复杂。

        高专医务室里，本就被工作差点压垮的硝子，在看见受伤的年渐杪，珍视的手术刀清脆着地。“解释解释，不是说最强吗？就这么给我出任务的！”冰冷的质问声和马不停蹄的救治并行着。

        路上精神恢复大半的年渐杪接受反转术式的治疗后，连忙阻止了血案的发生。

        少女干净的脸庞恰似万般美好，只是被硝子那动作一吓，成功飙出了母语：“草——草是一种植物……”拥有良好纠错意识的年渐杪突然意识到，好像没人听得懂，默默切换了语言。

        “这次情况很特殊的，我私下会告诉大家的，现在我好饿哦，美丽的硝子可以陪我去吃饭吗？”由于撒娇大法赛高，年渐杪鲜少使用这一招，毕竟现在指哪儿打哪儿的三人就是后遗症……

        主动揽下报告和老橘子盘问的dk们，已经要整整一天没有出现了，此时被强制要求休息的年渐杪正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假期，自家的儿砸上门要说法了。

        “主人，你确定不需要我进入识海吗？我最近可以检查修复人的精神领域了，只是还没试验过……”祝龙因为需要一直呆在横滨镇守中华街，实体从来不离开，这次还是在年渐杪几次的劝说之下才作罢。

        由于就像游戏中只主动开放了语音功能的年渐杪，她虽然不能看见祝龙，还是能够脑补出此刻祝龙委屈、无助却强大的模样。

        “等我自己检查过一遍再来好吗？我自己的表达可能还是不能够确切描述那个东西的怪异。”年渐杪一想到之前就差一步便能看见它的真面目，脑袋就重重地砸在柔软的被子里。

        “会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就像越滚越大的雪球，在每个人心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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