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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范闲的药


白欢先前看好的一千余人,因为个人的意愿问题,最后只招了七百余人。

        但她也不算失落,她向来相信兵贵在精不在多,况且不愿跟着她卖命的人,要是强压着拉进营帐也未必是好事。

        她这一趟出来带的银钱不多,毕竟只是书局一两天的收益,除去招揽这些武人花去的银钱,还给设在荒山的营地购置了物品,兜里头就所剩不多了。

        她在山上待了三天,这三天她给这些招进来的人教授了功法,定制好军纪和训练计划,又选了几个天赋拔尖的带队训练,这才安心地回京去看看情况,顺便再去她的书局里取些钱用。

        谁知道她一进京都,就发现京都有了新的热点话题,不管是茶舍还是酒楼,四处都在传她和李承泽的私情?!

        白欢黑了脸,气哼哼地冲去李承泽的府上讨说法。

        面对白欢的质问,李承泽只是放下手中书卷,抬眼委屈道:“你的书局,那天开业来人那么多,听到的自然不少,我也没办法。”

        “那怎么办?”白欢不吃他这套,只挑眉斜睨过去,“我进京都这么些年,虽然闹过不少事儿,可没一件是正经牵扯到侍郎府头上的,你说说看,我要怎么跟我爹解释?”

        “这事儿也不是没办法解决。”李承泽轻轻拨开碍事儿的额发,端着盘莹润的紫葡萄绕到白欢身侧。

        “只要你嫁了我,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说着,还摘了颗葡萄递到她嘴边,很是腼腆地敛着眉眼等她张口。

        “你别瞎……”白欢刚一开口,冰冰凉的葡萄就凑近了贴上了她唇。

        白欢愣了一下,察觉到这动作暧昧,便微侧过脸避开,那葡萄却跟黏上她了一般,也绕了过来。

        白欢想到自己走之前,他还为了个破坠子当众跟她吵嘴,现在又死皮赖脸地装作不记得了一般黏上来,真是好不要脸,不禁就怒上心头喝了一声:“你烦不烦,我不吃葡萄!”

        李承泽沉默了一瞬,才道:“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恼你,也不该气你,只是望你知晓,我从来都不会拿这事同人玩闹。”

        修长的指尖一勾,便将那颗葡萄收在掌心,转而抬眼认真地望着白欢:“你只需知道,你与母妃一样都已是我安在心上的人,这银钱既是你来取的,那便不必还,因为我这府上的东西本就是你的。”

        “可是这……这不妥。”他的目光灼灼不容白欢退却,怒气也不知何时溜了个干净,干巴巴地开口辩驳。

        “妥的。”李承泽勾起唇轻轻笑了,指尖一动,那颗收在掌心的葡萄又安安稳稳地贴在了白欢的唇瓣上,“男未娶女未嫁,如何不行。只望你给我个机会,最后究竟是愿还是不愿,全由你定,可好?”

        语毕,李承泽便一寸不错地盯着白欢的反应。

        白欢眼睛朝四周胡乱瞥了一圈,发觉他还在盯着自己,面上不禁漫上丝丝粉意,羞赧地拢着唇轻声呢喃:“都是汗,脏了……”

        李承泽正满心紧张地等着白欢的答案,却不防听到这么个可爱的回复,不禁笑出声来,坏心地反问她:“那这一颗,欢儿可是不要了?”

        白欢的眼皮慌乱地眨了数下,一时忘了回答。

        “那我便不客气了。”

        忽地一片阴影覆下来,白欢眼前一片光亮忽地暗了一分。

        薄薄的唇间探出一条灵蛇,将阻碍两人亲近的葡萄勾进唇去,贴上隐在后边的一片娇软,轻轻碾过,在其上温柔地点了两下。

        这吻来的突然,白欢下意识伸手反击,触及对方那服帖精细的衣料才反应过来,强压下攻势转了方向,紧紧抓住了他臂弯处的衣裳,不自觉地眯起眼。

        李承泽轻笑了两声,从白欢不知何时漏出来的空隙探了进去,缓缓加深这个吻。

        白欢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面,见他也是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微合了牙,尖尖的犬齿在他舌上轻轻扎了两下,手也握了拳,在他肩头虚虚推了一下。

        李承泽察觉到,便乖顺地退开,眼带温柔地望着她笑道:“以你之能若是不愿,我是断不能接近的,既如此,我便当你这是同意了?”

        白欢对他的吻不陌生,上回在花船上时就已经有过一次了,只是这回似乎是不一样的。

        白欢眼底微含了一丝水汽,怯懦地退了一步垂下头揪着自己的指头:“随你。不过我还在院里任职……就算我同意了,你父皇也断不会同意的。”

        李承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着眼,神色有些阴郁:“我会尽力让他松口的,大不了……我便再不娶妃了。”

        “那怎么行?皇族子弟还能终身不娶?”这话真是跟小说里边的任性王爷一样任性,叫白欢震惊地瞪大了眼。

        他危险地眯起眼来,抚上白欢的脸:“既然娶不了我的欢儿,那便也不娶别人,这如何不行了?”

        “那……若是陛下不同意,让你娶别人,你又该怎么办?”

        “那个位置,我和承乾想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李承泽轻轻将她的碎发理到耳后,沉声道,“将我逼到这儿来和承乾争权也就罢了,若是连我的儿女情长都得由他管着,那便只能……殊死一搏了。”

        “未必就是殊死一搏。”白欢笑得神秘,却不多做解释。她就是对李承泽这种又野又周全的行事作风满意的紧,当然对她的那些气人作为不算在内。

        要说谋反,他们确实不是毫无胜算的。

        她这几日在京都外教人功法的时候,自己也没闲着,先前和范闲打的那一架,她的收获颇多。

        她先前只知道将真气附在刀剑或掌心加强攻势,可范闲明显不只是如此,他功力低微却能和她打成平手,以她的猜测那本霸道真气的用处或许是解锁真气的其他用法,这几日的研究下来她也确实有些收获。

        日子还长,她再次晋升的机会也是很大的,况且还有可拉拢的盟友。

        范闲与庆帝是弑母之仇,庆帝为了拿他给李承乾当磨刀石不知还要做多少的恶心事。萍萍或许忠于庆国,却未必会全心全意忠于这个杀了叶轻眉的男人。若能劝得他们二人共事,未必弄不倒庆帝。

        再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白欢心情很是复杂,她不知道推这人上位的做法,是不是就正确了。

        监察院的案卷多,自然也有关于他的,他性子野,年幼时最爱待在宫里玩闹,偏偏十来岁就被庆帝赶出来和太子争权,对待在京都争斗的日子他该是极厌恶的,却也极想在这场比试中胜出。

        可要是真把他推到那位置上,失了自在和热闹,他会不会怪她呢?

        “这是什么?受了伤?”李承泽正满足地抚着她的眉眼,享受这心意得到回复的一刻,却意外地撩开了白欢额角,见到一块怪异的褐色斑块。

        “啊,这是以前用错了药留下的……我都快给忘了。”李承泽的提醒,白欢突然想起之前这斑块迟迟不退,她还说等范闲回来了就去上门讨药的,结果范闲来京后事情这般多,她都快给忘了。

        “我晚些时候去找范闲开点药试试。”白欢抬手将额角的碎发扒拉了回来。

        “他这两天事多,就不必找他了。”李承泽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倏地阴沉下来,闷声不响地转身去桌案底下取了药。

        李承泽将她牵到一旁坐下,细细地将药膏抹在她额角,冰冰凉的,味道也香,很是舒服,吸了吸鼻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范闲给的,对疤痕斑点都有奇效。”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药?”

        停在她面上的手明显地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还转移了话题:“你这两天不在京都可能不知道,我前天约范闲去醉仙居,来的路上范闲遇刺了。”

        “哦。”

        “他死了个护卫……叫滕梓荆。”想到她前些日子还在公堂上对那小子动手动脚,心口不禁有些闷闷。

        “滕梓荆死了?!”白欢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赶忙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人受伤吗?”

        “死的还有四顾剑的几个徒子徒孙,范闲身边只死了他一个。”

        白欢转而又想了许多,直觉告诉她这事古怪,程巨树是八品,风眠也是八品,更何况还有范闲和滕梓荆在,她不信风眠会打不过他。

        难不成有人把风眠引走了?

        她忽地起身,也顾不上什么药了,只想冲去问个究竟。

        “你急着去哪儿?”李承泽一把拉住,神色不快。

        白欢甩了两下,没能甩掉,只好告诉他:“我去找范闲问问情况,要是滕梓荆真死了我也有责任。”

        “我跟你一起去。”

        她拗不过李承泽,只能跟着他一块儿坐车去找范闲,白欢在车里急得冒火,他府上的马车却慢慢悠悠怎么也走不快。

        “你故意的是不是?”

        李承泽扭过头去闷声不响。

        马车停在范府门外,他们俩着人通传之后才进范府。

        白欢丢开步伐缓慢的李承泽,径自奔去了范闲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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